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电话里说程不言打人，行…那您了解过为什么嘛？我不相信我儿子莫名其妙就打这位同学。”　　 程妈妈一上来就问了关键一点，视线落在被打的男生身上。　　 只见他头发凌乱，眼睛青紫，已经肿起来了。　　 程妈妈咽了咽口水，这小子下手有点重啊！　　 不过气势不能输！　　 被打的男生妈妈听到瞬间又炸毛：“不管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看把他眼睛打成这样！”　　 “我没说打架是对的，那肯定要知道为什么两个小孩子打架，如果是我儿子的原因，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我们绝对不二话。”　　 “我儿子说了，是你儿子先动手的！”　　 程妈妈脸色一变，扭头看向程不言：“程不言你说！”　　 被叫到的少年抬起脑袋，虽然说是打架，不过他身上倒是一点伤没看到。　　 刚想开口，就被那个家长打断：“说什么说！就是你们家孩子有问题。”　　 别说自己孩子有问题，哪个妈妈会服气？撩起袖子就把话怼了回去。　　 那边有家长又开始嚷嚷起来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吵架的气氛，吵的不行。　　 姜茶走过去，轻轻伸手扣住了少年耷拉下来的手。　　 本来低着眸的程不言视线一晃，就看到了小馒头安慰似的笑容。　　 程不言视线躲避，姜茶打了个哈欠。　　 那边已经被班主任给制止住了，班主任挡在两个家长中间，一脸无奈：　　 程妈妈画风一转：“老师，你说，他们为什么打架？”　　 就连被打的男孩妈妈也眼神犀利，就是不相信是自己儿子先惹事的。　　 程不言抱着胸，视线移到窗外，姜茶拉着他的校服衣角，脑袋靠在他腰上。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扣响，只是里面吵的厉害，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姜茶耳朵尖，视线落到门口，忽然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　　 “老…老师！”　　 小姑娘绑着马尾，穿着校服，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样子。　　 站在三个大人面前，显得有些娇小了。　　 那边还在三堂会审，这边，姜茶突然拉住程不言的袖子，少年越发高挑的视线移到她身上。　　 眼里带着些许的烦躁，语气也凶巴巴的：“再拉我打你。”　　 姜茶嘟着嘴，视线瞥向那边开始解释的小姑娘身上：“哥哥是为了那个姐姐才打架的吗？”　　 十来岁的年纪，最不想被人管了，程不言视线乱飞，敷衍的点头。　　 却没看到，靠在他腰上的小姑娘眸子一黑。　　 “那个~其实程不言是因为我才打架的…”　　 小姑娘交握着双手，眼神坚定，视线扫过一眼边上的少年。　　 最后这位吴映芽同学的解释，原来是那个男生上体育课的时候骚扰她，　　 小姑娘多次劝说无果说了再吵她就告老师，谁知道那个男生竟然恼羞成怒。　　 在女生路过操场的时候故意拿球砸她，还被她当众骂了。　　 还很大可能故意推了她，被路过的程不言看不惯，出手劝告。　　 结果就这么打起来了。　　 理由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没营养，“其实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老师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班主任有些尴尬，当时确实也是她心急了，没问明白。　　 此时事情真相大白，程妈妈犹如战斗中的母鸡昂首挺胸。　　 那个男孩的妈妈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一巴掌直接呼到那个男生头上，怒气转移。　　 出了学校门之后，程妈妈捂着胸口一脸欣慰：“不愧是我儿子，不仅对同学仗义出手，打架也没有输，真给老妈长脸。”　　 最后还是那个男生对程不言跟那个女生道歉，还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写检讨。　　 简直乳腺通顺啊！　　 “程不言同学！请等一等！”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脚步声，姜茶一把抓住程不言的手。　　 少年视线落到她身上。　　 追上来的吴映芽站在不远处，跑的太快胸口上下起伏。　　 程妈妈见状笑眯眯的，她儿子小姑娘人缘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他长大的对象问题了。　　 “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吴映芽脸红扑扑的，加上她漂亮的脸蛋，小小年纪看起来就我见犹怜啊！　　 “那个，今天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不过刚才我来不及赶去办公室，还害你挨骂了。”　　 程不言视线扫过她，淡淡开口：“噢，也不是因为你，主要看他不顺眼。”　　 程妈妈嘴角抽抽，这小子，直男的可怕。　　 程不言已经拉着姜茶转身走了，程妈妈还是礼貌的问了几句，跟上他们的脚步。　　 只是身后的小姑娘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还泛着点点星光。　　 ……　　 天气渐冷，每天都想越发赖床。　　 姜茶睁开眼天花板熟悉的颜色映入眼帘，昨晚她是在程不言床上睡着的。　　 半夜被程爸爸抱回来了，姜茶缩在被子里，舔了舔干涩的唇。　　 放寒假了今天天气不错，至少没有飘雨了，姜茶穿着程妈妈给她准备的厚衣服踏出房门。　　 客厅里程爸爸难得的没有出门上班，看见她出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姜茶喝了一口水，干涩的喉咙才慢慢缓过来。　　 好奇开口：“哥哥还没起来吗？”　　 程妈妈穿着冬衣从厨房出来：“醒了，不知道又在房间里捣鼓什么东西呢！”　　 姜茶立马放下水杯：“那我去看看他。”　　 哒哒哒的脚步声，看着她进了房间门就程妈妈端着水果盘坐到沙发上。　　 顺手给程爸爸喂了口橙子：“这两孩子感情越发好了。”　　 程爸爸点头：“是啊。”　　 房间里，穿着厚厚的睡衣的程不言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　　 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低着脑袋。　　 “哥哥！”　　 姜茶从他肩膀边上探头，程不言手上一抖，只是震一下，他手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突然碰到了桌子上摆放出来的横条。　　 然后引发了一大片连锁反应，那东西竟然碰到一边的水杯。　　 程不言反应极快，手瞬间握住了那倒下的杯子。　　 虽然杯子被握住了，但是水也已经洒出来了。　　 还不偏不倚弄湿了他桌子上的游戏机。　　 程不言快速拿起游戏机，嘴比脑子快：“你有病啊！进房间不知道敲门吗？”　　 话语很不友善，但就是声音太大，吓了姜茶一跳，本来要道歉的话突然说不出来。　　 靠！　　 六一在空间里瞪大眼睛，这姐不会是要生气吧！　　 六一想了想简直多虑了，做错事的是她，她生什么气。　　 姜茶没有说话，那双大眼睛扑闪了一下，六一都能无声感觉到姜茶内心的自我催眠了。　　 “哥哥，对不起。”　　 程不言没有说话，只是拉过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游戏机上面的水。　　 许是刚才程不言的话太大声，吸引到了外面的程爸程妈。　　 程妈妈进来就看到了小姑娘举着手在半空，自己儿子在疯狂擦拭手上的游戏机。　　 不解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姜茶本来想开口的，程爸爸嘴巴比她还快，搞不清楚状况就直接习惯性维护她。　　 “程不言！怎么对妹妹这么凶啊！”　　 程妈妈走过来，看见程不言手上的游戏机之后，拉过姜茶的手：“妹妹弄坏了哥哥游戏机啊！要跟哥哥道歉！”　　 姜茶视线落到少年低着的侧脸上，只能看到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可能游戏机在大人眼里算不上是什么贵重东西。　　 只见程爸爸眉头一皱：“只是个游戏机，坏了再买，你这样吼人这么大声想做啥。”　　 姜茶忍不住想捂脸，本来没啥事的，突然这样助攻，恐怕……　　 果不其然，下一秒…啪…　　 少年一把拍响桌子，转过身眼里赫然噙着泪珠：“妹妹 妹妹！我就记得你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哪来的妹妹！　　 她来了之后你们就对她跟对我两个态度，她就是个野孩子！她爸妈都不要…”　　 话还没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程爸爸沉默不言，程妈脸上也冷了下来。　　 “程不言！”　　 少年抿着唇，垂下眼皮，随后抓起边上的游戏机就走了出去。　　 姜茶回头看着他的背影，脚一抬追了出去。　　 房间里，程妈妈眼里的泪赫然落下，程爸爸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她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告诉过程不言，这些年也因为孩子的父母不在了。　　 