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母亲
唐母接到唐林的电话后非常高兴,因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当听到儿子说要来魔都时,她激动得几乎要把手机扔到地上。 “好啊!好啊!你是元旦前一天早上到对吧?到时妈妈会亲自去车站接你哟!”唐母兴奋地说道。 “嗯嗯,我已经订好票了,到达魔都大概是早上九点多钟。”唐林回应道。 通过一番交流之后,唐林请平台帮忙预订了一张提前一天抵达魔都的高铁票。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清晨时分,唐林早早地背上简单的行囊——一个双肩背包,里面装着两套换洗的内衣裤以及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踏上前往魔都的旅程。 一路奔波过后,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一下高铁,唐林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并按照对方提供的信息朝着出站口走去。 然而由于高铁站规模庞大且人流如织,使得唐林花费近十分钟时间才最终找到位于西南门处那个正在焦急等待并四处张望打电话的中年妇女。 唐林努力从记忆深处搜寻相关片段,确定眼前之人正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亲生母亲。 唐母身着一袭素雅衣裳,面容姣好,其五官之精致,即便是单看这眉眼,亦可想见她年轻时定然是位绝色佳人。她身材高挑,约摸一米六五上下,虽不算太高,但置于彼时尚且淳朴的年代,却宛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她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与林姨颇为相似。 \"妈,我在这儿呢!\" 唐林兴奋地扬起右手挥动着,同时扯开嗓子高声呼喊着母亲,脚下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许。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境仿若脱缰野马,难以自持,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唐林心知肚明,此种异样或许源自于原主的情绪波动,正悄然左右着他的言行举止。 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奔去,眨眼间便来到母亲跟前,猛地张开双臂将母亲紧紧拥入怀中,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倾泻而下。唐林茫然失措,实在想不通何以至此。依凭他对往昔的记忆,深知原主生性腼腆内向,往昔决然不会如此果敢地主动相拥。莫非正因自身的穿越,令原主将此次与母亲的重逢视作诀别?想到此处,唐林心中愈发酸楚难耐。 他在心中暗自叹息,实在摸不透其中缘由。唐母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背部,并没有开口说话,但儿子的行为却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许久之后,他们才缓缓分开。 “木木啊,咱们出去打辆出租车吧,妈妈先带你到附近的宾馆安顿下来。”话音未落,唐母便已牵着唐林向外走去。 “妈,不必特意帮我安排住处啦,直接去您住的地方不就行了吗?”唐林心生疑惑,来到母亲所在之地,为何母亲反倒不带自己回家呢?莫非家中藏有什么秘密或者不便示人之处?想到此处,唐林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母亲。 唐母稍稍停顿了一下步伐,接着又迈步向前。她略微思考一番后认为,既然儿子大老远赶来魔都,若不让其归家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好吧,那还是先回家吧。”唐母终于拿定主意,但内心却暗自思忖道:“这会儿时间尚早,希望他此刻并不在家……” 两人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迅速钻上车,关好车门并告知司机目的地。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着,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左右,经过一段崎岖不平、满是尘土飞扬的黄土路后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里位于魔都市郊的某个村落,抬眼望去,不远处耸立着几座巍峨的高楼大厦;唐林心里暗自思忖道:“按照魔都目前的城市发展速度来看,这个村子日后的生活条件必定会有所改善。” 进入村庄,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房屋建筑——大多数是七八层高的小型住宅楼,但偶尔也能瞧见仅有两三层楼高度的矮房。而唐母领着唐林前来的住所,则是一座略显破败且只有单层楼高度的小屋。从外观判断,这栋小楼显然已历经岁月沧桑,其大门更是布满斑驳锈迹。 一走进屋内,唐母热情地对唐林说:“木木啊,你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妈去给你倒杯水来喝。”说完,她便径直朝着饮水机走去。唐林环顾四周打量一番,发现屋里的陈设虽然稍显陈旧过时,但整体布置得还算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这时,唐林突然感到一阵内急袭来,于是开口问道:“妈,厕所在哪儿呢?我想去方便一下。”唐母回答道:“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处便是厕所啦,就在厨房隔壁那道门里。” 唐林慢慢地走着,仔细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这里总共有三间房,但心里却不禁纳闷起来:\"奇怪啊,明明这间房里还有一张床呢,妈妈为什么不让我住在家里呢?\"这时,他注意到那张空荡荡的床铺,上面随意摆放着一些杂物。按常理来说,只要整理一下铺上被褥就能睡觉了。唐林暗自思忖道:\"看这样子,妈妈似乎并不想让我留宿家中啊。\" 当经过厨房的时候,唐林竟然毫不顾忌地打开了碗橱,窥视起里面存放的食物来。只见柜子里摆着两盘剩菜,一盘是干瘪的咸菜,另一盘则是毫无生气的青菜。单从这些菜肴的颜色来看,唐林便心知肚明它们放置的时间绝对不止一天了。至此,他已然推断出,母亲在魔都市区的生活状况着实不佳,可以说是比周围其他人都要差劲许多。 唐林重新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那张木质沙发行上,端起母亲倒给他的水杯,轻抿一口后,开口询问道:\"妈,您在这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呀?\" “哦,我在附近的针织厂做工,那可是个大厂子啊,附近好多人都在那儿上班嘞!你今天过来看我,我特意请了假陪你。这不马上元旦了嘛,厂里也放假,正好这两天可以带你好好逛逛咱们这座大魔都。”唐林兴致勃勃地说着。 然而,他并不知晓,虽然的确有不少周边的人选择到那家针织厂工作,但基本都是些外来务工人员。