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习羽有些崩溃，以往再胡闹也不会像前一晚那般没有节制，伸手够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身子，小说里的那种的老夸张的酸麻不适感在身上堆叠。　　 林屿宁也罕见的还在睡梦中，习羽没好气的捏着他的鼻翼，眼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眸，眼神里还带着过度运动的倦怠。　　 “怎么了？”　　 林屿宁被吵醒也没有丝毫的脾气，声音还带着些略微的沙哑。　　 “都怪你，难受死了，你快帮我揉揉，我一会还要去学校，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林屿宁听音赶紧起身，把人在床上翻过来，帮她放松筋骨，前一晚结束后他也有帮她按摩过，不过累极草草了事，他也有些懊恼自己闹得太过。　　 “是我的不对，我下次会注意的。”　　 阳光洒在白色的棉麻床单上，习羽回想起前一晚，耳尖瞬间泛起一阵红晕，羞涩的把整个脸埋进枕头里。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其实挺享受的，休息的时候还是可以由着你。”　　 林屿宁原本规矩的手已经开始从腰间四处游离，掩着笑意把人压在身下，脑袋卡在习羽的肩窝处，“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习羽把人推开，翻身下床，“没听清就算了，当我没说。”　　 从床走到洗漱间的几步路，习羽感觉自己的耻骨要碎掉了，连带着周围的肌肉都带着酸痛，连着叹了几口气，要是没有后遗症就好了，那昨晚算得上是非常美妙的夜晚。　　 顾望盼在港整整待了一周，绝大部分时间是跟着习羽在上课，沉浸式的上了一周的课，不知道是不是法学专业的原因，她感觉自己有些许的吃不消，不过她觉得很充实，和她的学校确实有很多的不同，能体会到就是赚到。　　 人来的时候习羽没接，走的时候习羽开了林屿宁的车去送她。　　 飞机从香港起飞目的地圣何塞机场，顾望盼的第一站是斯坦福大学。　　 看着顾望盼的背影消失在出境处，习羽有些感慨，这一站起飞，这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女生将开启另一种人生。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是需要际遇的，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慷他人之慨吧，接受那笔赠与的时候，习羽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女生，好像自己真的有让一个人活得更为丰盛。　　 习羽生日的前一天，她和简成易一起开发的app上架苹果商店审核完成。　　 简成易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的习羽。　　 打开apple store的时候，习羽的手还有些略微的发颤，这算是她真正意义上送给林屿宁的第一个礼物，两个人抵一个军队，耗时十天完成。　　 输入「山与」点击搜索，略带朦胧的山海相依的图标跳了出来，获取指纹下载，一个熟悉又陌生的app在手机屏幕上正在加载中。　　 整个app的ui是习羽独立完成的，开屏页是山海环绕，北极冰川和宇宙苍穹，习羽迷恋自然的神秘，她和林屿宁是回归原始本能的本性相吸。　　 「所爱隔山海，山海无须平。」　　 林屿宁给了她无尽爱的力量，未来他们会一起见世界，见人生，见价值。　　 反复测试了多次，习羽提了几个建议给简成易帮忙修改，她很满意这个礼物，已经在期待林屿宁看到的时候的反应了。　　 生日是周四，习羽果断逃了晚课，下午就跟着林屿宁回了他的家里。　　 不打算出去吃饭，回到家两人就换了舒服的衣服，牵着fabián去菜市场买菜。　　 相比于琳琅满目的进口超市，习羽还是喜欢菜市场，稍微清洗过的蔬菜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档铺前，边走边挑拣，这时候她总会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有在生活。　　 这次来的是一个超级大的菜市场，整整占据了四条辅街，水果、蔬菜、海鲜和肉类各自成街，离着林屿宁的家有一段的距离，他们是开车来的，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　　 停在一处水果档铺前，每年只有这时候能买到特大个的释迦果，习羽掐着力道挨个捏过去，还是硬的话当天就不能吃，能被一口涩住。　　 “释迦果好不好捏？”林屿宁在她身后道。　　 习羽一愣，这话好熟悉，猛地想到以前，挑中满意的略软的释迦果塞到他怀里，“你这话，大哥也问过我，你们还真是兄弟，口气都一模一样。”　　 