也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布语身上，唉，终归是忽略了不言的感受。　　 玄关外，程不言高挑的身材弯下腰穿鞋。　　 姜茶上前小心握住他的衣角，却被他拂开。　　 “哥哥~”　　 可怜兮兮的语气，程不言低着眸，穿鞋子的脚步一停。　　 良久姜茶才看到他抬起头，平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我不是你哥哥，一直都不是。”　　 姜茶在空中的手轻轻蜷缩，门被打开，正好撞上了准备敲门的吴映芽。　　 小姑娘穿着连衣裙，看见程不言出来还特别开心的扬了扬手上的票：“不言，我妈妈公司给的游乐园的门票，我们一起去吧！”　　 下一秒她也看到了程不言身后的姜茶。　　 少年越过她身边，声音同样传入姜茶耳朵：“走吧！”　　 吴映芽还不知道发生啥，但是她来的目的确实也是找人。　　 还露出标准的微笑朝着挥了挥手：“妹妹再见。”　　 走到电梯前的程不言抿着唇，一言不发走进电梯。　　 吴映芽显得就比较兴奋了，手握在前面。　　 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关了，姜茶匆匆忙忙的脚步跟了出来。　　 电梯门合上，最后也只是看到了小姑娘着急的面庞。　　 安静的空间里，吴映芽才发觉不对劲，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身边人后，才开口：“你跟你妹妹吵架了？”　　 叮~　　 程不言率先走了出去，声音飘过来：“她不是我妹妹。”　　 吴映芽眨巴眼，在她觉得就是哥哥跟妹妹吵架了而已。　　 电梯关门前快速追了上去。　　 楼上，姜茶站在电梯前，抬着脑袋看着头顶停在1的数字。　　 勾了勾嘴角，程不言，你可要好好记住今天这句话啊！　　 六一在空间里擦了擦眼尾的盐水，哦豁，未来的主人要被打脸了。　　 姜茶抬脚转身回了屋子。　　 ……　　 站在公交站台前，吴映芽忍不住再次看向程不言。　　 他已经站着半个多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坐，他不累吗？　　 “不言，你没事吧？”　　 程不言吐了口气，终于是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哥哥！”　　 不远的声音伴随着车流的声音传来，程不言眉头一皱，终于舍得将视线落到别处了。　　 只见远处的小姑娘抱着什么东西，还穿着家里的睡袍，辫子因为她的动作也左右晃动着。　　 恰好她身边经过一辆进站的公交，等车停稳，程不言看也没看直接上车投币。　　 吴映芽看着远处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车上的程不言。　　 “那个，你妹妹…”　　 “别管她，我一会走了，她爸妈自然会出来找她。”　　 呃，这别扭的话语。　　 吴映芽还是抬脚上了车，　　 姜茶这小短腿不断倒腾，等她到了 公交早就走远了。　　 抱着胸看着汽车尾巴，眸子动了动：“烦。”　　 临近中午，上下班吃饭的人也变得多了，人来人往姜茶看着自己手上的新游戏机，抿了抿嘴。　　 程不言生气了，或许也不是因为游戏机的事情，自己父母对别的小孩比对他还好，心里别扭了。　　 姜茶转身往回走，六一疑惑：“不跟上去吗？”　　 “有什么好跟的，晚上自己就回来了，我现在上去说不定还被嫌弃呢！”　　 姜茶打了个哈欠，突然身子被撞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倒。　　 游戏机也顺势从她手中滑出去，擦破了的手掌泛着疼痛。　　 姜茶刚抬眸，就看到一个瘦弱单薄的小男孩怯生生站在她面前。　　 这大冬天的，身上的衣服却单薄的可怕，那张小脸瘦的出奇，显得那眼睛更大圆了　　 “对…对不起。”　　 声音细如蚊子，伸出的手又害怕的缩了回去。　　 姜茶麻溜站起来，拍了拍袖口，说了句没事就转身去捡地上的游戏机。　　 本来想走了，突然她的衣服一摆被人捏住，姜茶疑惑的转头，小男孩很冷，唇色铁青。　　 踌躇不决的看着她，又似乎越过她的方向往前看。　　 眼里的恐惧爬上眉间，姜茶疑惑：“你有事？”　　 小男孩闻声，突然往前靠了靠，姜茶略皱眉，下一秒细细的声音响起：“有坏人。”　　 姜茶抬起脑袋，不动声色的看向不远处的拐角角落，似乎有个男人戴着帽子，却直直朝着他们的方向站。　　 姜茶恍然大悟，感情是人贩子利用孩子来抓人啊！　　 真恶心。　　 姜茶一把握住男孩的手，手跟冰棍一样冷，紧紧一握，前面的男孩脸色发白，明显是疼的。　　 姜茶张了张嘴，这叫她怎么视而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