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不是我自信，但我最近成绩真的有进步，你也看到了。　　 现在还有理科拖着后腿，等下学期一分班，你就能看到我最真实的成绩了。　　 我觉得，保二冲一还是有希望的。"　　 沈佳卉算着自己的分数，外加对重生buff的信心，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很可惜，秦江云好像并不是很能相信她，　　 "你初一的时候，拿过年段前50，那会儿我觉得你能进一中。　　 后来初二科学成绩跟不上，你说二中总有的。　　 等初三的时候数学也开始掉，最后考到了三中。"　　 秦江云斜睨着刚才还自信满满，现在已经开始打奄的闺女，没啥好气。　　 "你以前也说过保二争一的，结果进的是三。　　 这会儿这话一模一样又说了一遍，你让我怎么信你啊？"　　 沈佳卉：……　　 其实她初三之前的数学还可以的，初一的时候甚至考过满分。　　 但是初三的时候，他们班换了一个数学老师。　　 以前那位上课进度贼快，一堂课能顺完起码两张卷子，他们班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突然就换了一个一堂课都讲不完半张试卷的老头。　　 然后大家分数就一起跟着下滑。　　 中考数学满分是150，英语满分是120。沈佳卉的数学英语分数却是一样的，——110分。　　 真是惨不忍睹。　　 秦江云："我刚才在外面等你的时候，遇到了胡美云她妈，聊了几句。"　　 胡美云也是三中的学生，比沈佳卉高一届。沈佳卉家没搬家之前，都是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所以比较熟。　　 "美云好像就是从高一暑假开始学画画的。　　 说是他们美术生那里也按成绩分班，她从C班一路考到了A班。现在画的挺好的。"　　 "然后呢？"　　 沈佳卉不动于衷，胡美云那届学校美术生人少，她们这届有足足200个人。　　 她当初可是从D班一路升到A班的，谁骄傲了，她不说。　　 "然后就是，你要不要也去试一试，按照她妈的说法，只要你美术联考能上85分以上，到时候文化课考个500分左右。　　 那浙江省内，除了浙大，其他大学随你挑啊！"　　 "这么厉害？"　　 沈建华本来都没打算发表意见，听老婆这么一说，端着饭碗，人就往饭桌前压了压。　　 除了浙大随便挑？那不就是稳一本了？　　 沈佳卉：……　　 碗里的排骨是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正面朝向父母。　　 "是什么让你们觉得美术生的500分那么好考的？"　　 "美术联考85分，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应试美术嘛，不需要有什么灵感和天赋，掌握技巧就行。　　 高一画一整个暑假，高二上学期每个周末和晚上也都要去画画。　　 从高二暑假开始，胡美云她妈妈就会发现，自己这一年里都见不到几次女儿。　　 天天搁学校从白天画到半夜呢。文化课作业也是一堆白纸，根本没空去做。　　 直到高三上，年底的联考前，她都不会再去上文化课了，如果还要参加校考的话，那这个时间会一直延长到明年二三月份。　　 等她校考回来，离高考只有3个月的时间了。　　 一个高中生，文化课空白期长达将近一年的时间，靠最后的三个月，你想让她随随便便冲到500分？　　 有那个实力的，当初就直接进一中了，还在三中当什么美术生啊！"　　 沈佳卉嘴皮子上下嘚吧，一口气没喘的怼完全程。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的亲身经历。　　 天知道等她联考结束回学校第一次文化课考试的时候，看到360分的成绩单，脑子有多懵圈。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完了，以后的学历一栏，大概率是要填高中毕业了。　　 最后高考分数出来时是460，她其实觉得都有运气成本在。　　 最后的三个月，你说她没有努力吧，但她也结结实实的往上窜了一百分。　　 但你问她是不是发疯学习了？　　 她只能告诉你，没有。　　 美术生的日常其实比起纯文化课学生来说，是要自由很多的。　　 这一年多里，她每天除了在画室画画到凌晨以外。生活作息和正常高中生完全不一样。　　 章瑶每天七点要到教室早自习了，她还在梦里。　　 章瑶八点开始上课了，她还在梦里。　　 章瑶第一节课都快上完了，她才从梦里惊醒，然后飞速窜出寝室，奔向美术教室，在速写老师的白眼下开始拿笔练习。　　 章瑶规律的课间休息十分钟，喝口水上个厕所和同学扯淡几句就准备下一堂课了。　　 美术生，没画完没通过就不能休息，但可以塞着耳机听歌，还能偷偷摸摸玩个手机。　　 边上人凑一起讨论等会要不要一起点个外卖。　　 没有外卖软件的时代，都是打电话点的，快餐五份起送，奶茶100元起点。　　 中午，文化课教室那边在午休，她们美术楼这边人手端着一只手机，不是聊天看电视，就是打游戏看小说。美术老师只要你没有踩到底线，校纪校规什么的，都是浮云。　　 等沈佳卉校考结束再回去复习时，那个心，已经静不下来了。　　 理智告诉她，她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是手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口袋里的手机掏去。　　 高一下期中考后那只5230的确卖掉了，但由于美术教室大家都带着手机，而且上下学时间不固定。　　 暑假的时候，还时不时出去写生好几天。　　 这次，她是直接向秦江云申请买了一只。然后，就真的放不下了。　　 哪怕最后三个月手机又上交给了她妈，她都能问同学借手机去看最新更新。　　 心散了一年，哪里是短时间内能迅速收回来的。　　 沈佳卉想过，如果当初她没去当美术生，纯文纯理的去参加高考，大概率也是能考个550分的。　　 一本是难进，但二本，还是能找到学校读的。　　 同一颗大脑，相同时间相同精力下，相同的付出得到的结果总归不会差太多。　　 "再说了，你们就看到这个分数能上一个好学校，专业呢？　　 美术生只能读美术类专业啊！你确定以后真的能靠本专业吃饭吗？　　 如果不行，要转行的话，这个专业的工作选择面会不会就只能定死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了呢？"　　 要不是雪峰老师这会儿还没露头，她铁定第一时间翻视频出来给他们播放。　　 专业！专业！专业！这三个字给他们循环播放。　　 对于像她这样的普通家庭普通女孩来说，专业有多么的重要！　　 信息差导致的结果，她上辈子已经尝试过了，这辈子肯定不会再往同一个坑里跳了。　　 秦江云和沈建华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本身成绩就不怎么样的高中生，文化课断档一年，然后三个月之内冲击高考……　　 这的确很难评啊……　　 胡美云她妈跟秦江云讨论时，说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自信。所以秦江云才想着要不要让沈佳卉去试试。　　 现在听沈佳卉这么一分析，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高考得了。　　 不过今天最让她诧异的还是沈佳卉。　　 她从来不知道女儿还能考虑的那么深，在她印象里，沈佳卉的性格向来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　　 从来不会去想明天要怎么过，反正天塌下来也会有她和沈建华顶着，她只要舒舒服服过自己日子就行。　　 今天她给他们分析的这些，明显是对美术生有过了解，然后深思熟虑过后的想法。　　 秦江云和沈建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啊。　　 喜欢说好要上岸，结果你背着我摇奶茶，结果你背着我摇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