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影上了车,车内气氛十分凝滞。 好在车窗没有关上,夜风吹进来缓和了她紧张的心情。 她待开口。 却听身侧淡声道:“进屋再说。” 清粼粼略疲倦的嗓音。 鱼青影闻声默住,对于进到他私人领地的房子多少有些忐忑。 会不会再发生点不可控的事情。 车开进别墅,鱼青影下车,垂头候在一侧看着盛聿怀掐灭手中香烟推门下车,手肘处随意搭着西装外套,视线从女孩身上扫过,迈步往前走。 鱼青影跟上,他随意的步伐大,她也加快了脚步。 看着这挺括的身影,忽然想到他原本是天才棒球投手的身份,她看过他比赛的视频,从容冷静压制对手,那扔球的完美姿态,令人生出有一种想要对手比赛一场的想法。 但这想法仅仅一瞬就令她打消。 几乎不可能了。 没有人能从让中盛集团的执行董事再拿起棒球的。 庭院里开满了蔷薇花,古典造型的路灯下缠绕着绿色藤蔓,在灯光下,一簇簇的粉色花朵如静谧的花海世界,香气甚浓。 极其赏心悦目。 鱼青影神色稍微飘荡一瞬,没想到大佬的庭院不像他的人是淡漠疏离的,反而是温柔静谧的。 神思收束回来,她仍旧紧张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 进到房子里,管理别墅的花伯看见女孩略有意外。 但也只是一瞬,跟在盛聿怀身边多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早就习惯他的秉性。 “大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厨房有煮好的……” “一会儿端上来就行。” 盛聿怀伸手捏了捏眉眼之间,放松了片刻,往前走的时候忽然顿下脚步,“去书房等我。” 他是对鱼青影说的。 然后上楼。 鱼青影自然不知道书房在哪里,但花伯带她上了二楼,最里侧的房间,超大的书房,简直像是一个小型图书库。 书架上有许多各类不同的书。 心理学方面挺多。 以及…… 她视线落在了书架下方一排,西方吸血鬼传说。 一整排都是。 鱼青影莫名地心乱,不会让他发现了异常,才买了这些书吧? 因为这一排西方吸血鬼传说几乎和其他的金属经济心理等类书籍完全不像是他喜欢看的分类。 花伯见此,微笑道:“鱼小姐可以稍作等待,需要喝些什么吗?” “嗯,谢谢您,不用了。” 鱼青影挪开视线,朝他点头,然后在一处沙发坐下。 规规矩矩的也不乱看了。 脑海梳理着混乱的想法,如果一切都不可行,而她怪物吸血的身份暴露,那她趁夜带着边苒逃出这里,逃去国外好了。 花伯离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 心乱如麻中,古典时钟的钟滴答滴答地地响着。 节奏像是催眠。 乱又困乏。 她等了许久,竟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有些要睡着了。 直到门外有动静。 棉质拖鞋在地毯上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细微的声响还是落入她警觉的耳朵里。 盛聿怀拧着门把手开了门,身上已经换了衣物,看起来已经洗过澡了,但仍穿得工整无疑。 半干清冽的头发上不似寻常服帖,有些微翘而乱。 鱼青影见此心神略微一怔,脑海里莫名闪入那夜看见的那种情动迷乱英俊的脸。 她别开视线,暗暗用手掐了一把大腿。 注意力集中回来,她起身看向盛聿怀。 “可以谈了吗?” 女孩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坚定。 盛聿怀在另一侧沙发坐下,整个人懒散地现在皮质沙发里,一条腿随意搭着另一条腿,随手拿了笔记本打开,淡声道:“是你家里那个女孩的事情。” 果然…… 鱼青影心一紧,“瞒不过您,您没有告诉那位傅先生吧?” 气氛一阵沉默。 她心提着,看不透对面的人在想什么。 从前她看就看不透他。 如今掌握港区中盛大权的大佬越发深不可测。 盛聿怀抬了眼皮,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明明他坐着。 她站着。 但她姿态却低到不行,声音发颤,“我求您救我的朋友一次。” “我为什么要救?” 这次连眼皮都没抬,只忙着他手里的事情。 时间早已过了零点。 而静默的房间里。 鱼青影被这声冷漠的话还是给伤到了,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只能以利益进行权衡是吧。 但他本就冷漠。 她原本就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本就与他无关的事情。 她深吸气,双手在身侧捏紧,凝眸看他,沉声道:“您说过会对我负责,我不需要您负责,但我恳求您救她。” “抵消不上。” 只是四个字就将她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负责的话,给推拒了回去。 鱼青影脑海有些嗡乱,她理了理脑海里的思绪,眸色十分倔强地看向他,“那要怎样您才肯帮忙?既然您让我进来这里,也知道我今天的意图,必然也不只是拒绝我几句,让我回去吧。” 盛聿怀闻声嘴角轻扯,抬眸看向她,漆黑眸光如夜色浓郁深邃,淡无声地关上笔记本起身走过去慢条斯理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鱼青影下意识想往后退。 这么近,他身上特有的雪松木质香随着洗护水的香气混合着钻入鼻腔。 明明是令人好闻的气息,却又被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压制到格外窒压。 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的颈侧。 微微松开衣领口。 那里修长冷白的肌肤青色血管处,仍旧有着致命的吸引。 只不过她暂时能够控制住了。 身前男人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 两人视线相对。 男人微微低头垂眸,像是从擒住的下颌,扫视着她的整张脸,将那眼神之中克制闪烁的光捕捉到。 “那晚,你还做了什么?” “……” 鱼青影心跳狂乱,双颊被他用力擒住而发酸。 但他这么问,显然只是疑惑,而并不在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她颤微着手抓着他的手腕,那沐浴之后冷白冰凉的肌肤,在室内房间的冷气下,令人震颤。 她微一松手。 那禁锢下巴的手不允许她垂眸,不得以与他对视。 她慌乱下道:“只是,克制不住药性,亲咬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