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何涛，沈宝兰傻眼了，“你说啥？我家书桓是上来找你的？”　　 何涛走到周书桓身边，哥俩好的搭着周书桓肩膀，笑着同沈宝兰，以及楼道里看热闹的群众解释——　　 “我家电视这两天老是一闪一闪的，我就叫书桓有空来帮我看看，没想到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裴飏媳妇，对不住啊，都怪我没早点把话说清楚，害你遭了殃。”　　 原来是这样。　　 一时间，大家看向沈宝兰的目光都充满了嘲笑和谴责。　　 搞了半天，你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跑来大闹，真是笑死人了。　　 “沈宝兰，道歉！”　　 面对沈明珠的合理要求，沈宝兰却耍起了无赖，“谁让你不早点把话说清楚的，能怪我吗？”　　 说完就想开溜。　　 沈明珠冷笑，“沈宝兰，你今天敢不道歉，明天我就让你吃官司，我说到做到！”　　 沈宝兰转过头，一脸不屑的撇嘴，“沈明珠，你当我是吓大的呢？我就不道歉，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就挤开人群蹬蹬蹬往楼下跑了。　　 “好了，都散了吧，一场误会。”　　 在何涛的指挥下，吃瓜群众陆续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涛子，谢了。”　　 周书桓小声说了句，其中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何涛心领神会的笑笑，转身跟沈明珠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上楼回家了。　　 “裴飏媳妇，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周书桓说完就准备下楼，却被沈明珠给叫住了，“周哥，回去转告沈宝兰，限她半个小时上来赔礼道歉，否则我就报警。”　　 周书桓怔了怔，点了下头，没说什么的转身下楼了。　　 楼上何家。　　 冯慧英有些不满的数落丈夫，“你就不该掺和这事，没得惹一身骚，那周书桓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媳妇是个碎嘴巴子，还瓜田李下的不知道避嫌。”　　 何涛揶揄的瞅着自家媳妇，“书桓什么为人你还不知道，他就算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两个私底下干了啥，还会告诉你啊？”　　 何涛笑，“他们干了啥，我还真知道……”　　 周书桓上来找沈明珠的时候，何涛正好在楼道口抽烟，“……书恒连门都没进，就站在门口关心了两句食品厂的事就走了。”　　 得知真相，冯慧英对沈明珠的怨气顿时变成了同情，顺带把沈宝兰吐槽了一通，“……周书桓也是够倒霉的，前一个媳妇撇下孩子跑了，现在这个媳妇又净惹事生非……”　　 何涛暗忖：谁说不是呢。　　 ……　　 “你怎么现在才下来？等你老半天了。”　　 楼下，沈宝兰并没有走，就守在单元楼门口。　　 周书桓一出来，她就巴巴的凑上来，脸上全然没有误会丈夫的愧疚和自责。　　 周书桓心里忽然升出无力和迷茫，这样的婚姻，他还有必要再维系下去吗？　　 周书桓把沈明珠的话转告了沈宝兰，沈宝兰全然没放在心上。　　 “她有本事就去告，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告得了我！”　　 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周书桓也懒得再多说半句，回到家就径直回了房间。　　 坐在茶几边看孙子画画的马素芬虽然对儿子的去而返回感到纳闷，但也没想太多。　　 沈宝兰和往常一样拴上围裙洗碗涮锅，丝毫没受什么影响。　　 “书桓，大晚上的，你拎着包包要去哪？”　　 “我去宿舍住几天。”　　 “好端端的咋要去住宿舍？”　　 “你问宝兰，我是没脸住家里了。”　　 在厨房收拾卫生的沈宝兰忙不迭跑出来，看到拎着行李准备出门的周书桓，忍不住喊了一声。　　 “周书桓！”　　 回应她的是周书桓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马素芬看着关上的家门，再看看呆愣的沈宝兰，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一个老姐妹特地找上门，绘声绘色将沈宝兰在五号楼闹的糗事讲给了她听。　　 马素芬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沈宝兰更蠢的媳妇，别人家有什么丑事都遮得严严实实实，生怕被人看笑话，她家的倒好，生怕笑话闹得不够大。　　 丢死人了！　　 马素芬正要收拾沈宝兰，派出所的公安找上门了，点名道姓要找沈宝兰。　　 看到公安，沈宝兰也有些慌了。　　 “你们找我啥事啊？”　　 公安似笑非笑的，“你自己干了啥没点数吗？行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去！”　　 沈宝兰吓得往马素芬身后躲。　　 此时的马素芬还一脸的懵逼，同时也很心慌，担心是不是儿子又惹出了啥事。　　 “公安同志，到底出啥事了啊，你给说明白点。”　　 公安也不为难她一个老太太，言简意骸说明来意。　　 “……你儿媳妇沈宝兰，污蔑诽谤他人，受害者来派出所报了案，也提交了证据，我们是来带沈宝兰回所里接受调查的。”　　 得知沈明珠真的把自己告了，沈宝兰又气又急，调头就想去找沈明珠讨说法。　　 却被公安误以为她想拒捕逃跑，直接赏了一副银手镯。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晚整个家属院都知道沈宝兰因为泼脏水被派出所带走了。　　 虽然这事算不上多严重，顶多就是被派出所批评教育一顿，但对于这年代的人而言，进派出所就算是人生的污点，是要受人耻笑和鄙夷的。　　 这一晚，家属院好多人都没睡着觉。　　 特别是编排过沈明珠是非的人，生怕下一个被派出所找上的就是她们自己。　　 自此以后，家属院的人再想编排沈明珠的是非，也得惦量惦量了。　　 沈明珠则恰恰相反，这一晚睡得无比踏实和香甜。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食品厂的事，沈宝兰上跳下蹿的编排她是非，她并非不知道，只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　　 但她一直记着帐，也在等待时机予以致命反击。　　 从沈宝兰找上门大闹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打开了客厅磁带机的录音功能。　　 沈宝兰对她的每一句污蔑和诋毁，都被录得清清楚楚！　　 ……　　 “公安同志，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向沈明珠赔礼道歉，你们放了我吧。”　　 在派出所关了一个晚上的沈宝兰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停的向看守人员苦苦哀求。　　 看守人员见惯了她这样的人，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老老实实呆着吧，好好反省你的错误。”　　 沈宝兰欲哭无泪，“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看你表现，表现好三五天就出去了，表现不好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　　 沈宝兰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在了地上。　　 ……　　 早上，沈明珠和裴子珩正吃着早饭，周书桓他爸拎着东西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