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宇几乎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把目标定在了那间排练室上。 院长老头听他这么一说,眉头拧成个川字,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不过你们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到那里去。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杨震这个名字的。” “老师,我们早晨的时候不是跟您说过,严是非昨晚在这里听到了有人排练节目的声音,那些人相互交流的时候提到了杨震这个名字。严是非的东西就是丢在那间排练室门口的,如果有人拿走肯定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所以我们想找到杨震。 可您今天早上却告诉我们那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进去过了,倘若真没有人进去,严是非的东西也绝对不会丢。我们只能进去那间排练室查看一下,才能确定严是非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的还是用灵眼所看到的虚幻的。也只有确定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决定从哪方面入手找东西,顺便帮您那个忙。 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呃……我大概明白了。只是那间教室……唉,罢了,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 院长老头自言自语着站起身,转头走到办公桌旁的柜子前找出来一串钥匙。 “来吧,我领你们过去看看。” 我们三人先后走出办公室,而从办公室到楼道另一头的排练室之间这段短短的路程上,院长老头始终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等真正来到排练室门前,这老头子又拿着钥匙迟迟不肯去打开门。 梁天宇实在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问道:“老师,这间屋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你这么不想进去?” “这……唉,实话跟你们说吧,这间屋子闹鬼。” “闹鬼?” 听到院长老头的回答,我和梁天宇相视一眼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在人**里还怕闹鬼吗,这院长老头面对我们的时候那么霸气侧漏,怎么还会怕鬼。他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吗? 强烈鄙视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们对他的鄙视。院长老头赶紧有解释了一句。 “你们别小看这间屋子,这可是连你们鬼学院都不敢轻易进去的地方。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也是三年前的事。那次校园袭击事件结束之后,每天夜里这间教室里面都会传出有人在里面演奏音乐的声音。架子鼓。吉他什么的各种响声都有。有段时间那声音都能传到另外几栋教学楼上。 当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到特殊学院那边请人过来看看。当时进去检查的就是你们鬼学院的秦院长。他说这间教室是艺术学院的排练室。有好多学生都在这学习演奏过,而在校园袭击事件过程中,死掉的学生有很大一部分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他们的冤魂聚集起来。就跑到了这间他们曾经经常来到的教室里面,每天夜里发出的声音就是那些冤魂在搞怪。 知道了原因,我就请你们秦院长帮忙捉鬼,可是他却说这些鬼他抓不了。他说,那些冤魂聚集在这就是找了一个归宿,一般也不会害人。可要是施法捉鬼了,如果不能再同一时间将十几个人的冤魂一起抓住,就会容易激发起冤魂心中的恶念,迫使他们跑出去害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你不管它还好,一旦管了就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所以,秦院长也没捉鬼,而是把道学院的杨院长请过来在里面设下了一道隔音术。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听到里面发出来的声音了。这几年过去,我们学院也没再有人进去过,大家相安无事一直到今天。 现在,我怕我把门打开,里面的鬼会跑出来。” 院长老头说到最后,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虚汗,足以见得他并没有那这事开玩笑。 而从他话里话外的语气中,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院长老头人虽然霸气,但他毕竟还是个普通人。就像人**里生活着的无数其他普通人一样,他们对鬼怪什么的并不像我们这些特殊学院的人接触那么多。相反,这样的人生活在人**,他们属于最弱势的群体,在这个灵异诡异事件经常发生的地方,他们反而会比外面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更加害怕、更加无助。 因此,我们还真不能鄙视他,更多的应该是理解他。 可理解归理解,事情还是得办啊,不能因为他害怕我们就什么也不干了。 我想了想,开口问道:“老师,您确定这间屋子里只弄了个隔音术,没有其他什么震鬼的东西吗?” “嗯,没有,这个我确定,当初我问过秦院长,要不要画个符之类的镇在门上。他说不用弄,如果真用了震鬼符,反而会让里面的鬼魂产生不安的情绪,事情变得更麻烦。所以最后什么也没弄。房门的钥匙也只是放在了我那里。” “哦,这样吗。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咱们只是打开门看一眼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要是里面的冤魂想闹事,他们早就出来了,一扇门也挡不住鬼啊。放心吧,您开门就行。” 我朝着院长老头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老头子总算是定下心来,伸手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内。 “咱们就站在门口看一眼啊,可千万别进去,我可不想闹出更大的麻烦来。” 说话间,门锁拧动的声音响起,随着院长老头把那扇门推开,我就感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许多人在里面谈笑唱歌的场景。 但是微微一眨眼,所有东西又都消于无形。呈现在我眼前的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教室。 “严是非,怎么样,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身边传来梁天宇的问话。 我轻轻摇了摇头,向他证明我并没有进入灵眼状态。 所谓的幽魂啊、鬼啊什么的我都没看见,但是却看到了房间中央地面上扔着的一样东西。 “梁天宇,你看地上那是什么?” “地上?