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影心一咯噔,该来总要来。 逃不掉的。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来到盛聿怀跟前,脑海里想着该怎样应对,乱得不行。 男人停了手头事务,将电脑合上,抬眸看她僵硬地杵在那里,刚睡醒头发几分凌乱,小脸苍白。 沉眸慢嗓,“坐下来。” 再大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大波动。 所以,让她坐下来也不能让她内心放松。 鱼青影在另一侧沙发坐下来,两双手指在身前搅缠,鼓足勇气问他:“请问,盛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盛聿怀单手支着香烟,嗓音仍旧有些喑哑,“你以为?” 鱼青影仿佛心虚被点到问题的学生,只觉一阵头晕。 还能怎么。 她闭眼开口,声若蚊蝇,“我……我不该上你的床。” 盛聿怀:“为什么会上来?” 鱼青影:“后半夜我替换花伯守着生病的您,太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 盛聿怀眸色微压,“那你是否还想说,不知道怎么就咬了。” 鱼青影心下一沉,果然还是逃不掉这个问题! 她却只能假装惊吓,继续装傻,“我……我又咬您了吗?” 盛聿怀低冷淡笑,不容置疑,“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遍。” 昏暗房间里,只有沙发一侧树立的台灯燃着明亮的白光。 集中在他身侧。 将他淡漠冷白的脸显得更加的高冷在上,不易接近。 鱼青影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他那双眼睛洞若观火,可以透视人心。 她不敢抬眸。 但男人掐灭手里的香烟,起身过来,伸手便将她下巴抬了起来。 动作干脆,却又不粗鲁。 修长手指骨节泛白,他居高临下,凝着眸子看她。 高大身影笼罩下, 鱼青影视线不得不与之相对。 对上那浓黑如墨般看不透深浅的眸子,甚至从那漆黑的瞳仁里看见了她自己。 她惶恐不安,纤长睫毛抖动。 但又不得不回答,原来想将上了不该上的床的问题来绕开咬了脖子的问题,但显然,盛聿怀直指核心。 “当时,您虚弱睡着眉眼妖冶蛊惑,我不该受了心底欲望的支配,我不该对您有所妄想。” 心跳如雷,内心越紧张,表面越慌乱不安。 嘴上的话越直白荒唐。 盛聿怀眉梢微跳,凝着漆黑眸子,沉沉浮浮地盯着她。 似乎在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他。 没有说话。 鱼青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让他不满,但她说的没有撒谎。 经得起看透人心的眸光凝视,但经不起这样强大威慑力的压迫,气氛凝滞,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啊。” 他忽然开了口,比任何时候都要沙哑低沉的嗓音轻轻撩过耳廓。 然后就见他眸光微暗,低头凑近,将那惯常冷淡的唇朝着她的唇瓣吻来。 未曾预料。 冷淡呼吸裹挟着淡淡烟草气息,随同那冷冽沐浴清香朝着她笼罩而来。 鱼青影惊慌之下,侧脸避开。 躲过了那相触而来的吻。 但那冰凉柔软的唇从她慌乱避开的脸颊一侧轻如羽毛般拂过。 淡又凉。 却将那脸颊肌肤,撩起一片火辣辣的灼烧。 她心惊。 男人却在头顶呼吸平淡,低嗓落音,“撒谎。” 他松开她的手坐回沙发,看来只是对她所做的一次测试而来。 嘴上说着的爱,却在行动上着急躲避。 似乎轻而易举就将她识破。 鱼青影连忙抬眸解释,却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该怎么说呢,仿佛一切在他眼里已经有了定论。 盛聿怀长腿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阳光照了进来,房间里明亮起来。 他沉着眸子看着窗外的庭院。 前庭后院的满园的蔷薇花还是谢了。 他轻慢嗓音响起,“你既害怕我,又不得不刻意讨好靠近我,除了满足你不同于人的癖好趣味,到底还潜藏着什么目的。” 没有不容置疑的冰冷质问。 只是在冷淡地阐述一件事实。 “虽然我并不能十分确定,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我面前坦白,任何欺骗谎言我既往不咎。” 他转过身来,漆黑浓烈的视线如锋芒的刀刃扫过来,凝视着她。 很显然,他在给她坦白的机会。 鱼青影闻言咬了咬唇角,心下思绪混乱,坦白一切。 真的能够说出来吗? 会将她当做怪物研究吗?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安静到她连呼吸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她似乎别无选择。 离开他,吸取不到血液,她一样没有活路。 鱼青影忽然从沙发起来,双手垂着两侧掐住手心,坚毅着眉眼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她仰头看着身前高大威严的男人。 凝眸问他:“我能信任你吗?” 她很认真地问。 空气里静默一瞬。 盛聿怀也很认真地答:“可以。” 鱼青影闻言便垂下眸子,鼓足勇气呼吸间,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转身将他牵着往里浴室走去。 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腔孤勇,将男人拉到浴室那面大镜子前忽然停下。 她纤瘦身形在高大体型的男人面前,在这浴室镜子面前,她有些站不稳,尤其是要做的事,未知而又恐惧。 盛聿怀看着女孩神色反应,伸手扶了她腰侧,大手稳住了她慌乱的身形。 但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 他喑哑着嗓音,“咬给我看?” 鱼青影仰头,小脸苍白,“是。” 她伸出双手扶在他宽阔的肩上,踮起脚尖,侧脸凑近于他颈侧。 在靠近那小血洞一侧的肌肤时,她停顿。 纤长睫毛抖动着,真的没底,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幕被他看见会怎样。 “盛先生,我真的可以信任您吗?” “在我这里,承诺就是承诺,我既然说过就不会改变。” 随着他这话,鱼青影鼓足勇气朝着他脖颈咬去。 凌乱呼吸洒落在肌肤上。 盛聿怀感觉到女孩发抖着僵硬的身体,从镜子里观察到她突然兴奋的眼睛,从黑瞳变从赤红。 那小虎牙变得更为尖利,刺破他的肌肤,那从肌肤血管之中传来的刺痛,与鲜血从她柔软唇边离开的刹那。 一切都如推演设想。 他伸手扶住她腰畔,轻轻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