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秦金莲就径直回家属院去了。　　 杜娟把碗筷收拾了，看时间还早，便锁了门，带上大丫准备去沈明珠家。　　 路过楼下时，她特地去跟贾月梅说了声，饭菜热在锅里，让贾月梅饿了上去吃。　　 也不知是不想搭理还是赌气，贾月梅没吱声。　　 ……　　 杜娟母女俩到裴家的时候，沈明珠正和裴子珩在吃晚饭。　　 今晚赵大发请几个同行老板吃饭，也把裴飏叫了去。　　 在裴子珩的带领下，赵云现在不仅人学规矩了不少，成绩也是稳步提升。　　 可把赵大发高兴坏了，他带着裴飏多拓展一些人脉，算是对夫妻俩的回馈。　　 小果果躺在摇篮时，抱着一只芭比娃娃玩得不亦乐乎。　　 杜娟弯腰逗了一会，随后将人抱起，去了沙发那边。　　 大丫安静的守在沙发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小果果手里的芭比娃娃，小脸上满是渴望和羡慕。　　 对于农村孩子而言，芭比娃娃这样的高级玩具，就像摆在橱窗里的昂贵钻石，可望不可及。　　 不知是玩腻了，还是看懂了大丫羡慕的眼神，小果果将芭比娃娃递给大丫。　　 “啊啊。”　　 小果果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哦之类的声音。　　 大丫听不懂，也不明白果果的意图，只能不知所措的往后退。　　 杜娟带孩子有经验，笑着逗小果果，“果果是要把娃娃给姐姐玩对吧？”　　 “啊~”　　 “那我把娃娃给姐姐啦？”　　 杜娟尝试拿过小果果手里的芭比娃娃，递给女儿。　　 大丫受宠若惊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芭比娃娃的头发，立马就要还给小果果。　　 能摸一下她就心满意足了。　　 “啊呀~”　　 小果果挥了挥细白软呼的小爪子，把芭比娃娃继续往大丫面前推。　　 “果果让你再玩一会，给果果说谢谢。”　　 “谢谢果果。”　　 小果果咯咯笑起来，也不知在笑什么。　　 沈明珠吃好饭，放下筷子起身朝沙发走来。　　 大丫看见沈明珠过来，下意识就要把芭比娃娃还给小果果。　　 “妹妹给你玩，你就玩吧。”沈明珠笑着说。　　 大丫红着小脸蛋点头，抿着唇继续玩手里的芭比娃娃，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　　 杜娟一边抱着小果果，一边跟沈明珠讲贾月梅赌气不吃饭的事。　　 “……妈吃过饭就回家属院了，都没去哄月梅，我过来前去敲门也没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沈明珠也不隐瞒，把秦金莲下午来找她的事说给杜娟听。　　 “……我看她一天天的闲得慌，就让妈给她找点事做，回乡下养养鸡，养养兔子，多少能挣点奶粉钱。”　　 杜娟说：“这不挺好的，她气啥？”　　 “人心不足呗。”　　 杜娟便不说什么了，低头打着响舌逗着小果果，眉目间尽是对孩子的喜爱。　　 片刻后，她抬起头，望着沈明珠秀美莹白的脸庞，脸上迟疑不决。　　 “明珠，晚饭时妈跟我说了件事儿。她问我和朝北要不要生二胎。”　　 沈明珠反问，“那你想生吗？”　　 杜娟苦笑，“超生的罚款可不轻。”　　 听这话，沈明珠心里有了数。　　 “大嫂，以前家里穷，生不起，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和大哥若有想法就早做打算。”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你我都是女人，都知道女人在这世道生存有多不容易，不管你们二胎是男是女，你都不能亏待冷落了大丫。”　　 大丫停止了玩娃娃，愣愣看着说话的大人。　　 她虽然还不满五岁，但却早慧，隐约能听懂大人们的说话。　　 妈妈要给她生弟弟妹妹了。　　 杜娟将女儿拉到面前，认真向沈明珠保证道：“明珠，你放心，不管以后添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绝不偏心，一碗水端平。”　　 沈明珠放了心，起身把给大丫买的衣服拿了出来。　　 大红色的印花小棉袄，黑色的灯芯绒棉裤，一双棉鞋。　　 这样的一身冬装，在农村可算是天花板的存在，能羡慕哭一整个村的孩子。　　 “明珠，你这太破费了，不用给孩子买的，她衣服多得是，去年大姑姐也给了好多旧袄子。”　　 “她有是她的，这是我当小姑的心意。”　　 沈明珠把大丫拉到身边，当场给其试穿，有不合适的，明天还可以去店里换。　　 “衣服好像大了点，裤子也有点长了，大丫今年没怎么长个啊。”　　 杜娟说道：“大点没事，正好多穿两年。”　　 沈明珠点头，“那行，就这样吧。”　　 除了大丫的新衣服，沈明珠给秦金莲和沈建国也各买了一件新棉袄，让杜娟一块带回去。　　 虽然她挺烦秦金莲的，但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她也不会落下，给人留话柄。　　 ……　　 杜娟带着大丫回去的时候，看到屋门开着，还以为是丈夫回来了。　　 掀开门帘一看，是沈向南两口子。　　 贾月梅正在吃面，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面上卧了两个金黄的鸡蛋。　　 面有些烫，贾月梅边吹凉边瞅着杜娟手里的两大包东西。　　 “大嫂出去买东西了啊，咋买了这么多。”　　 杜娟回：“是明珠给爸妈买了新袄子，让我明天一块带回去。”　　 闻言，贾月梅面也不吃了，好奇的想要看看沈明珠给两老口买了什么好东西。　　 杜娟由着她翻找，视线落到饭桌上，“锅里不是留了饭菜吗？怎么又煮面了？”　　 沈向南笑着解释，“月梅她想吃面就给她煮了，饭留着，明早我吃。”　　 杜娟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沈向南在饭店后厨学艺，一日三餐都是包了的。　　 贾月梅一个人懒得开火，平时就上杜娟这儿吃，加上秦金莲，婆媳两人一个月给十块钱生活费。　　 两个人十块其实是不够的。　　 贾月梅天天都要吃鸡蛋，蔬菜、肉、粮、油、米、面等等，杜娟每个月都要贴补不少。　　 不过她没太斤斤计较，只当秦金莲的餐费由她和沈朝北出了，那十块钱贾月梅一个人吃，倒也大差不差。　　 “怎么还有一件花棉袄啊？”　　 “小姑给我买的。”　　 杜娟还没来得及开口，大丫就抢着先说了，稚嫩的脸上满是喜悦和开心。　　 “大嫂，小妹对你家大丫可真好。”　　 听出贾月梅语气里的酸味，杜娟回道：“等你肚子里的生了，明珠也会一视同仁的。”　　 贾月梅咕哝：“那可说不好，小妹一向偏袒你和大哥。”　　 杜娟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但贾月梅的话却让她冷下了脸。　　 她受点指责和委屈无妨，但她不能让小姑子平白被扣上偏心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