转头又拿了另一个，抽了一张五十的纸币递给老板。　　 “使唔使袋？”　　 老板笑着接过顺口问习羽。　　 习羽摇了摇头，顾自往前面的档铺走。　　 林屿宁嗅了嗅手里的释迦果，一股清甜的香味蹿进鼻孔，还挺会挑的。　　 “话说，我好像好久都没见过大哥了。”习羽随口说道。　　 “他最近确实不知道在忙什么，等他下次休假带你去见他。”　　 林屿宁掂了掂手里的释迦果，过了一会又问习羽，“想他了？”　　 习羽特意的转过身来点头，从那年车祸一直到她和林屿宁在一起，在这个城市陪伴她最多的人就是林岛安。　　 因为两人都足够纯粹，兄妹之间的相处融洽，习羽的不配得感被消弭至最低，她对林岛安没有任何的期待，更不会患得患失。　　 林岛安确实是个十足的好哥哥，是真心实意的疼她，有时也会像亲哥一样犯贱的逗她，这些林屿宁全都知道，如果习羽说不想，那才有问题。　　 林屿宁牵上她的手，指节溜进她的指缝中，缓缓道，“等他忙过这阵子，我们抽时间就多聚聚。”　　 又买了些芭乐和草莓，林屿宁手里托着个大西瓜，半条街还没逛完，两人手里都满了，只好先回了趟停车位，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　　 水果都是习羽在买，到了蔬菜区习羽就兴致缺缺，没什么购买的欲望。　　 林屿宁买了些青菜和菌菇，习羽就不耐烦的想要去海鲜那条街。　　 他无奈的把人拽住，捏了捏她那没多少肉的精致的脸颊，“你说你不爱吃蔬菜，肉食主义者加碳水脑袋，我怎么就养不胖你呢？”　　 “知道我不爱吃，那你还买那么多蔬菜。”　　 习羽嫌弃的瞥了眼刚刚林屿宁挑好的胡萝卜，为什么要买这么难吃的食物。　　 林屿宁忽略了习羽嫌弃的眼神接过装好的胡萝卜，拉着她继续往前逛，“我试过了，玉米排骨汤不加胡萝卜你不爱喝。”　　 其实林屿宁也不喜欢吃胡萝卜，不过不像是习羽到了讨厌的地步，碰都不愿意碰，她却极其爱他煲的玉米排骨汤，后来他连试了几次，才发现习羽只爱喝加了胡萝卜的玉米排骨汤。　　 这口味，要不是他的实验精神，还真的别想知道。　　 习羽多数的喜好都是林屿宁试出来的，在他们还没在一起前，话是一点也不说，身体倒是诚实的很，喜好全表现在不曾刻意掩饰的行为上，很是爱憎分明。　　 习羽疑问，“你什么时候试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屿宁凑到她耳侧，坏笑一声，贱兮兮的回她，“你猜。”　　 习羽才懒得猜，林屿宁不愿意说的话，她猜准了也不会知道。　　 又回了一趟停车位，蔬菜也买得差不多，终于可以去逛习羽最爱的海鲜市场。　　 相比海边的渔船，海鲜市场的海货特别全乎，时间充裕的时候，看着虾蟹吐泡泡能开心很久。　　 看着习羽拉着fabián一人一狗在海鲜市场里这看看那看看，林屿宁思绪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暑假，那时候他和习羽也没有那么熟络，机缘巧合在丽江的游玩的那几天，他的心好像那时候就已经动了。　　 她好像总能将一切暂时搁置，那些烦心的、恼人的过往，不确定的、迷茫的未来，只会在特定的情景下才会困扰。　　 此刻的她，和那年丽江的她好像并无二致，全身心的投入到当下的生活，无忧无虑，好似没有任何纷纷扰扰。　　 fabián第一次来海鲜市场，看着玻璃缸里的海货新鲜感十足，拉着习羽这里嗅嗅，那里嗅嗅。　　 跑出去好远，习羽才发现林屿宁没有跟上，拉着fabián停在一个档铺前，在人潮中蹦着招手呼唤林屿宁。　　 林屿宁阔步走近，习羽挽上他的胳膊，“你怎么没跟上我们呀。”　　 林屿宁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你们两个小淘气玩就好了。”　　 不像刚刚在蔬菜市场，在海鲜市场，习羽的购买欲就旺盛的多，就他们两个人，每样都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袋子拎了一手。　　 习羽摇着林屿宁胳膊提议道，“以后我们有时间自己来买海鲜好不好，外送少了很多乐趣。”　　 其实林屿宁预订的海鲜要比海鲜市场还要新鲜一些，不过架不住这是习羽第一次和他预设以后的生活，他有些欣喜过头，抿着嘴角点头答应。　　 半个下午都在菜市场里蹉跎时间，这样日常平淡的生活对于现在的两人都有些奢侈，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闲适感。　　 大包小包的像是战利品似得拎回家，林屿宁在一旁清洗食材，习羽在一旁接着用厨房纸擦净套进保鲜袋里，全部码进冰箱。　　 略微空置的冰箱被一点点的装满，好似有一粒埋藏了许久的种子在习羽的内心中开始扎根，莫名的红了眼角。　　 一狗两人三餐四季，归于日常平淡的生活，习羽以前从未肖想过。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和父母的生活也是剥离的，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爸爸洁癖每天早晨都会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妈妈做饭厨房像是战场。　　 