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伙儿帮我一个忙，”姜小米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道，“帮我把老太太抬起来，我去叫车，马上送老太太去医院。”　　 “来帮忙，来帮忙，”杜嫂子在一旁帮腔。　　 姜小米看到姜蓉脸色煞白，继续下‘猛药’，“做手术痛是会痛一点的，但是身体治好了才有福可享，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有人过来帮忙抬人。　　 “等下，”姜老太太抬起手，制止道，“我不去。”　　 “老太太，有病就要去看，不去怎么行啊？”　　 “就是，就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孙女，都嫁出去了还要给的奶奶治病的呀。”　　 一堆人都看懂杜嫂子的意思，纷纷帮姜小米说话。　　 “你病得都要死了，我肯定得帮你治病的，除非你没病，”最后一个字，姜小米说得很重，就是要看看这装病的人有多大的脸继续待下去。　　 “哎哟哟，我看是奶奶看到你，这病啊就好了，”姜蓉只能另外想办法，否则要被姜老太太的白眼给剜得丁点儿肉都不剩了。　　 “扶我起来，”姜老太太伸出手来。　　 在姜蓉的帮助下，坐了下来。　　 抬头看看这家属院，嘴巴合不上了，“可真够气派的呀。”　　 “怎么就好了呀，刚才还说要死了。”　　 “就是，就是，看来就是装病的。”　　 “人没事了啊？”姜小米早就知道她们会这样了，“怎么不装得就一点儿？”　　 “小米，你怎么呢能这样和奶奶　　 说话？”姜蓉终于忍不住，摆出了长辈的架子，“十几年没见了，你不应该请奶奶好好上去坐坐？”　　 围观的人都在看姜小米接下来会怎么做。　　 “你说你是我姑姑，她是我奶奶？”姜小米先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这个错不了，你爹叫姜成海。”　　 “那我今年几岁？”　　 “她几岁？”姜老太太问姜蓉。　　 姜蓉摇头。　　 “我几月几日生日，什么时辰出生？”姜小米再次问道。　　 姜老太太又看姜蓉。　　 “我哪知道哇，”姜蓉更加不清楚了。　　 “这些不重要……”　　 “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姜小米怒视她们，“这十几年来，你们对我不管不顾，现在有脸过来让我进孝道了？”　　 “你是我孙女……”　　 “记不清楚我几岁，不知道我的生日，这是对一个孙女儿最基本的惦记吗？”姜小米冷哼，“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人贩子，你们一定是惦记我儿子，想去我家偷我的儿子……”　　 “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　　 姜小米搬来保安坐的那条椅子，站得非常高，大声喊给所有人听，“请大家都好好看看这两个人，她们可能冒充你们哪一户人家的亲戚，然后上咱们这座楼，偷走我们的孩子，拿去卖。”　　 边上一片哗然。　　 “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不偷孩子，”姜老太太急得辩解，“你们不要听她胡说。”　　 很快，杜嫂子带着其他人，把她们轰出了家属院　　 的地界。　　 姜小米的后背已经湿了。　　 “小米老师，这俩人真是你亲戚啊，”杜嫂子前面还是相信的，毕竟姜小米情真意切要送奶奶去医院治病，可后来听说连自己孙女几岁都不知道，那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你说呢？”姜小米没回答，看着通往马路的水泥路，平静的目光多了几分波澜。　　 以前不管不顾，现在要来当奶奶了，做她的青天白日梦。　　 被轰出去的两人不甘心地站在马路边。　　 “你怎么办事的？”姜老太太眼看着自己打算好的事情完美崩塌，忍不住对姜蓉劈头盖脸地骂道，“这么一点点事情都办不好吗？”　　 想着姜小米住那么好的地方，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我们这一房，好不容易有个有出息的，我还想着回去在老二面前扬眉吐气，你看你给我办的事情……”　　 “妈，别生气了，咱们先回去，”姜蓉小声哄着，“一会儿美花和强生下工，都等着吃饭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今天都没要到钱，拿什么吃？”姜老太太狠狠剜了眼姜蓉，“让苏强生预支工资去。”　　 “妈，都预支两个月的工资了，不给预支了，”姜蓉说道，“再预支，强生怕是连工作都没了。”　　 “让美花预支……”　　 “美花这个月老师请假，都要没工资了。”　　 姜老太太看姜蓉，越看越不中用，“你二哥过世后，咱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差，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　　 “要怪就怪二哥命不好，怎么就跳河了呢？”姜蓉故意转移话题，“妈，美花说最近有个有钱的男人喜欢她，咱们就不要去找她了，万一人家有钱的公子哥儿知道我们家穷，那就不会和美花谈对象了，一切都美花站稳了脚跟再说。”　　 “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姜老太太还是觉得姜小米这边的好处来得会更快一点儿，“你说小米今年几岁了？”　　 “我哪知道哇？”　　 “你怎么这么没用。”　　 姜蓉眼见着又要挨骂，忙道，“是不是比美花大了四岁？”　　 “没用的东西，”姜老太太骂了一句，“回家去，好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进姜小米的家门，我就不信我姜老太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嫩豆芽都斗不过。”　　 今天这一闹，姜小米至少可以放心姜老太上不了这楼。　　 只要上不来，随便她在楼下怎么撒野耍泼。　　 安静了几天，姜小米差点忘记了这两号人物。　　 回到家属院，听说姜老太又来了，姜小米心里又不痛快起来了。　　 晚上和贺文钊说起这事儿，他还是觉得搬家。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明摆着落下话柄，我是不要紧，你可不行，”姜小米是真没想到姜家的脸皮比老乔家的还要厚。　　 “上头是找我谈话了，让我把影响压缩到最小，”贺文钊忍不住和姜小米说这件事，“还问我是不是你的家属？如果是的话，这样闹影响很不好　　 。”　　 “他们倒是爱管闲事，”姜小米对此也不满，“这人不是去他们家闹，是站着说话不先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