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找我……”贺文钊给景阳添上啤酒，又给夹了菜，“就查了刚才的事情？”　　 “当然不是，刚才的事情值五块钱，还有一件事情值十块钱，”景阳吃菜喝酒，不亦乐乎，连着脚都翘在了凳子上，“可废了我老大的劲儿。”　　 姜小米是叫景阳做了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他动作还挺快的，“办成了？”　　 “当然，”景阳牛气轰轰地说道，“吃完了这顿，我带你们出去找那东西去，太重了，我带不回来。”　　 一听这话，贺文把他面前的酒给端走了，“既然要出去，那就别喝了，喝醉了我还得扶你，再认不到门，那更糟。”　　 “别啊，老贺……”　　 “景阳，不着急，这酒啊，回头你拿回家喝去，”姜小米劝道，“正事要紧。”　　 “行行行，我真说不过你们夫妻俩，” 景阳不喝酒了，但是行为举止一派市井小混混的样子。　　 姜小米知道他之前就习惯在市井混日子，所以要他改掉，怕是很难。　　 不过，他为贺文钊做事情，也许这样的他会更加方便行事。　　 吃完饭，姜小米和贺文钊跟着景阳出了食堂。　　 “老贺，开车去，”景阳剔着牙，吊儿郎当地指挥着贺文钊做事情。　　 贺文钊倒没多问，直接去开车了。　　 “真听话，这样看起来，我倒是挺像他的领导，”景阳得意洋洋地意淫自己的身份。　　 姜小米没鸟他，免得助长他的气焰。　　 景阳带去的地方城南，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倒。　　 “看到没，工厂在这里，”景阳示意贺文钊关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还偷偷带了一块出来，就埋在……”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田里。　　 贺文钊二话没说就给挖了出来。　　 他一提起来，马上发现不对劲儿，“这一块砖分量不多。”　　 “先回去再说，免得被他们夜间操作的人看到。”姜小米提醒道。　　 三人又回了城。　　 “我给你们表演一个戏法，”景阳举起拳头，吹了吹之后，使劲儿往上头一踩，好好的一块砖头就被踩断了。　　 姜小米真不要看他的虚张声势，明明用脚踩的，居然往拳头上吹口气。　　 “怎么样，我厉害吧？是不是可以上街表演讨生活了？”　　 “这么脆？”贺文钊根本没理他的荒唐戏语，“这不对啊，这样的品质无论如何都是过不了关的。”　　 “太脆啊，我怀疑还有更脆的，可惜我弄不出来，”景阳哎了一声，好像是要故意引起姜小米和贺文钊的注意。　　 “还想要钱？”　　 “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景阳眼睛贼溜溜地转，“你要是想给我钱呢，我是不会拒绝的。”　　 “不用了，这一块就够了。”　　 贺文钊一句话让景阳死了心。　　 回到宿舍，贺文钊迟迟不能入睡。　　 “还想着那件事？”姜小米一睁眼就看到他睁着眼睛不睡觉，“再怎么样，觉还是要睡的，不休息好，怎么应付他们？”　　 “这些东西用于建房子，是要死人的。”贺文钊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焦灼。　　 “可能不是用于建房子，是用于其他作用呢？”姜小米试着安慰，但好像比较无力。　　 这些建材就算不用建房子，也有可能用来建厂房或者大桥铺路，不管用于何种用途，肯定是不安全的。　　 “这事儿我得管，不管不行，”贺文钊第一次要插手韩均的事情。　　 “怎么管？”　　 贺文钊摇头，“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他们暂时搞不到原材料，无法开工，暂时能喘口气。”　　 “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姜小米窝在他怀里，呢喃道，“想管就要一管到底，免得死灰复燃。”　　 这就要挫一挫韩均的锐气，压一压他的胆量，要不然，真是不拿人命当成一回事情，为了钱，不折手段。　　 第二天，贺文钊让老杨暗地里开始一番质检。　　 “什么？自查？”老杨被贺文钊的想法吓了一跳，“咱们只是石料加工厂，切割好就好，有不是什么技术活儿？”　　 “让你查就查，”贺文钊邹起眉头，看着便十分严肃，“也不是所有的都查，先抽查，有问题及时汇报给我。”　　 “那孟厂那边问起来……”　　 “非得让他知道？”贺文钊很恼火，“悄悄进行，不要被任何人知道，还有……”　　 想到自己厂里自查，他莫名地有些美的了，“尺子带上。”　　 “难道还要量厚度？”　　 “对。”　　 “贺工，您这样的话，我怕您连重量都要查了，”老杨笑得很无奈，“尺子还能量一下，可这重量，真的不行。”　　 “你说对了，”贺文钊说道，“你按我的法子来。”　　 接着告诉了老杨一个法子。　　 老杨的工作量大却也没办法，“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现在不过问，但是有一天我要是想知道的话，你一定要 告诉我。”　　 何止增加工作量的事情，更是贺文钊对他的无条件信任。　　 安排好厂里的事情，他决定碰一碰韩均。　　 但是要去方家，心里委实排斥得很。　　 “我去把方贝贝叫出来，让她找韩均，就在对面的茶馆见面，你看怎么样？”　　 姜小米是知道他的难处，一旦面子拉下来，就很容易让方贝贝认为他是和他们交好的。　　 “行，那麻烦你跑一趟，约个时间，而且，我去找韩均不合适别人知道会以为和韩均是一伙的。”　　 方家，姜小米还记得怎么走。　　 城建局的干部楼，在城里很好找。　　 方贝贝在娘家躲了一个晚上，满腹的怨怒。　　 看到姜小米过来，刚开的门就要关上了，“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文钊让你给你带个话，下午三点，厂子门口的茶馆见面，叫上韩均，”姜小米也没想要进去的意思，“三点，不要迟到。”　　 “你算什么东西，这么和我说话？”方贝贝满腹怒气都朝姜小米发出来，“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呀，真是开玩笑。”　　 “不听我的那就拉倒，”姜小米哼笑道，“那你就继续接受韩均推你出来顶包的现实，一辈子躲在娘家不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