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景阳的脖子立马矮了几分，“听说阿妍人不舒服，我刚还想立刻去医院看看她呢。”　　 郑光明瞟了他一眼，便进屋去了。　　 “亲家公，亲家母，”景阳妈热情地招呼，“咋样了？阿妍没什么事情吧？”　　 “你先进屋休息，”王素芬扶着郑妍进屋，待关上门后去桌边坐下。　　 景阳妈去倒水，“亲家，喝水。”　　 王素芬端起水，一口喝完，便茶杯噔在了桌上。　　 “哎哟，”景阳妈吓了一跳，“是这要干啥？”　　 “你说我要干啥？”王素芬抬眼瞪她，“我这闺女好好的，怎么就你来了她就成那样了？”　　 “这我哪知道啊，”景阳妈确定自己没做错，底气也足了，“说实话啊，亲家母，阿妍是不是生病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　　 “是这样的啊，”景阳妈把郑妍晚上不睡觉，让她去外头喊话贺文钊和姜小米的事儿的，“你说她一孕妇，大晚上的不睡觉，天天找人家茬干啥呀？”　　 郑光明和王素芬对了一眼，沉着脸看着外头。　　 王素芬便道，“孕妇情绪不稳定，心事多，有时候确实会有点儿奇奇怪怪的念头，那这个时候就需要景阳的安抚了。我就想问，景阳这两天去了哪里？”　　 “妈，我……”景阳听到自己被点名，连忙道，“我这有事情去了，所以就让我妈陪着了。”　　 “你有事情？这有天大的事情能有我们郑妍重要？”王素芬白了他一眼，“说白了，你这人就是不负责任。”　　 “亲家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景阳怎么不负责任了，他连家都没回，那是因为他要奔波生计，哪有男人天天守着一个女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奔波生计？”王素芬起身，指着景阳道，“你说你奔波什么生计了？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不和你计较。”　　 景阳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老郑，你看你给女儿找的好女婿，”王素芬气得一屁股坐下。　　 郑光明回想那日去滨海村，遇见的孕妇把景阳说得天花烂坠，他居然信了。　　 一个有学问的人，他能差到哪里去。　　 去镇上的时候，本来要去找孙老师，结果孙老师不在家。　　 他便直接回了城，让两人结婚去了。　　 结婚后，女儿一直住家里，他以为是怀孕后不方便和景阳住一起的。　　 谁知道外头传着景阳和供销社的女人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外头在传，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了。　　 “爸……”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话说到这份上，景阳妈都没话可说。　　 景阳支支吾吾地说道，“爸，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阿妍的孩子他不是我的？她和我结婚，也不是因为喜欢我？”　　 郑光明的脸更沉了，“结婚前你是知道这情况的，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儿马后炮了？”　　 “对啊，爸，”景阳底气回来了一点，“她不喜欢我，当然也不会让我碰了，那我是男人啊，对不对？”　　 王素芬嫌弃地撇开头。　　 “可你们俩结婚了，你必须要对你们的婚姻忠诚，”郑光明没好气道，“阿妍现在大着肚子，难免胡思乱想。你是她丈夫，是不是应该多照顾照顾她？”　　 “爸，你这话说得没错，我是应该照顾她，可她得给我机会，”景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今早的事情说了，“妈和您说过没，她为什么去医院？”　　 郑光明眼皮跳了下，没说话。　　 景阳便道，“我琢磨着阿妍是不是喜欢贺文钊？”　　 “你胡说什么！”郑光明怒斥道，“阿妍现在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这不是我怀疑啊，”景阳虽然犯浑，但是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清楚的，“小米一来，阿妍就作妖，大晚上地吵他们俩睡觉，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分明不想贺文钊和小米好吗？”　　 “景阳，没想到你这样猜测阿妍，”郑光明硬着头皮把这事儿给翻过去，“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让你委屈了，等阿妍生完，你们俩就离婚吧。”　　 “啥？离婚？”景阳妈差点腿软，“亲家公，结婚这事儿这么儿戏的吗？我们景阳当了便宜爹可都没说什么，你这张口闭口的，就离婚，是不是有点儿不讲道理啊？这事儿我要是去厂里这么一说，道理在哪边，你晓得吧？”　　 “你想怎么样？”郑光明没想到景阳妈会威胁他。　　 “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两人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孩子出生，该喊爹就喊爹，该喊娘就喊娘，没什么差别。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阿妍不要磋磨我们家景阳就成。”　　 “老郑，还是让阿妍回家住吧，这……这儿……”王素芬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儿。　　 结这个婚也是为了女儿名声和孩子户口，熬几个月就行了。　　 “这儿就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是不是叫别的女人来住，他们也不管了。　　 孩子平安生产就是了。　　 “回去再说吧，”王素芬看着自己闺女的房门，眼睛都红了。　　 闺女花了多少心血培养的，赶上这对母子，真是太不幸了。　　 “我先去上班了，你一会儿陪女儿回家。”郑光明说完，起身走到门外。　　 站了站，转过来，对着二楼，看了片刻才离开。　　 姜小米端着盆子去阳台晾衣服，听到楼下景阳妈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斗嘴，便听了一耳朵。　　 很快，景阳妈站了上风，“要我走，门都没有？你们不是要回家住么，正好，屋子腾出来，我住！”　　 “吵什么吵？”郑妍喊道，“都滚，全都给我滚。这是我的地方，我让你们都滚！”　　 又是一番安抚。　　 姜小米暗暗叹了口气。　　 她怎么还是觉得这是贺文钊的烂桃花？　　 如果郑妍真的不在意贺文钊，怎么会在楼下这样折腾？　　 为了一口气，那日常工作上为难就好了，何必楼上楼下地闹腾。　　 中午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景阳妈爽朗的笑声。　　 依姜小米对她的了解，这一次争锋相对，景阳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