47 粥是试探她的
一股不适感扑面袭来,她无法接受。 商业联姻都是表面夫妻,背后各过各的,不同房不同床,而且佟瑞晓已经有了一个血脉继承人,所以她才欣然接了这个任务。 这么一个陌生异性给自己换衣服…… 佟瑞晓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她扫向自己的怪异的目光,声音疑惑,“怎么了?” “我之前的衣服,谁给我换的?”她嘴唇抿的紧紧的,语气显得很奇怪。 他回答:“护士,怎么了?” 一句话,让简厌悬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她心底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顺畅了不少。 男人看她这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眉头微皱,又松开,“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不会违背结婚时的约定。” 约定? 什么约定? 跟两个人的界线有关? 简厌坐在病床上,将暖手袋贴在小腹处,听着他的话,心里开始回想。 她有太多东西不清楚,那日记里没写这个约定,想来对原主来说并不重要。 “倒是……” 佟瑞晓话停了停,紧接着露出一个浅笑,语气却意味深长,“没想到你对小慕那么在意。尤其那次你能及时赶到酒吧,帮了我很大的忙。” 简厌因他这话皱了皱眉,她救了他儿子,他说话却有些阴阳怪气。 眼睛紧盯着他,因为阵痛而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很冷静,“算不上帮忙,只是在找小慕的过程中误打误撞发现他被殴打,没想到还被下了药……对了,暗害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他看着她眼中发自内心的询问,出乎意料般,动作明显一滞。 随后回神,“……你说什么?” 简厌觉得他的反应很古怪,立刻就联想到——他突然提起,可能心怀疑是她做的手脚。 心里咯噔一下。 “我想问当时是怎么回事?把加害者绳之以法了吗?” 佟瑞晓回答:“那个打人的纨绔子弟坚持说是怀慕调戏他女朋友。” 她对这话倒否定的极快。 “是诬陷。小慕虽然性格孤僻不同些,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佟怀慕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很不解她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的维护的话语。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刚得知这消息时第一时间也是去质问佟怀慕是否是真的。 她一个才认识佟怀慕几个月的人,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佟瑞晓垂下眼睫,心中有波澜隐隐掠起。 “佟怀慕否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我是信他的,但这不足以成为证据。” “那他那个女朋友呢?没出面描述当时情景吗?”简厌思索,“是诬告就总会有破绽,毕竟他女朋友最清楚自己有没有被调戏。” “不管有没有,都会和那个纨绔子弟沆瀣一气说有。但只要是假的,话里肯定就有可以挖掘的漏洞。” “没出面,他把人藏起来了。” 佟瑞晓摇摇头,回想起来当时收到消息的情景,不由得冷笑。 “我派人去查,发现他根本没什么女朋友,那个女孩是个会所里个女公关,被他逼着下海,还是未成年。” 听到下海和未成年这两个词,简厌瞳孔一缩。抱着暖手袋的手捏紧。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因为那个女孩的身份特殊,所以才不敢让她出面指控小慕。” “真是个畜生!” 记得当时打佟怀慕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一个成年人侵害未成年,还将其到会所里,真不怕天打雷劈。 她骂完,又叹了口气,“那小女孩还没有成年……太可怜。” 佟瑞晓不置可否,只把事情讲述一遍,“他家里人也怕他逼良为娼、违反法律的事被戳穿,事发后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女孩送出国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估计生死难料。” “这个情况,也只能不了了之。” “那岂不是白受委屈了?” 佟怀慕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能忍得下这口气吗?不得气死? “我通知了对方家里面,剩下的就让小慕自己处理了。” 佟瑞晓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取出一只温热漂亮的瓷碗,盛了些粥,“吃早餐吧。” “昨晚你疼成那样,这几天都吃清淡些,不要再碰凉的了。” “这是什么?大枣粥吗?” 简厌看着他端过来的粥,表情一言难尽,“卖相很……” 佟瑞晓看着自己手里这碗粥,颇为认可的点头,并不羞恼,“嗯……确实不太好。” 末了,又加了句,“我回去提醒那个厨师,让他下回做的漂亮些,好么?” 这话说的温柔。 他眼里却没有什么情意,似乎是玩笑。 原本简厌没有多想,听他这样欲盖弥彰的语气,反而忽然意识到—— 这碗粥……是他做的?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被戳到。 软软的。 她觉得他今天很有意思,堂堂一个集团董事长,竟然亲自为不熟的联姻对象熬粥。 说出去估计没人信。 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男人只是儒雅颔首,他一惯都是笑眯眯的样子,此刻也瞧不出是在想什么。 不管何时,他的心思总是最难猜的。 她垂眸小口的品了一下,口感比卖相好的多,只是过甜了,“血糯米红枣粥,怎么这么甜?” 说完便喝起来,热粥确实缓解一些腹部的疼痛, “放了白糖,你不喜欢糖吗?” 佟瑞晓话说的似乎只是无意的一句,可内容的意思却是故意为之,可以说见缝插针。 粥是试探用的。 那份报告里写着他这个妻子跟她哥哥的那一段里有对糖的记述,他借这个机会探知真假。 简厌愣了一下,笑笑,“嗯,以前喜欢。” 回想着原主的日记,在不撒谎的情况下,把逻辑圆起来,“小时候过生日,生日礼物收到糖果会很开心。” 佟瑞晓:“现在呢?” “现在……” 她感受着瓷碗传到手心的热度,“腻了吧,没那么喜欢甜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啊。” 男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