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间内满地狼藉,宋锦儿才喘着粗气收手,转头看玛瑙抱腿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当她是被刚刚的李爷吓坏了。 宋锦儿过去道:“玛瑙,没事的,你别怕,等官府的人来了,一定饶不了那个肥猪!” 玛瑙还是愣愣地不说话。 宋锦儿生气地踢了她一下:“你发什么呆啊!刚刚喊你救我,你没救到我,我都没怪你。” 玛瑙被轻轻踢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她给宋锦儿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小姐,奴婢求求您,一会儿官府的人来,又或者宋府的人来,您一定要说是您自己非要出来的!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宋锦儿看她那个怂样儿,没好气儿道:“知道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怕她走遍天涯海角的梦想要暂时搁置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跑出来一次,就一定能跑出来第二次,大不了这段时间再装得乖些,好好跟齐嬷嬷学规矩。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那个欺负她的肥猪得到法律的惩罚! 但玛瑙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继续磕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奴婢再求您一件事,等回了家,您一定要咬死去家庙苦修,不管老爷和夫人说什么,您都不要信,一定要说去家庙!” 宋锦儿不高兴道:“我为什么要去家庙啊!那个地方阴森森的,又冷又潮,我才不要去。” 玛瑙这次比什么时候都执拗,秀气的小脸因恐惧显得扭曲:“您只能要求去家庙苦修以证贞节!才会有一线生机!” 宋锦儿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而且他又没真的就把我强了,我为什么还要证贞节啊!” 然后宋锦儿又开始絮絮叨叨一堆玛瑙听不懂的话:“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又来封建那一套来唬我!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啊!没救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真是没救了。” 玛瑙眼角流出两行泪,她言尽于此,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宋锦儿怎么说,她都要主动去家庙苦修保命。 可惜她的卖身契在宋府,天大地大,她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庙里虽然清苦,好歹是个容身之处,总比跟在小姐身边朝不保夕强。 这时老鸨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宋小姐,您刚刚不是说要报官吗?京兆府的衙役已经过来接您了,我陪您过去。” 宋锦儿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轻哼一声:“算你们识相!” 老鸨道:“是是是,宋小姐的吩咐,咱们岂敢不听。” 宋锦儿不疑有他:“别忘了把那头肥猪带上!” 老鸨道:“这是自然!” 宋锦儿走出去的时候,醉红楼里的人还议论纷纷,大家从零星偷听来的话里理清了始末,一个个面露怪异。 尤其是看到宋锦儿身上披着牡丹的衣服,里面还是件破破烂烂的男装,他们心中的遐想达到了顶点。 宋锦儿感受到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当即骂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有个人还挑衅道:“呦,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来挖我的眼睛!” 旁边的人迅速扯了他一下:“这是宋侍郎之女!” 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躲在人群中。 宋锦儿都快气爆炸了,但是外面衙役在催,她只能狠狠瞪那人一眼,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短短一会儿功夫,在老鸨的煽风点火下,醉红楼的嫖客大多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虞安歌带着鱼书从房间里出来时,外面的议论声还没有停,想必不到明日,宋小姐逛青楼,却遭嫖客欺负的流言就会甚嚣尘上。 虞安歌正要抬步离开时,忽感到一道视线盯着她,回头一看,竟是商清晏。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醉红楼花灯初上,红艳靡丽的环境下,他那一袭白衣格外突兀,他左手腕上的那串白玉佛珠,在灯影的映照下,似一瞬间沾染了红尘。 虞安歌皱了皱眉,商清晏怎么会来逛青楼? 回想关于商清晏的种种传言,并未有一条说他好色狎妓的。 反而有一条说,商清晏已过弱冠,迟迟未娶亲,也未有妾室或者通房,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除了身份敏感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不行。 毕竟商清晏给旁人的印象,从来都是迎风咳血,弱不禁风。 在虞安歌思索之时,商清晏缓步走了过来:“虞公子真是好雅兴,家中美侍还不够,竟来青楼狎妓。” 虞安歌不好跟他解释来这里的原因,只是有些尴尬道:“好巧...王爷也好雅兴啊,额,来逛青楼狎妓。” 商清晏嘴角含着淡笑,实际上险些把后槽牙咬碎。 他有个屁的雅兴? 他的雅兴多了,唯独没有逛青楼狎妓这一条。 商清晏在楼上观察了许久,似乎虞安歌出现在这里,又是跟那个宋锦儿有关。他稍稍放下了一点芥蒂,这人就说这混账话。 商清晏靠近后,便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心情莫名烦躁起来,语气有些冲:“本王不像虞公子,没这种雅兴。” 虞安歌觉得他的气来得莫名其妙,有没有这种雅兴,他不都在青楼里吗? 虞安歌道:“哦...” 商清晏眯起眼:“哦?虞公子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竹影和鱼书跟在两人身后,心照不宣地看向自己的主子,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虞安歌一脸懵逼:“解释?什么解释?” 商清晏冷哼一声,走入房内。 虞安歌察觉到他心情不佳,虽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 竹影和鱼书在外面守着,以防有人靠近打扰。 竹影憋了几憋,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家主子,玩儿得挺大哈?” 鱼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