对于当地的原住民来说,他们根本瞧不上这份工作。正当唐林准备接着往下聊时,突然间——砰……砰……两声沉闷的巨响骤然响起! 声音来自大门口方向,明显是有人在用脚踹门。唐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慌失措地冲向门口,心中焦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该咋办呀?” 门刚一打开,便听到一个男子满口脏话地叫嚷道:“该死的娘们儿,这么久才开门,躲在屋里头干啥呢?难不成是背着老子偷男人吗!”此人尚未踏进屋内,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已扑面而来。唐林不禁眉头紧皱,心里暗骂:“大清早的居然喝得如此酩酊大醉!”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瞥见正坐在沙发上的唐林,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狠狠地甩给唐母一个响亮的耳光,口中还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这个丧门星,居然真的敢背着我偷男人!” 这一幕恰好被唐林尽数看在眼里,原本在高铁站就难以抑制的愤怒情绪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怒不可遏地冲向那个男人,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男人瞬间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唐林紧接着又扑上前去,抬起脚对着男人的脸猛踩下去。 而此时刚刚挨了一巴掌的唐母也如梦初醒,她急忙飞奔过去,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唐林,试图阻止他继续施暴。“木木,求求你别打了,别再打了……”唐母满脸泪痕,声音哽咽着哀求道。 与此同时,正巧有几个路人经过此处,他们站在门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唐林的理智逐渐回归,身体也慢慢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地上的男人早已被唐林凶狠残暴的模样吓得屁滚尿流,酒劲一下子消去了大半。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胃部开始剧烈翻滚,里面的酒精似乎随时都要喷涌而出。 哇···哇···伴随着阵阵呕吐声,一股浓烈刺鼻、混杂着饭菜和酒水的混合物喷涌而出。男人的脸被唐林揍得惨不忍睹,青一块紫一块,肿胀不堪,刚才呕吐的时候连眼泪都挤了出来,模样狼狈至极,让人忍俊不禁。 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对着唐母嘟囔了一大通,说的全是唐林听不懂的异乡方言,但从那恶狠狠的语气中可以明显感觉到来者不善。唐林气得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照着男人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两脚,并怒斥道:“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个小兔崽子,有种你今天就把老子给活活打死!还有你这个丧门星,竟然联合起外人一起来殴打自己的丈夫,老子真是白白养活你们娘俩这么些年了!”男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 原来此人正是唐母的丈夫黄雨生。想当年,唐母初嫁黄家时,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那时的黄雨生对待她们母女二人可谓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后来,黄雨生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年都面临着巨大的亏损。由于他一向有些迷信观念,便去寻求算命先生的帮助。那位算命先生告诉他,他和妻子的八字相冲,正是导致他运势不佳的根源所在。 起初,黄雨生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但随着生意日益亏损,以及婚后数年仍未能迎来孩子的现实,他内心的疑虑逐渐被恐惧所取代。渐渐地,黄雨生开始借酒消愁,甚至沉迷于赌博之中,试图逃避现实的困境。 如此一来,家庭状况愈发糟糕,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而黄雨生则将所有的不幸统统归咎于唐母,认为是她带来了厄运。每当听到有人辱骂自己是“杂种”,并指责母亲是“扫把星”时,唐林原本就未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眼看着儿子这般冲动,唐母心急如焚。她深知这样下去必然会酿成大祸,于是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唐林,竭尽全力阻止他继续施暴。 唐林满脸无奈地停下了手,他眼神复杂地望向门外,只见人群越聚越多,指指点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实在不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仿佛自己成了一只供人观赏的猴子。在内心挣扎片刻后,他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拉住母亲的手,准备朝屋外离去。 才踏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吼声:“你走啊!有种就别回来!”唐母闻声,身体猛地一颤,步伐瞬间凝滞。唐林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变化,连忙轻声安慰道:“妈,他既然敢动手打您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而且,我想这种事应该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吧?咱们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了。今天您一定要跟我走,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您放心,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养活您了。” 然而,唐母仍然显得犹豫不决。唐林深知母亲内心的顾虑,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妈,您想想看,今天他能对您动手,保不准明天他会把拳头伸向姐姐。我们不能让亲人再受到伤害了!”听到这里,唐母终于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不再抗拒,任凭唐林牵着自己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