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淑妃急得都要站起来了,商清晏及时道:“圣上不嫌臣无用,射不到什么猎物就好。” 一只手也搭到了辛淑妃的肩膀上,辛淑妃抬头一看,是四皇子。 四皇子年纪虽小,但在宫中长大总归比同龄人会看人脸色,明白圣上既然开口让商清晏骑射了,就不会因为辛淑妃三言两语而改变想法。 辛淑妃说得太多,只会让周贵妃抓住把柄,继续为难,也会引起圣上不满。 圣上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吧,你们且退下准备,换身利索点的衣裳过来。” 商清晏道:“臣告退。” 辛淑妃的眼睛一直看着商清晏,但商清晏始终没有去看她,眼神余光都没有为辛淑妃停留片刻。 辛淑妃眼中划过一抹受伤,转头时,却见四皇子原来一直在看自己。 辛淑妃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她想说些什么,但四皇子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辛淑妃只能闭上嘴。 虞安歌不想站在这里,成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争锋的靶子,于是也借口更衣,对圣上告辞了。 离开那边后,虞安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巧的是柳文轩刚好愁眉苦脸,一身灰扑扑地过来,看到虞安歌后,他激动道:“虞公子!” 虞安歌道:“柳兄这是怎么了?” 柳文轩无奈地摊开手:“我只骑过驴,刚才上马试着射箭,可是闹出了好大的笑话。” 虞安歌一看他的手,果然被马缰磨破皮了。 虽说君子六艺,但像是柳文轩这种出身不高,举全族之力才能供养出来的读书人,没骑过马也在情理之中。 虞安歌正要说什么,岑嘉树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他们跟前。 岑嘉树看到这两个人脸色自然不会好,只是他还没说什么,跟在岑嘉树旁边的一个庶吉士却先一步道:“柳兄若是无力御马,不如早些回去吧,连马都没骑过,就来参加狩猎,难免丢人。”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朝中党争激烈,就连文翰院也未能幸免,早早便拉帮结派。 岑嘉树身边那个庶吉士便是与岑嘉树一帮的,想要借此讨好岑嘉树。 柳文轩莫名其妙被刺了一句,不仅不闹,反而笑吟吟道:“不对,我想起来了,我高中那日也骑过马。只是那匹马温顺,由报信的红衣小吏牵着游街看花,当时我走在最前面,没看到常同僚在哪儿。” 说这话时,柳文轩脸上不自觉带着点儿自豪。 姓常的庶吉士脸色一变,讷讷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殷朝有规定,只有科举前三甲才能走马游街,而柳文轩乃是走在第一位的状元,自然看不到这个姓常的庶吉士。 岑嘉树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夹紧马腹往前走,不再理会柳,虞二人。姓常的庶吉士自知丢了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虞安歌眼中含笑,她发现柳文轩比家世就没赢过,但是比口才就没输过,看着人憨厚老实,却能三言两语就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虞安歌道:“柳兄不会狩猎没关系,到时候让马官带着你,不要受伤便可,圣上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让你们猎兽的。” 柳文轩敏锐地察觉到虞安歌话里有话,便试探问道:“我也好奇,今年秋狩圣上怎么会叫我们来,虞公子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这时,虞安歌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个人,长身玉立,清雅萧然,正是换了一身骑装的商清晏。 商清晏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哪怕是狩猎的骑装,也是一身银白,外面还套着那件雪白的狐裘披风,但他的身量挺拔,并不显得臃肿。 秋意正浓,他站在一片秋黄中格外亮眼。 只是那视线,不知为何恰好在她身上。 虞安歌收敛了目光,言简意赅道:“今日是几位皇子的主场,我们都是陪衬。” 除了这个,虞安歌见圣上刚刚强行要让商清晏参加,只怕还有第二个原因——立太子。 商清晏被废多年,但朝中零零散散还有忠直之人不忘先帝恩德,甚至想以道义相逼,让当今圣上将储君之位还于正统。 可惜圣上摆明了不会还,先前商清晏在望春城遭遇“山匪”,九死一生回来,已经引起一些人怀疑,圣上先失了道义,又有辛淑妃以死相逼,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再对商清晏下毒手。 但圣上想立太子,于是只能让商清晏过来参与狩猎,在文武百官面前展示他命不久矣,不堪为储的样子。 再让大皇子,二皇子,甚至是四皇子,六皇子,展示出他们的本事来。 两相对比,圣上再提立太子一事,便顺理成章了。 虞安歌转头看向商清晏,再次感叹此人命运多舛,年幼时因为主少国疑被废,年长了又因为体弱多病,被心怀叵测的皇叔断了前路。 可商清晏不知道又怎么了,竟然冷着脸扭头走了。 虞安歌觉得商清晏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这脾气有点儿阴晴不定的。 柳文轩听虞安歌这么一说,便了然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擂鼓的声音,各队整装待发,柳文轩有些激动道:“秋狩就要开始了。” 虞安歌快速过去挑马,不忘对柳文轩嘱咐一句:“你不会骑马就带着马官留在外围,写写诗词歌赋献给圣上便罢。” 柳文轩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辛淑妃听到外面的擂鼓心跳个不停,她猜不透圣上的想法,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商清晏的身子骨不该来这里。 辛淑妃借口帮四皇子整理衣服,低声道:“你堂兄身体不好,一会儿到了围场,你可要小心跟紧了他!” 四皇子闷不作声整理袖子,也不接话。 辛淑妃拉着他道:“渐璞,你听到了吗?” 四皇子低低“嗯”了一声,看着很是不乐意。 辛淑妃看他的样子,还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