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徘徊,空荡的街头只有岑嘉树疾驰的马蹄声,可就在一个转角处,另一匹马突然出现,阻挡了他的去路。 岑嘉树定睛一看,马上人一袭玄色衣衫,眉目冷峻,正是一直跟他作对的那人。 虞安歌对岑府的动向始终密切关注,在岑嘉树要马的时候,她便也夜骑出门,堵在岑府往宋府的必经之路上。 今晚无论如何,她都得让宋锦儿死,谁都不能去拦。 虞安歌语气冷冷道:“呦,这不是岑探花吗?深夜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岑嘉树又急又怒,手持马鞭指着她大声道:“让开!” 虞安歌嗤笑一声:“可不巧,今天这条路被我看上了,谁都别想从这儿过去。” 岑嘉树怎么会猜不到她的想法,咬牙切齿道:“虞安和!你的心肠好歹毒!” 虞安歌嘴角一抹冷笑,论歹毒,谁又能比得过以一己之私,引得天下大乱的岑宋二人呢? 虞安歌对他一抱拳:“岑探花过誉了。” 岑嘉树顾不上跟她抬杠,拉着绳子就想越过去。 可虞安歌的马上功夫是在边关实打实练出来的,自然能把岑嘉树堵得严严实实,想走也走不掉。 岑嘉树彻底发怒,大声呵斥道:“滚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他越生气,虞安歌就越来劲:“哦?那岑探花让我见识见识,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岑嘉树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条马鞭,为了尽快去宋府,他在空中用力甩了一下,然后夹紧马腹朝虞安歌的方向袭去。 虞安歌刀光剑影尚且不怕,又怎会惧怕他手中的小小马鞭,不过一个侧身,便躲过了他的袭击。 与此同时,虞安歌手中的马鞭狠狠抽了一下岑嘉树的马臀。 岑嘉树的马吃痛,漫无目的地狂奔,却一头撞到墙壁上,把岑嘉树也给撞得不轻,在马上狼狈地挣扎许久才稳住马身。 虞安歌也学他往空气中抽了一下,讽刺道:“岑探花好身手!” 岑嘉树气得双目通红,对虞安歌怒斥道:“虞安和!你为何非要把宋小姐逼死不可!” 虞安歌一挑眉:“逼死她?无论是剽窃还是去青楼,哪一步不是她自己作死?” 岑嘉树怒道:“你敢说你在其中,就没有推波助澜吗?” 虞安歌道:“她若是立身清正,何惧我推波助澜?” 岑嘉树急切道:“我说过,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宋小姐没有关系!你有什么气冲我来。” 虞安歌冷笑:“你放心,很快就也轮到你了!” 等过了秋狩,她被封了官入了朝,倒要亲自看看,这朝堂究竟是怎样藏污纳垢的地方,竟能颠倒黑白,草菅人命。 岑嘉树急得要命,没时间跟她掰扯是是非非,再次调转马头,就要冲过去。 虞安歌不过是俯下身子,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岑嘉树所骑的马的眼睛,马儿吃痛发疯,一下子就把岑嘉树甩落在地,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摔移位了,连动都动不了。 这还不止,虞安歌拽着马绳靠近,马蹄在岑嘉树身上高高扬起,只要落地,岑嘉树必得毙命当场。 岑嘉树躺在地上,看到月光下虞安歌骑马的身姿,仿佛黑夜中的剪影。 死亡的恐惧一下子蔓延全身,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了一步,及时闪躲开来,虽然躲过一劫,但牵扯到刚刚摔伤的伤口,还是让他五内剧痛,冷汗直冒。 虞安歌勒紧马绳,让马蹄安稳落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岑嘉树嗤笑一声:“岑探花身手敏捷,在下真是自愧不如!” 岑嘉树看着她,他能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眼前人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劫后余生并没有让岑嘉树感到庆幸,反而让他面对虞安歌时更加惊悚。 他色厉内荏地大喝一声:“虞安和你疯了!” 虞安歌勾起唇角,没有回答。 她是疯了,疯到只要看见岑嘉树,便想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她又没疯,否则她刚刚就直接让马蹄从他身上踩过去。 夜色幽深,可刚刚岑嘉树跟她的种种对话,难免不会传到旁边的院墙内,难免不会被院墙内的人听到。 若岑嘉树无事这不过是一场争吵,若岑嘉树横死街头,她便脱不了干系。 虞安歌不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她稍微靠近岑嘉树,岑嘉树便不断往后退,再次呵斥道:“虞安和,你暗杀朝廷命官,就算神威大将军在京,也保不了你!” 虞安歌在马背上俯下身子,轻声道:“岑探花想多了,我就算想杀你,也不是现在。” 岑嘉树听了这话,紧绷的心弦才算是稍微松了松,但紧接着,虞安歌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嘛,若岑探花执迷不悟,依然要去宋府,我可不敢保证,我这匹马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踩断岑探花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这点小小的意外,我想我爹还是能保下我的吧。” 说完,虞安歌便低低笑出了声音,在夜色的映衬下,阴森可怖。 岑嘉树看着她面露惊恐。 疯了疯了! 虞安和真的疯了!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虞安歌翻身下马,居高临下地对岑嘉树道:“岑探花后会有期,下次见面,可要小心了,别又从马背上摔下来。” 话音刚落,岑嘉树的父亲永昌侯带着几个侍从赶来,看到二人愣了一下。 虞安歌主动道:“晚辈请世叔安!刚刚在街上策马,不小心撞倒了岑公子,正想扶他起来,再去侯府登门道歉呢。” 岑嘉树怒目而视,她在说谎! 永昌侯却是松了一口气道:“该是我向世侄道歉才对。多谢世侄及时阻拦,才没让这逆子犯下大错。” 虞安歌笑了:“夜深了,岑侯爷快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