呃,好像是一张纸,会不会是那个隔音术法的符纸啊?” “符纸?我看着不像啊。” 我和梁天宇窃窃私语着对地上的东西做研究,突然。另一边的院长老头发出一声惊呼。竟一步踏进房间里,冲到屋子中间将地上的那张纸捡了起来。 老头突如其来的叫喊和举动,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有他头前打样,我和梁天宇也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之前在门口还看不太全面。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间排练室面积很大。大到可以算是一间能容下上百人的合堂教室了。但这么大一间屋子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四面墙壁、窗户和门,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如此明显的事实恰恰证明了,我昨天在门口听到有人在这里打架子鼓。是一件所么荒谬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进来过这里。 我在心中做了定论,然而就在这定论刚刚做下的时候,早先进来的院长老头说话了。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当年我明明让人都把这间教室打扫干净了的啊,是谁把这东西放进来的?” 听到老头的自言自语,我赶紧凑了过去,定睛一看,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刚才给我们看的那份带血节目单。 哎?不对,那份节目单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呢,那这份……难道是第二份? 不等我看个明白,院长老头挥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跟我回去,这事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再次回到院长办公室里,院长老头拿着两份节目单一对比,马上就确定了从排练室拿出来那份也是三年前的东西。 “第二份了,我原以为出现在冯主任办公室的这一个只是有谁恶作剧放在那的。可现在看来,放东西的人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手里肯定还有其他这样的节目单,他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他是觉得是我害死了那孩子,用这种方法来暗示要惩罚我?他是谁,他是怎么进去冯主任的办公室,又是怎么进的那间教室?钥匙一直在我这里啊。难道他不是人,是鬼,是那个孩子找我索命来了?” 院长老头越说情绪越激动,我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他坐下来。 “老师,您先别着急,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里是天道大学,特殊学院那边上百个专业捉鬼驱鬼的人呢,就算真有鬼您也不用害怕。再说了,这事也肯定不是鬼干的,再厉害的鬼也拿不走我的东西,您就放宽了心吧。” “真不是鬼?” “当然不可能是。” “那他是怎么进去那间排练室的,房门上的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的。” “这……嗨,没有钥匙就进不去了吗。我们不照样也进了冯主任的办公室。老师,您就先休息下,缓口气,这事交给我来解决吧。” 安抚好院长老头,我转头冲着梁天宇使个眼色,和他一起来到办公室角落里。 “梁天宇,现在这事你怎么看?” “我……唉,信息太少,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带血的节目单而已,就算背后的故事再曲折离奇,那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有什么好查的?这院长老头找咱们来,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你看他现在紧张的样,明显三年前那件事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那再问点详细的内容?” “别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说不定心里想些什么呢,别忘了这老头是教表演的,肯定演的一手好戏。” “不会吧?” “怎么不会!记得咱们今天上午过来的时候,在那个冯主任办公室外面听到的事情吗。那冯主任把警察喊来,说自己那多了一份机密文件。现在想,她说的机密文件明显就是这张带血节目单啊。这东西要是普普通通的,冯主任会不给警察看?所以里面肯定有猫腻,就是这院长老头不跟咱们说罢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不管他了?” “不,要管,而且还要一管到底,我现在特别好奇这些带血的节目单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当然了,更重要的一点是得把你的小木雕人给找回来。你告诉我,昨天你开灵眼看见三年前的事,是怎么个过程?” “呃,这个,应该是我的手碰到节目单上的血渍引发的。” “好,你这会儿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再看出点别的事情来。” “现在试恐怕不行。” “为什么?” “我这灵眼以前从来没有过通过血液看到别人前生场景的情况,昨天之所以能看到杨震,应该是节目单上的血液激发了小木雕人身上附加的木灵眼术。所以,要想试验,得先回去再弄个木雕人来。” “那行,咱们就带着这两份节目单走,回去仔细研究。”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 跟梁天宇商量出个结果,我转身来到院长老头的身边,提出来要带走那两份节目单回去研究。原本以为院长老头会阻拦一下,谁知道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不但答应了我们的要求,院长老头还说什么这件事就全交给我和梁天宇去查了,他那条老命能不能保住也全靠我们了。 真心想不通一两份节目单怎么还跟身家性命扯上了关系,不过我也没多问,安慰了一下老头子,便和梁天宇一起回了我们自己的地盘,灵学院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内,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梁天宇便催着我赶紧施展灵眼术,从那张节目单上探个究竟。 拗不过他,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进入了木灵眼状态。 原以为这次有备而来,我会以某个人的视角看到一些东西,可等真正进入灵眼状态,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变成人,而是变成了一样物品,一样被人拿在手里不停摆弄的物件。 “喂,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那我开始拍了。” “等等,先给我们照张相。” “好,你们都站好。哎,杨震哥,你给个笑脸好吧。” “啪!咔嚓!” 熟悉的相机快门声在耳边响起,莫非我变成了一台照相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