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情况？”小张大喊。　　 但是他的声音在货车经过的时候被掩盖了不少。　　 等他准备拿着水管往水龙头接的时候，卡车都已经开走了。　　 十辆货车经过城中的大街，格外显眼。　　 到了城外分岔路口，姚田带着身后五辆车先行离开，剩下的五辆车在一个人出现之后才开走。　　 “抓紧点，”副驾驶座上的韩均忍不住催促。　　 “路看不清楚啊，”帽檐压得低低的赵庆装得自己像个新手司机。　　 “看不清楚你开什么车，”韩均取笑道，“干完这一趟，趁早卷铺盖走人得了。”　　 “大兄弟，你怎么说话的？”赵庆也不惯着韩均，又将速度放慢了些许，“我可是孟厂招来的，你不相信我，不能不相信孟厂吧。”　　 “呸。”韩均唾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嫌弃谁。　　 赵庆留意了路线，开了两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都停下，”韩均才下车，两扇门便开了。　　 好几个人拿着毛毡布出来，平铺在地上，让一辆货车上的碎料往下倒。　　 车斗倾倒的一瞬间，粉尘飞扬。　　 毛毡布四角拉紧收拢，像一个馄饨一样打包好。　　 剩下四辆车也是一样的做法。　　 赵庆忍不住拉高帽檐，好家伙，这办法，谁想出来的？　　 很快有吊车出来，将碎石料吊起，又开了进去。　　 “撤了，撤了，”韩钧示意货车往后退，“原路返回。”　　 赵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回到城郊，天都快要亮了。　　 “小谭，小季，你们咋样？还好吗？”赵庆下车休息，朝着后头那辆车喊话，“出来透透气吧。”　　 两个身影后头那辆车里跳了下来。　　 “可憋死我了，”谭月兰跳了下来，脸上伪装的煤炭粉因为汗水而晕染，使得她整张脸黑乎乎的。　　 “真刺激，”一向拽拽的季风有种当卧底的兴奋，“我还是第一次偷偷拍那么多照片。”　　 说完，那手帕给谭月兰擦脸。　　 “老贺挺厉害的啊，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季风现在对贺文钊多了崇拜，“等我们曝光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也会名声大噪吧。”　　 “这次我们要匿名投稿，呆子，”谭月兰把手帕丢还给季风，“要知道是我们投出去的，肯定知道是贺工的缘故了，而且，我决定把这稿子投到别的报社。”　　 “什么？别的报社？”季风差点炸毛，看到赵庆在场，便收敛些，“这可是我们熬了一夜干出来的成绩，不用我们的名字发表多可惜。我们要是发表的话，可以一炮而红，我妈也不会老是针对你了。”　　 “少发神经，这是贺工的正事儿，看在小米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搞砸。”　　 谭月兰一个眼神，季风声音都不向了，“这是我们成名的好机会……”　　 “小米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好好回报人家，你就知道成名？”　　 “小米不也是自己挣了名气么……”　　 “可是她的稿费都给我了，没有钱，我哪里有勇气搬出来住，”谭月兰的嗓门冷不丁地拔高，“你哪有机会和我逍遥自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话没说完，巴掌已经落在了季风的身上。　　 “别打，别打，疼，”季风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乎乎，“你的手会疼。”　　 赵庆被肉麻得不行，“那接下去的事情就麻烦两位了，我也算完成任务了。”　　 汽车往城里经过，重新进了岩石厂。　　 姚田的五辆车是傍晚才开回去的。　　 第二天的《襄城日报》就爆出了岩石厂的石料进了私人厂子的新闻。　　 单单看照片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配上文字，那是不相信的人都行了。　　 “佚名？”孟洋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指给郑妍看，“你不是说这次比上次还顺利么，这是什么？佚名？你能查的出来是谁么？”　　 “别急啊，我们把这件事情退给贺文钊不就得了么，”郑妍也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闹出了这么一茬，“他是书记，有事韩钧的小舅子……”　　 “他人呢？我听你说他去了大荆村？”　　 “是的。”　　 “去问问看，什么情况？”　　 “那边没电话，我找人去……”　　 孟洋瞬间恼了，“没电话？再找人去？郑妍，你用用脑子，一来一回，贺文钊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回来之前说不定他都想好对策了。”　　 “可是我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被人知道啊？这个韩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郑妍把火气发到了韩钧的身上，“我都和他说了要小心一点，他还是露了马脚。”　　 “韩钧这人胆子大，是个有血性的的，我暂时还不想把他推出去，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对，”孟洋低着头，郑妍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还是把问题丢给贺文钊吧，”她说道，“他一天还在厂里，一天就是阻碍我们发财。”　　 “趁他现在还没回来，你找记者上来做个解释，不能明着说是贺文钊，我们只要暗示就好，”孟洋抬头，平和的脸上有些许阴狠，“现在就是看谁速度快，大荆村离这边远，我希望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行，这件事情我来做，另外……”郑妍靠了过去，“这件事情处理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你说呢！”孟洋圈住她的腰贴近自己，“我爱人提了几次要来家属院，我还没答应，我要看你的表现。”　　 “吧嗒”一声，郑妍解开了他的皮带……　　 贺文钊虚脱了一天，回城时直接进了医务室。　　 “再晚来一步，我看你就要玩完了，电解质紊乱的后果是昏迷，我还得想着怎么给你治……”曹医生给挂上了水。　　 贺文钊松了一口气，安心睡觉，“我就是怕火候不够，所以又晚了几个小时回来。”　　 “你这是出的什么差？要人命的啊？”曹医生关照了两句，“挂完水了也要多观察一段时间，不着急回家，姜老师……”　　 “别告诉我媳妇儿，”贺文钊直接坐了起来，“她要是知道，铁定饶不了我，保密。”　　 曹医生笑了笑，意有所指，“好好修养，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去应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