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见门开了,便将准备好的热水吃食拿了进去。 范衡阳进夏周房间一看,瞬间了然,刚刚房间里叮里当啷的动静是在干啥,有人忙着收拾东西,离家出走呢。 “南橘啊,我看啊这些饭菜是用不着了,你觉着呢?” 南橘笑着接话道“殿下,我也是如此觉着,我还是去给夏女郎准备些干粮比较合适。” 二人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夏周一时间是又气又羞,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范衡阳的嘴“不准笑了。” 范衡阳哪能一时停下来,摇了摇头,因为笑得太厉害了,眼角都有了泪水。 夏周和范衡阳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夏周看着因为被自已捂着嘴,她的脸因憋气而红涨,瞳孔里倒映的是自已面容的范衡阳,夏周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拿开了自已的手,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屏风后面走去“我先洗澡,洗完澡再吃饭。” 闹了半天了,范衡阳也笑够了,肚子都笑痛了。 “行,那你洗吧我出去等你。” 夏周洗完澡后范衡阳陪着她吃完了饭,亲眼看着她把收拾好的包裹拆开,把所有物品放回去之后,才回自已房间睡觉。 她是真的怕夏周一个不顺心,自已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了,这到时候吴一从巫医谷来京都找自已要人,自已去哪给他找人去? 第99章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夏周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几圈后,直接起身去敲了范衡阳的房门。 “戊戊,开门,我今晚要和你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范衡阳就猜到了“门没闩。” 范衡阳听着‘砰’的一声,她赶紧探起身去看自已的房门,房门还没看见呢就被夏周扑回了床上,夏周隔着被子抱着她不松手“起开,喘不过气了。” 夏周闻言从范衡阳身上翻身下来,轻车熟路地钻进了被子里,靠在她旁边双手抱着她的手臂“戊戊,你知道吗你把我给宠坏了。” 范衡阳把自已的身子往下挪了挪,和夏周头挨着头“咋办呢,自已选的朋友含泪也得处着啊,再说了你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应该的。” 夏周侧了身子面朝范衡阳“才不是,你对我好的过分。这世上没人像你这样对我好,发自内心地由着我宠着我。” 范衡阳偏头去看夏周“咋地,打算认我做干爹?大晚上的别整这死出,鸡皮疙瘩起一身。” 夏周张口咬了范衡阳肩膀一口,力道不算轻,随后放开她道“正经跟你说话呢!” 范衡阳吃痛叫了一声,坐起身扒开自已的寝衣,看着肩膀上红肿的组织和那深深的牙印,按着夏周就是一顿锤“狗吗你,都咬出牙印了。” 夏周受了几拳后开始反击,两个便在床上厮打起来,好好的一张床弄得是乱七八糟。 打累了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范衡阳提腿踹了夏周一脚“心情好点没?你近段时间一直不对劲,看你的样子又不是打算要说的,今晚老实交代最近到底咋了?是吴一要来接你走吗?” 夏周也不客气回踹了范衡阳一脚“范衡阳,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知道吗?原来我父王不是我父王。” 夏周这话说得云淡风轻,范衡阳听得却是心惊胆战,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跪在了床上“什么!你说什么?” 她是真的震惊了,夏周不是已故的南疆王遗子吗? 夏周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范衡阳,也起身坐在了床上“不敢相信吧?连我自已都不信。 前段时间吴一写信告诉我的,我的父亲其实是襄王,就是那个杀了上一任南疆王,同时亲手杀了我母亲的人,我名义的王叔。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想杀我的,没想到我母亲替我挡了毒箭。” 范衡阳相信吴一是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的。 范衡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安慰到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她带去一点温暖。 夏周靠在范衡阳的怀里,手臂圈着范衡阳的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何会解蛊毒吗?因为我母亲从小就把我拘在神宫,喂我吃各种蛊虫、毒药,丹丸,量之大多得我都不用吃饭。 这些年我恨极了她,她既然不爱我干嘛要生我。 我曾经也偷偷溜出过神宫,去找南疆王就是我父亲,最后发现他也不喜欢我,看我的眼神是厌恶,嫌弃和恨意。 后来我就认命了,但是没想到后面南疆王室会发生政变,母亲带我逃了出去,准备去巫医谷藏身。 可命运就是那样残忍,一路追杀而来的襄王,在巫医谷的谷口拦住了我们,亲手一支毒箭射来,我母亲当场毙命。 后来我被巫医谷的人救了,他们说我母亲是巫医谷谷主的师妹,他们受了我母亲的委托,要护我性命。 我在巫医谷待了一段时间,我不喜欢那里,那里跟神宫太像了。所以我跟谷主说,我想离开,要出谷,谷主便让吴一跟着我出谷,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那时我还不知道襄王是我真的父亲,怕出了巫医谷就被他杀了,所以我就决定来西青。 这些年西青和南疆一直在打仗,两国积怨已深,我其实也害怕得紧,所以我选择直奔南苏,因为那里遭了洪灾,环境混乱比较好藏身,再后来就遇到你了啊。 戊戊,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夏周这些年从来没哭过,小时候被母亲虐待时没哭,母亲死的时候也没哭。 她没想到今日会在范衡阳的怀里哭了出来,眼泪不停地流,范衡阳前胸的衣襟都被自已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