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差没要了二人的性命。赈灾的事情虽说按部就班地推进着,南苏的官场作风因刘娥被罢官一事风气也是骤变,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兢兢业业,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但那刘娥背后的贪腐一案则更加棘手。加上范衡阳的身体状况反反复复没个定性也是让二人头疼。 辛青年一路跟着范衡阳从京城到南苏,这几个月的相处她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范衡阳,也可以说是钦佩。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也是真真心疼,年纪轻轻地摊上了这么个病。 “殿下身子方好转些,应该多卧床休息休息。” “没事儿,我这病老毛病了习惯了,再躺下去这人都快废了。” “殿下,我这边写折子回京让京城做好您回宫的准备可否?” 穆灵没搞那些弯弯绕绕,直说道。 “六姑,是爷爷那边又给你来信了吧?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按太夫那边的辈分范衡阳穆灵是叫她一声姑姑。 “殿下,朝廷的事是重要可身子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穆灵不是那迂腐之辈,但是范衡阳这声姑姑却也让她动了私心,说了些长辈话,也难怪连太夫那样的人都如此喜欢这孩子。 “嗯。对了今日二位来得如此早我便和二位互通一下我的想法。咱们简短地开个会。” “开会?” “哦,就是商议。” “是。” 范衡阳暂时是绝对不会回京城的,表面上她是怕身体适应不了这长途的奔波疲累,实际上是她不想回。 退一万步说来说她即便是命不久矣,她也想畅快自由的过几天日子再死。 穿到这异世这么多年她没过过几天自由日子。 还有就是自已这次能死里逃生跟夏周和吴一这两个南疆而来的人有抹不开的关系。她也询问过王蓝,夏周和吴一是怎么对自已施救的,王蓝说是二人使用的是祖传的针灸秘术。这话哄哄别人就行了,范衡阳自已得的什么病她自已还是知道的,夏周和吴一定是撒谎了。 针灸之术若是能救自已,那皇宫里的太医早就把自已治愈了,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人又恰巧是南疆人。 同时这又给了范衡阳希望,或许自已的咒他二人可解也说不定。 “二位大人也不是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第一这赈灾的事眼下穆大人也全面接手了而且主持工作也有段时间了,一切都还是稳定,我的前期工作总结和经验也汇集成文了,简陋粗犷些二位凑合看。 第二就是刘娥贪腐一案,我还是想要押其回京受审,我稍后便上书回京表明我的主张,待陛下圣裁。 第三,锦州劫匪一案中锦明看押的地址在南山院,看守人是蒋楚她是个放心的,但是很多事不得不防,这便是我想要说的。至于我何时回京这事儿就不必再说了,我自已上书给陛下,太夫那边我也会去信的,二位大人忙公事繁忙这些事便用不分心。” 三人落座后,范衡阳一气呵成说了一通,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 “是。” 话已至此辛青年、穆灵也再不好多言,只能听命行事。 “殿下,那给您看病的夏周和吴一您是作何打算?” 辛青年原本还未发现这二人情况不对,是王蓝这人记忆力强加之一直是做守卫工作的人,对这一块敏感性强,在他俩进入玫园后的第三日就记起了他们二人就是彭城那晚和范衡阳交恶的人。 “他们我自有安排,我知你在担心什么,王蓝我会一直留在玫园的。” 辛青年担忧没错,可是这担忧多少也有点多余,要是那两人想要自已性命自已早就去见阎王了。 只不过多一个人在确实也多份保障,王蓝是有些硬功夫在身上的,她的出身摆在那。 “既是如此那下臣便告退,殿下有事情再唤臣等过来便好。” 穆灵请辞道。 “嗯。” 辛青年也没什么异议,跟着穆灵一同离开了。 在回南苏府衙的路上穆灵问了辛青年一句“辛大人如何看殿下所说的三点呢?” “穆大人下官也有事请教大人。” “辛大人,请说” “您可知‘横渠四句’?殿下月前在下南苏途中对下官提过,但是下官才疏学浅也翻阅了古籍确是没找到。” “‘横渠四句’?吾未曾听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妙哉!壮哉!” 二人话语来回间很多问题也就明了了,无需再多言。 穆灵、辛青年走了后范衡阳又睡了大半日,一直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 “咦,难得王蓝竟不在。” 范衡阳醒来后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以前王蓝是铁定在的,多少有些疑惑。 “王大人去找辛大人去了。” “你在。” 是夏周,他一边回着范衡阳的话一边从隔间走来。 “怎么?我不能在?” “大哥,这是女孩子房间,你一个男孩子要注意避嫌好么。” “又不是没看过,你不是觉着自已身材不错么,佳人在前怎有不看之理。” 范衡阳“。。。。。。” 得,自已挖的坑自已摔进去了。 范衡阳也没再理夏周,把鞋穿好后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转头看了眼窗外,天空残阳渲染一边美不胜收,深吸一口气后提步走出了房间。 早期招的那些民间大夫在太医来了之后就已经解散了,眼下玫园恢复了往日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