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贝贝,你怎么可以这样?”听到方贝贝的心里话,姜小米气得浑身发抖,“不说文钊是你哥,就是个普通的人,没有帮到你,也不至于下死手吧?” “是我蠢,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们,”方贝贝看到姜小米无动于衷,抬手就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刮子。 可是,哪怕她白皙的脸颊甩出了红印子,也依然激不起她内心一点点波澜。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贺文钊有一半的相同血液? 太狠太冷血了。 因为不提供帮助,所以就可以让文钊死? 这太可怕了。 “你起来吧,以后别找来了,文钊没你这样的妹妹,”姜小米想到这个主意是郑妍出的,脚底板便忍不住窜上一股寒气。 这算不算得不到就毁掉? 回到厂里,又交代了几句不能放方贝贝进来,她就去厂区找贺文钊了。 “方贝贝来了,她说整件事情都是郑妍的主意,我让她滚了。” “郑妍的主意?”贺文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手套脱下来了,示意姜小米出去说话,“她要是不默许的话,就不会有这场火了。她哪怕后悔了,和我们说一声,我也记她这份情,可她呢,心里只有韩钧,让她滚还是客气的。” “那郑妍她……” “我现在去找孟厂,”贺文钊觉得郑妍这个祸害不能继续留在厂里了。 “你突然找他说这件事情,他恐怕不会答应,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干部需要干部楼的宿舍,如果需要的话,转一下,顺便提一提是不是该让郑妍搬出去了。” “行,我就按你说的去做,”如果不是这这句提醒,他恐怕要和孟洋开门见山了。 到了办公室,就听到孟洋的办公室传来郑妍的笑容。 茶楼起火之后就没见过她,现在出现在办公室,怕也已经不害怕被追究责任了。 “孟厂,”贺文钊敲了下门。 “请进,”孟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贺文钊推门进去,看到郑妍从办公桌上挪下身体,不安分地拿眼镜瞟他。 这一瞟便挪不开眼了。 贺文钊的短发看上去越发精神,眼见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而且胡须也修剪过,不像之前那样邋里邋遢了。 “找我什么事情,文钊?”孟洋的称呼很亲热,“坐。” “有外人在,不太方便吧,”贺文钊没想到现在孟洋这么不避讳。 “没事儿,小郑是我的私人秘书,”孟洋很大方地介绍,“她从小就在这边长大,业务能力很强。” 贺文钊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蛋,孟洋摆明了要保郑妍。 “郑会计现在不是我们厂里的人了,那这宿舍是不是要腾出来?” “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孟洋道,“小郑已经把宿舍腾出来……” “那她怎么还在这儿?” “是这样的,她帮到我那儿去,我那儿有房间多余,她也正好照顾我的起居。” 贺文钊脑门筋duangduang地跳了两下,“看来我来这儿是多此一举了,那我……” 他站了起来,孟洋又让他坐下,“怎么会多此一举呢,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不是我们厂里的人了,这个宿舍是要腾出来。” 贺文钊脸上有笑容,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厂里很忙吗?”孟洋又问业务的事情,“不忙的话,我们闲聊一会儿问题不大吧?” “改天吧,”贺文钊直接站了起来,“你的私人助理在,我们聊太过业务上的事情不太方便。” 孟洋摊手挑眉,“你说得对。” 贺文钊离开了孟洋的办公室,听到身后调情的笑声,让他忍不住恶寒。 回到自己办公室,老杨凑了上来,“有消息了。” “怎么说?” 老杨在耳边说了几句,贺文钊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贺工,你得有个安排才行,”老杨不免着急,“这前前后后都猜到了,没个防范可不行。” “你回去等消息,容我想想。” 贺文钊打发了老杨,想着孟洋现在对接外面业务,而他管着内部生产,如果产品出了问题,那首先要问责的就是他了。 都说他这个书记当的容易,可谁知道如履薄冰的胆战心惊。 站在阳台上喝水,看着厂区的工人来来往往,瞬间觉得肩上的胆子更重了。 厂子产品的品质是每个工人的心血,如果出了岔子,孟洋回头会不会让其他人背锅,那就不一定了。 “老贺,”景阳朝贺文钊挥手,“喝一杯?” 贺文钊刚要转身回办公室就听到他的招呼。 他的神经崩得太紧了,他是改放松放松。 “去我家,”贺文钊忙应她,“把于静叫上。” “行,”景阳乐得跳起来,转身往家里跑。 姜小米看到三个人回来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 “喝酒,”景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的烧酒。 “小米帮我带一下孩子,我来炒个菜,”于静带孩子累得很,巴不得把孩子丢开一会儿。 姜小米抱着孩子,听两个男人说话。 “最近有活不?”景阳很直接,“我缺钱了。” “不是刚给你十五块钱。” “存起来给我家狗蛋念书,”景阳翘起了脚,“还想给小静开个店。” 贺文钊赞同地点了店头,“挺好的,我是有个事情,就是得等。” “多久?” “暂时还不知道,你得随时听我的吩咐,”贺文钊在景阳说缺钱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看你给的钱够不够多,我要吃饭,总不能什么都不敢,在家里瞎等你吧。”景阳摇头晃脑的,故意摆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十块吧。” “太少了。” “爱干不干。” “我干。” 两秒钟的时间,两人达成了共识。 这顿酒喝得贺文钊放松了不少,他一贯秉持着做人要厚道,但是架不住别人在利益面前耍阴招。 “上次那事儿,怎么样了?”景阳提韩钧工厂里翻出来的建材,“还在用不?我琢磨着这种玩意儿要是卖出去,肯定赚钱,但肯定也是昧良心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