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声音温柔,羽扇遮面,仿若二八少女一般娇怯。 虞安歌眨了眨眼,实话实说:“下官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相扑了。” 长公主轻声笑了笑:“虞公子喜欢就好。” 长公主对侍女招招手,侍女便捧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了许多金叶子,长公主随手抓了两把:“本宫看得也十分尽兴,有赏。” 另一个侍女捧着长公主抓下来的金叶子,走到台上:“二位辛苦,长公主有赏。” 齐纵跪地谢恩,将金叶子捧到手上。 而岑嘉树,冷着脸不肯接。 他此时衣襟凌乱,汗水混杂着灰尘,显得整张脸脏兮兮的,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眼中的失神。 他这辈子,都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侍女见他不接,便笑着道:“长公主的赏岑公子都不接,是觉得公主赏得太少了吗?” 这侍女仗着长公主的威势,竟敢对圣上钦点的探花出言讽刺,偏岑嘉树还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紧咬牙关,满心屈辱地接下。 这下子,岑嘉树只觉自己更像供人取乐的优伶了。 侍女对他一个屈膝,而后回到长公主身边。 商清晏悄悄看了一眼心情颇佳的虞安歌,垂着眼帘道:“姑母,快到昙花绽放的时候了吧。” 商清晏不知道,他这姑母还有多少手段等着虞安歌,只想尽快看了昙花,让众人散了。 商清晏一开口,长公主的注意力便从虞公子身上转移了,她问了一下时间,就搭着侍女的手站了起来。 “昙花盛放的时间就要到了,诸位,请移步后花园。” 长公主率领众人走到前面,因为考虑着商清晏脚上还有伤,走路十分缓慢。 虞安歌虽然刚刚看得尽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入了长公主的眼,于是主动跟到了商清晏旁边。 看商清晏走路缓慢,虞安歌甚至殷勤道:“下官搀扶王爷。” 商清晏没有拒绝,用身子帮虞安歌挡住长公主的视线。 长公主挑了一下眉毛,她怎么记得她这个侄儿,很是爱洁呢?寻常都不让人近身的。 长公主想不出来答案,只能归结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能拒绝一个长相英俊的少年郎在身边? 一路来到后花园,名贵的孔雀昙花已经被摆到了正中间,被一块儿黑布遮住。 长公主摇着羽扇过去,亲手将黑布揭了下来。 昙花含苞待放,月色朦胧下,尽显花姿曼妙。 虞安歌站得挺近,长公主就像个孩子一样,嘴里说着:“快看快看,马上就要开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是状似不经意地过去拉了虞安歌的手。 虞安歌习武多年,反应敏捷,没能让她得逞,长公主却是用羽扇遮着脸道:“瞧我,一时激动,拉错了人。” 至于拉错了谁,长公主看了看离虞安歌最近的商清晏,还是放弃了。 她虽然怜惜这个侄儿,但商清晏的洁癖还是让她不愿靠近,于是长公主只能拉上另一边侍女的手,将人带到花旁,缓解尴尬。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白的昙花一点点舒展花瓣,小心翼翼绽放着。 孔雀昙花还有个雅名,叫做待宵孔雀,培育一株要耗费大量精力。 长公主得来的这一株可谓佳品中的佳品,就是漏看一眼,都是巨大的损失。 是以偌大的后花园,无人敢说话惊扰了此景。 只道昙花完全开了,没出任何意外,众人才敢大声喘气。 长公主倒不是多爱花之人,所有花中她唯爱桂花,花香逼人,经久不散,只要从桂花树旁边经过,都会不可避免地在衣襟上落上花瓣,染上花香。 今日赏昙,不过是个借口。 现在花完全绽放,长公主第一个开口说话:“甚美。” 安静的后花园顿时热闹起来,接二连三的夸赞涌现,甚至有人借机吟诵。 长公主环视众人,问了一句:“岑公子呢?” 齐纵此时已经换好衣服过来,回答了这个问题:“回长公主,岑公子忽感不适,先行一步离开。” 长公主“哦”了一声:“那还真是遗憾,否则以探花郎之才,定能吟诵一首好诗。” 有人不禁腹诽,幸好岑公子走了,不然指不定又被长公主怎么为难呢。 花也赏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虞安歌想要尽早离开,便道:“长公主,天色已晚,下官想先行告退。” 长公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虞公子急什么?大家都还没走呢,本宫这里还有一些好酒,打算等会儿诸位一起行酒令呢。” 长公主发话,其他人自然纷纷附和:“虞公子又没有娶妻,着什么急,我们畅饮达旦才好呢。” “是啊,刚好南川王也在,一起行酒令定然能宾主尽欢。” “...” 虞安歌不禁头痛起来,今天来到这儿的,都是给长公主捧场的人。 可还没等她开口再辞别,就见一个穿着虞府侍从衣服的人匆匆跑了过来。 虞安歌见他面生,心生警惕,但商清晏恰在此时开口:“这不是虞府的侍从吗?” 虞安歌看了商清晏一眼,顿时明白,这人怕是商清晏安排来的。 虞安歌道:“你行走这般匆忙是做什么?” 那侍从道:“大公子,老夫人犯了头风,难受地紧,要您快快回去侍疾呢。” 虞安歌顺势道:“长公主,祖母身体不适,下官只能先走一步了,还请长公主见谅。”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心中虽有不舍,还是道:“既如此,虞公子就快些离开吧。” 虞安歌一拱手,脚下生风就离开了。 关键人物走了,长公主神色寥寥,其他人也纷纷告辞,长公主便让人都散了。 商清晏离开时,长公主不忘道:“清晏,你把昙花带回去吧。” 商清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