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小酒馆坐了快两个小时才分别,倪穗岁发消息给陈立,“听说你相亲了?” 陈立一愣,“嫂子怎么知道?” “你相亲那个姑娘,是我从前的舍友,你有意思发展吗?” 倪穗岁喝了酒,打了个专车,平台派单派过来个奔驰S级,她栽歪在后座上发信息,司机从后视镜里瞟她几眼,笑着跟她聊天。 “姑娘这么晚了自己喝酒,多危险啊?”司机感叹,“男朋友没来接?” 倪穗岁有种汗毛直立之感。 不是她紧张过头,实在是她之前经历过被出租车司机占便宜的事儿。 那时候她刚知道周准出轨的事儿,晚上自己喝完了酒打出租,在副驾驶位置睡着了,晕晕乎乎感觉有人摸她的腿。 后来她跟明溪打了一路的电话,还报了警。 “是挺危险,您靠医院停,我去拿药。”倪穗岁说发癫就发癫,前面的司机一愣。 这世道,女性终究是弱势群体。关键时刻还是保护自己要紧,疯就疯,也没人认识。 “生病了?” “艾滋病。”倪穗岁面不改色,“快点吧,我还有狂躁症呢,一会儿发疯了可能随机杀人。” 司机一愣,接着大笑出声。 “你把我当坏人了?” “你好坏跟我没关系,再不去医院我就真的要坏了。”倪穗岁握着手机,骨节泛白,男人没听她的,往君悦府的方向去。 倪穗岁越看路线越觉得不对劲,她定位的是碧海庄园,下了高架俩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儿?” “送你回去。”司机话里带着笑意,倪穗岁一头雾水,悄默声地翻包,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我不是坏人。”司机解释,“你定位碧海庄园,但你男人不是在君悦府呢么?” 倪穗岁:“?” 倪穗岁:“你知道我是谁?” “一开始我还没敢确认,后来你一张嘴,我就知道没认错。”男人在红灯处停车,侧过身子看她,“三哥给我看过你照片。” 倪穗岁看着男人的钻石耳钉发愣,“你是谁?” 奔驰在君悦府门口停下,阿姨过来开门,笑着喊了声:“呦,这么巧,怎么是谢公子把您带回来的啊?” 倪穗岁脸色尴尬,“嗯,是巧。” “周先生在楼上等您呢,快请进。”阿姨这话朝所谓的谢公子说,倪穗岁压低声音问,“这人谁啊?” “周先生的朋友,”阿姨笑眯眯的,“两人关系可好了,从小一起闯祸一起挨骂,他俩16、7岁的时候,还被传过是一对儿呢。” 倪穗岁今天算是被刷新了认知,她回想这位谢公子的模样,就算是一对儿,大概他也是下面那个。 他的脸很……俊美。 进了门,谢公子比她还自在,自己去冰箱里翻冰水,倪穗岁皱眉,“这大冷的天,你还喝冰的?” “啊,年轻,火力壮。”男人笑着朝她wink,倪穗岁受不了男人这么油腻,“嘶”一声,洗手去了。 周亦行从楼上下来,男人探出头,“三哥都没亲自出来接我,不爱我了。” 周亦行皱眉,“不想待滚出去。” “这么无情?”他往前凑,“唉,你家小姑娘脾气好差,是不是特别不听话?” 周亦行不想提,不够闹心的。 “三哥,我还没吃饭呢,肚肚好饿。”男人咕咚咕咚喝完了水,“诶对,我听说杨婉仪回国了,找你没有?” 周亦行更闹心了。 “嗯。”他点头,吩咐阿姨煮点东西,想了想又说,“多弄点,倪穗岁肯定也没吃饭。” 喝酒的地方,能有什么正经晚餐? “啧,真会疼人。”男人语气夸张,周亦行瞄他一眼。 “谢文东,你皮痒是吧?” “好好好,我闭嘴。”谢公子端着杯子在餐桌上坐,等饭吃。 刚好倪穗岁也洗完了手,她没想吃东西,但谢文东喊她,周亦行脸色一般,就只能先坐过去。 “正式认识一下哈,谢文东。”谢文东三十岁,比周亦行小两岁,可行为上仿佛心智未成年,倪穗岁上下打量他。 “啊。” “我比你大,你得喊哥。”谢文东太欠了,倪穗岁摸不到头脑,看周亦行。 周亦行笑,“他跟周准一个辈分。” 倪穗岁楞楞点头,朝谢文东,“那你得喊我三婶儿。” 谢文东一顿,“嘿!你们俩还真会真便宜!” 谢家也是云城排名靠前的大家族,不过只经商,不混官场,地位没有周家高。 但谢家老幺谢文东和周亦行关系非常好,俩人从小一起玩,周亦行那会儿就是身披斗篷的大哥,带着他仗剑走天涯。 谢文东最初听话,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越长大越跑偏,直接偏出国外镀金去了,很偶尔才回来。 他无所事事的,朋友怕他闲出病来,就让他去开专车,见识百态人生。今天也是巧了,接个单接到了自己“三嫂”头上。 “二哥还跟你争呢?”谢文东嗦着面,问得含糊不清。 周亦行“嗯”一声,“他现在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周家老祖宗留下的那块地。” “嗯?”谢文东抬头,“他还想要什么?” 倪穗岁心一紧,低头不接话。 周亦行轻哼,“没什么。” “莫名其妙的你。”谢文东说完,抱着面碗喝汤。 君悦府的阿姨虽然爱摸鱼,但厨艺相当好,倪穗岁吃完了一小碗面,破天荒地要了第二碗。 周亦行笑着点烟,“我饿着你了?” 倪穗岁没接话,埋头继续干饭,谢文东递了个眼神给周亦行,问他是不是闹别扭了。 毕竟人家打车的时候,都没说来君悦府。 周亦行挑眉,起身去楼上书房。 片刻后,谢文东屁颠屁颠跟上去,倪穗岁自己去卧室。 谢文东听着关门声,把脑袋从门口收回来,“你二哥想要她?疯了吧?” “是疯了。我父亲动家法关禁闭,他竟然也没死心。” “二嫂不管?” “家不散,她就不会管。”周亦行按灭了烟,“不过这事儿,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周亦礼是无耻下流,但不至于做这么恶心的事儿触我的霉头。” “你意思,后面有人指使他?”谢文东皱眉,“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