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着急，又不好意思催，等着王宁妈吃完了。 　　 王宁妈又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今天站在小米边上那男的，你看到没？小米对象，是她跳河的时候，这个男人救的，这个男人以前是个厂长，这个小米看人家赚几个工资就巴巴地贴身，跟人家处成了对象。” 　　 老丁仿佛被惊到了，‘哦’‘哦’了两下。 　　 王宁妈讲得津津有味，“老丁，你说这小米长得漂亮吧？” 　　 “还行，还行，”老丁胡乱点了下头，他只知道今天早上看到的女同志和他印象中的一个的女同志很像，但是看年龄，又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男的，留个大胡子，看起来老不老？” 　　 老丁对贺文钊有印象，忙点头，“他是小米的对象啊？我以为是她叔儿呢。” 　　 “老王，你看，你看，”王宁妈对王大壮说道，“你还不让我说，你看看老丁也是这么说的。” 　　 王大壮不想王宁妈说姜小米的坏话，“这一天到晚的，就你话多，小米自己觉得好就成，她碍着你啥事儿了？” 　　 “当然和我没关系了，我就是看不过去她自己不好，也不让咱们儿子好，你看看她对咱们儿子那样，你还想为她说啥好话？” 　　 王大壮叹气，示意老丁不要听他媳妇儿的。 　　 两人聊着新年出门做事的事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姜小米哪里知道有人在背后这样说自己，等这事儿传开时，人都要气炸了。 　　 “有啥可气的，”贺文钊心虚，安慰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我媳妇儿最好了。” 　　 “你少说话，”姜小米想来想去没想通问题出在哪里，“是王宁？” 　　 贺文钊摇头，“他不敢。” 　　 “那就是他妈？” 　　 这一点，贺文钊还是相信的，“大概是那天你没把红包给她，大概是心生怨气吧。” 　　 “她说你老，说你丑，说你是我叔叔，你不生气啊？”奇了个怪了，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一点儿也不介意？ 　　 “不生气，我实际又不老，是不是？” 　　 这种事情，不去理会，也就过去了。 　　 但姜小米总还感觉贺文钊很奇怪。 　　 比如过了初五，村里就开始讨论种番茄的事情，贺文钊替她回了吕支书让她开会的请求。 　　 有技术人员过来，也不让她去听课。 　　 总之，不想让她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似地。 　　 谭月兰过来催稿，顺便给姜小米带的过年礼，听说她对贺文钊的怀疑，便道，“他是不是怕你比他优秀，那自己驾驭不住你？” 　　 姜小米眼眸一亮，“有这个可能。” 　　 “男人么，都差不多，你看季风……”谭月兰已经没有办法和季风交流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缺母爱，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我，像小时候那样跟着。” 　　 “他母亲……” 　　 “算了，不说了，”谭月兰懒得提季家的事情，“你现在不能当老师了，不如跟着我干，我们俩跑新闻去。我肯定……” 　　 “潭记者！”贺文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外了，“你这不是第一次挖我的人了。” 　　 “什么你的人？小米老师现在不是你的员工了，”谭月兰郁闷地嘴角抽抽，“还有三天你就要去城里报道了哦，贺厂？” 　　 贺文钊拎起她的领子往外推，“再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办。” 　　 顺手关上了门。 　　 转身看到姜小米挑着眉尾看他，眼神不敢对视，“老是挖我的墙角，我琢磨着回头你还是要回去当老师的，所以就替你拒绝了。” 　　 “你真这么想？”姜小米问道。 　　 “当然，”贺文钊回答得很果断，丝毫不带犹豫的。 　　 行，姜小米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村子去城里，但是干什么不都是她的自由么。 　　 现在算是给他面子了。 　　 “小米，在家吗？”吕支书找来了，尾音还带着叹气声。 　　 姜小米让贺文钊去见吕支书。 　　 “叔儿，小米出去了，”贺文钊开了门便又赶紧关上，生怕姜小米被吕支书看到。 　　 “刚才潭记者说她人在家呀，”吕支书急得只冒火，“我这再找不到人，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啥事儿？” 　　 “啥……”吕支书拍着大腿，叹气道，“这不是那啥会计的事情吗？那吴全要当会计，但是账目不行，我又不能时时盯着，想让小米给看着点，回头做熟了，我自己能看。” 　　 “就帮忙看着？”贺文钊半信半疑，“不是叫小米去当会计吧？” 　　 “哎哟，行了，文钊，你的心思啊我懂，”吕支书打趣道，“以为我会留下小米在这儿当会计是不是？” 　　 “您知道就好，看破不说破，”贺文钊尴尬地看向别处。 　　 “看到小米帮我带句话，我在办公室等她。” 　　 “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文钊自然没有再为姜小米拒绝的道理，他也怕拒绝时候屋里的人直接破门而出。 　　 等吕支书一走，贺文钊推门进去，看到姜小米看戏一般看着他，便不自在笑道，“你都听到了？” 　　 “嗯。”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重要吗？” 　　 “当然，”贺文钊心中窃喜道，“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帮你推了。” 　　 “愿意去，我怎么不愿意，我太愿意了，再不做点事情，我都快要发霉了，”姜小米推开他要出去。 　　 但胳膊被他拉住，人还被往怀里带了。 　　 “不高兴了？”他怕她会不开心。 　　 “你说呢？”姜小米双手往他腰里钻，暖意一下就上来了，“这几天总是怪怪的，怕我太出息了？” 　　 “对，是怕你比我强，我会没面子，”知道她没生气，贺文钊松了口气，“最多三个月，我安顿好就带你去城里。” 　　 “行，反正现在吕支书也还需要我，三个月，差不多。” 　　 “答应我一个要求，”贺文钊没让她立刻离开自己的怀抱，扣起她的下巴，希望她能认真听他说话。 　　 “嗯？” 　　 “吴全当会计，你只能打个副手什么的，听清楚没有？” 　　 姜小米斜眼睨他，含着笑意，“管得真多。” 　　 “不然呢？”贺文钊低头一吻，又放开，“不管着点，我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