习羽小时候也是想帮着做些家事的，只不过总被妈妈嫌弃，什么动作太慢，做得不行……渐渐的她也就不参与任何，卧室就是她自己的一方天地。　　 “眼睛怎么红了？”　　 林屿宁察觉到习羽情绪不对，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靠在岛台把人拥在怀里。　　 习羽抹去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林屿宁，“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平淡的幸福，还真是矫情。”　　 突然满溢的情感让习羽有些脸红，她还不太会处理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有些虚妄，越是日常越是感觉不怎么真实。　　 林屿宁弯下腰凑在她脸侧，“不矫情，以后这样的幸福会越来越多，只要你有时间，我都会尽力空出时间陪你。”　　 习羽拉着林屿宁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陷进他怀里，“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想现在给你看。”　　 林屿宁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习羽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她未曾透露过任何，他本没有期待会有什么生日礼物。　　 对上他期待的双眸，习羽有些忐忑，“先说好，很粗糙，你不能嫌弃。”　　 “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很喜欢，我很期待。”　　 习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摊在他眼前。　　 林屿宁不明所以，接过手机前后翻转，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看看我的手机屏幕。”习羽提示他。　　 看到林屿宁盯着她的手机屏保看，习羽有些急了，一只猫有什么可看的。　　 “还没发现？这么不明显么？”　　 其实林屿宁早就看到了，习羽手机的主屏幕干干净净，app按照功能被收纳到一起，唯独一个叫「山与」的app突兀的单独在外，只是他舍不得打开，仅仅是看着那个图标，他就已经很欣喜了。　　 猛地想到最近习羽的早出晚归，内心又泛起一阵心疼，他一个人开发一个完善的app至少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怪不得这段时间她这么忙。　　 习羽有些着急，想要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演示给他看。　　 林屿宁拿着她的手机伸长避开，凑在她眼前点开了那个app。　　 光是十几秒的开屏页动画，林屿宁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最后停在名为「山与」的小岛上，一屿算不得岛，上面只有一间茅草屋，前面屋前种着一棵时间树。　　 app里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是记录了一些他们两人的过往，习羽捏了虚拟的林屿宁和习羽小人在里面，还有fabián。　　 林屿宁反复点看了好多次，把里面仅有的东西看了好几遍。　　 习羽看他看得差不多，才缓缓的解释，“这是习羽送林屿宁一屿，这里面很多模块都是可以自己建设的，后台开放了最高的开发者权限，以后我们可以共建，也可以邀请朋友进来。”　　 “我很喜欢。”林屿宁看向习羽一字一句道。　　 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安装了同样的软件，却卡在星空的界面打不开，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你找到你的星座，输入你的生日就可以进入app，这是唯一的邀请码。”　　 这个开屏页是习羽自己一点一点做的，每一个星星都是她亲手点亮的，只不过在这片星空里最亮的不是北极星而是白羊座。　　 白羊座是暗弱星座，亮于三等的亮星只有两颗，习羽把它们的星光全部加亮了。　　 “这个app你做了多久？自己做的？”　　 习羽摇头，“月初开始做的，我的能力有限，找了外挂帮忙，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上线应用商店。”　　 “你的礼物太用心，我的礼物显得相形见绌了些。”　　 “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