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鼻涕眼泪什么的瞬间吸了回去: “这是你说的啊,现在就跟我去见帕帕。” 宁之见她变脸变得这么快,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她的当。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不能直接张口就说拒绝。 但若是真让他低头认个错,服个软,那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了。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是无数个装备精良的人形机甲护卫, 整个走廊和宫殿外都是嘈杂焦急的人声。 曲奇在这些人声中似乎听到了卡罗琳带着哭腔的嗓音: “陛下!您、您别着急——” 后面的话曲奇就听到了,因为,他们的衣柜门被“唰”一下拉开了。 曲奇脑子先是空白了一瞬。 刚刚说话的声音感觉里他们还挺远的啊,怎么突然就...... “出来。” 虽然看不到帕帕的脸,也听不出他声音里有什么情绪, 但曲奇还是本能的打了一个寒噤。 不过,更让她浑身寒毛炸起的是——她感觉到,宁之在和帕帕对视。 两个人足足相视了半分钟, 周围的空气都在这短短的半分钟内凝滞,就连房间外的所有侍从,守卫都敛声屏气,恨不得把呼吸声都咽进肚子里。 曲奇有些僵硬,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打破现在这个局面,于是硬着头皮尬聊道: “我想吃老冰棍。” 她其实知道,宁之已经在做退让了。 不然的话,以他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出靠进衣柜的帕帕? 只不过,他在用这种方式隐晦的服软罢了。 想要他表面上,口头上服软,比睡了他还难。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同时收回目光,又同时收回周身示威的威压。 宁之闪动了两下那双晦暗不明的柳叶眼,跳出衣柜,伸手接还在衣柜里的曲奇。 修也同时伸出手,准备接住女儿。 一时间,气氛就恢复到了最初的剑拔弩张。 卡罗琳见状,一口气都快要噎死在嗓子眼了。 曲奇的眼睛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大概的物体轮廓还是能看清的。 不过却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眼,看什么都是糊成一大坨。 因此,她理所当然的没有看出两人都在伸手准备接她, 于是自食其力的爬出了衣柜,站直,开始尬笑。 宁之和修,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龟裂。 随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同时收手,插兜。 动作出奇的一致,堪比阅兵现场。 曲奇站在两人面前干笑了两声: “要不.....把时间留给你们...你俩好好聊聊?都是.....” 她话还没说话,对面两人异口同声道: 修:“嗯。” 宁之:“好。” 曲奇张了张嘴,把快到嘴边“都是一家人”这五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她收起尬笑,扭头对着某个方位说道: “卡罗琳,我想吃亨奇师傅做的老冰棍。” 她看开了,爱咋地咋地吧,这两人谈妥了最好,谈崩了她就两个一起骂。 卡罗琳暗自抹了一把汗,小跑过来把她扶走了。 其他侍从和守卫也识趣的低着头迅速离开。 房间里顿时就剩下两个男主人公了。 修撂下一句:“去后花园,别让她看到了。”然后率先拂袖下楼。 宁之紧随其后,结果刚跨进后花园的大门,就被未来老丈人猝不及防的,结结实实的砸了一拳。 这一拳虽然没有带任何体术,但光是肉身的力度,也让他摔了个趔趄。 平生第一次,主长大人被人打出鼻血了。 修根本就没有给他怀疑人生的机会,紧接着就砸下来第二拳。 来真的啊! 宁之用手背狠狠擦了下鼻尖的鲜血,什么形象也不顾了,捞起袖子就是干。 两人很快拧打在一起。 场面像极了小学生为了一包辣条打个你死我活。 观看全程的后花园一众侍从守卫都惊呆了。 远程监控的特别行动局一众下属也惊呆了。 半个小时后 曲奇吃着老冰棍,站在刚斗殴结束的两人后面。 哪怕她视力再差,也看到了两人的狼狈模样。 宁之此时哪里还有往日精致整洁的模样。 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被扯掉两颗,歪歪扭扭的垮在肩膀上。 原本利落的栗色短发,此时也乱糟糟的,像个炸毛的白刺猬。 帕帕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白色宫服皱皱巴巴的,银白色的长发打着结。 这两人并肩坐在一棵有些干枯的老树下,单手搭在膝盖上,同时忧郁的抽着烟,看着夕阳不说话。 曲奇舔一口手里的老冰棍,也忧郁起来。 虽然这么想特别不厚道,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说:这就结束了? 体术精神力什么也没用上,两人默契十足的打了一场全靠拳脚功夫的脆皮架。 受的伤也都是皮外伤,回去一支恢复药剂下肚,啥事没有。 曲奇真的特别想心疼一下他们,但还是决定再舔一口老冰棍。 陛下大人见女儿来了,面无表情的拉起帽子,起身, 临走前还不忘把脚插进沙地里,没好气的踢宁之满身灰。 宁之的烟都被他一脚灰踹灭了,吃了一嘴的沙子。 曲奇跑过去,蹲在他面前问道: “你们谁赢了?” 宁之被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的一阵胸闷气短。 他这还受着伤呢! 她不安慰就算了,还不先问问他有事没! “你别跟我说话。”他灰头土脸的转过身去。 曲奇模糊间觉得他穿着的这件衬衫有些眼熟,半晌才没良心嚷道: “你穿的是我送你的PPO衫!两万多一件啊!臭男人!你用它来打架!” 宁之气的几欲身亡,恨不得现在吃土噎死得了。 他还没先她不满,她就率先闹起脾气来。 ??? 宁之深呼吸了好几次,脸色跟着彩虹变了一圈,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才抱着头闷声说: “你先让我生一会儿气,等我气完了再哄你。” 曲奇再也忍不下住了,搂住他的脖子,又好笑又心疼骂道: “你活该!你快把帕帕吓死了,他当然要好好教训你一下,结果你倒是和他杠上了,他不打你打谁?不过帕帕真是的!还真打!下手这么狠!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