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rì),正是碧落的月舞之(rì)……这几位在内饮酒,只是忽然之间,(shēn)体却变成了玉。”素娘略微一回忆,开口说道。 “碧落是何人?”清源拿过桌子上放了多(rì)的点心,闻了闻,终究还是没那个勇气下得去嘴。 一抬头,便见众人尽皆看向自己。 “诸位有事?” “咳咳,周大人久不在秦城,未听闻这碧落也是(qíng)有可原。”素娘话语带过,“碧落乃是我鸣玉楼的脸面,在整个秦城也是数得上的清倌人,真个的卖艺不卖(shēn),只带将来能有一段良缘。” 说着给清源递了个妩媚的眼色。 “哦,你继续。” “正是碧落这(shēn)舞艺,才让那些个平(rì)里难得一见的贵人来此相聚,都想观瞻一下姑娘的这曲《留仙》。” 一边的江北望也目露憧憬:“碧落姑娘也因此才有了月中仙的雅名。” “也就是说,因为贵楼某位舞女的原因,才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杀了这三位权贵人士?” 清源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素娘脸色一黑:“大人慎言,这事岂能归咎于我鸣玉楼,那几位大人执意要来,我难不成还得拦住不成?” “执意要来?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对这位碧落姑娘仰慕已久,应该是有人摸准了这几位大人的习(xìng),只是这么一来,嫌疑人太多了,不过能准确知道他们所在的……” 清源看了看素娘。 素娘起先还未将清源当回事,现在却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们楼中,姑娘不做陪,迎客都是由一些受过训练的……半人负责,这些人大多是王府匀过来的。” 素娘隐晦提了一句。 清源咂了咂嘴,这王府居然也用半人服侍,当真是…… “那人呢?” “死了。”一边的宓女开了口,“事发当天被发现失足跌落枯井,后脑撞在石壁上,当场死亡。” “这位公公近几(rì)接待的人呢?” 宓女看了一眼清源:“周大人慎言,除了宫中那些,其余人怎能称公公,这位残人这几(rì)的行踪却是无人知道。” “这与我们鸣玉楼的规矩有关。”素娘接话,“我们楼中,这些人都需带着面具过活,若非此事,谁也不知这人是谁,至于行踪,也无暇顾及。” 清源手掌翻转,一把玉扇握在手中。 这一幕比之前清源用罗天袖差了许多,众人只当他将扇子藏于袖中。 “周大人想怎么做?” “查清死因。”清源目光流连桌台杯盏之中。 “蛊蛇毒,应该不假。” 清源看了一眼宓女:“那你们(yīn)阳司又为何因此派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解决此事呢?蛊蛇虽然对某些未破先天的武道中人来说是必死之毒,可是也用不着两位在宗师之上的人物来压阵吧。” 宓女深深看了一眼清源,不再言语。 清源撑开玉扇,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了起来。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素娘不解。 江北望此时代清源开口:“我家大人可能是觉得,你们也并未向我们提供些什么线索,那我们为何要将如此判断告知你们?” “阁下手上的,莫非就是法器之流?”宓女却是看着清源手上的玉扇。 清源未去承认,坐到了一边的一张木椅上,望着众人:“我需要知道事(qíng)的来龙去脉,我想这其中的故事,比卷宗上要精彩许多。” “一千份通元。”鬼宿(yīn)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清源伸手打住:“除非这位宓女姑娘答应给我暖被窝,否则,我概不接受。” “我们需要知道你的法器可以检测出什么。”宓女问道。 “死因,仅此而已,比如毒,比如天灾。” 鬼宿看了看宓女,见对方点头,方才缓缓道:“那我们如何信你会信守承诺?” “你们只能信我,否则,你去问别人借个类似的法器或者神通法术来就是。”清源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鬼宿(shēn)后黑气涌动,半晌才渐渐平复。 “这次的案件,表面上是一起谋杀案,但这三人的(shēn)份却是不一般,内务大臣是一方面,另外,他们还是我(yīn)阳司的人。” “这与他们被杀有什么关系吗?” “近月来,我(yīn)阳司被杀的人已经到了十人之多,这三人是其中地位最高之人。” “这应该是你们政敌所为吧?” “(yīn)阳司并不参政,只为秦王服务,推演真经,得成大道。” “所以?” “此时多半是那些妖物所为,蛊蛇只是俗物,成不了妖,若是……” “若是我验出其他死因,你们就能借此锁定真凶到底是何人?” “正是。”鬼宿看了一眼清源,“眼下你是否……” “否。” “你……”鬼宿握紧了拳头,一脸怒容地看着清源。 清源伸手示意:“先别急着动气,你还没说为何妖物要对你们的人动手。” “我为什么要把这些(qíng)报白白分享与你。”鬼宿冷哼。 “大概,说得我满意了,你能连本带利地得到回报,现在不说,已经是亏损状态?” “那我宁愿亏损。” “那就这样。”清源点头。 “慢着。” “还有何事?”清源看向一脸纠结的鬼宿。 “我就再信你一次。” 顿了顿,鬼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妖人肥邑你可知道?” 清源看了看江北望。 “大人,这是宫闱丑事,下官不便多说。” 见清源不知,那鬼宿无奈一叹:“这妖人,乃是半妖之(shēn),祸乱后宫,秦王命我等杀之,然而此妖人乃是宝崖国那头祸首龙的后裔。” “宝崖国?” “妖众国度,你应该知道,月河流域往北,人类国度居多,往南却是妖众之地,这宝崖国就是地处秦国不远的一处妖国所在。” 对不起,我不知道,清源默默听着,对西贺牛州,他此前只有大概的印象,仅此而已。 就听鬼宿继续道:“秦王(yù)统一月河,这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周边妖国趁此发难,如今秦国中,藏了不少妖物,其中就有不少针对我们(yīn)阳司的,你们万国府也是因此而建。” “这件事,谁动的手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的应对必须及时,树立威严,否则接下来(qíng)形会越来越不堪。”宓女在一旁补充。 清源了然。 “不知这些可让大人满意?” “虽然你们说的都是些半遮半掩的,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手上玉扇翻转,扇面起折,浮于那诡异玉尸之上,辉映其间。 三光五火,亦指三灾五劫。 可杀人劫祸,也可照人生死福祸。 “宝光清明,质料难寻。” 鬼宿站在宓女(shēn)后,看着那把玉扇,目光之中神色难明。 “这可比那些个自称千年大妖的本命之物强多了。” 宓女未回话,腰间软剑轻鸣。 却见那玉扇忽然白光大盛。 “白主妖祸,看这光景,非千年修为不可。” “可知道是何物成妖?” “此事倒是很明显,这毒人成玉,除了那蛊蛇毒外,应该还有一物。” “何物?”鬼宿怪异的腔调响了起来,“我(yīn)阳司之中可是只记载了蛊蛇毒一物,你若是随口胡说,可别怪我们手下无(qíng)了。” 清源无视了这位一直喊打喊杀的言论。 “后天之精玉共有七色,白玉无瑕,却是冰物自晦。” “你是说?白玉成精?”宓女眉头皱起。 “这白玉还能成精?你不是胡说一气吧?”那鬼宿却是插话道。 “玉乃灵物,灵蕴不埋,是有通灵的可能。”素娘在一边说了句。 清源手上一招,玉扇落回手上,闻了闻。 “千年修为的玉琵琶,得匠人巧夺天工之心,得了一丝大道之机。” “这你也能知晓?” “此案件,大家各占半数,防止夜长梦多,就有劳(yīn)阳司的各位大人下令找人了。”清源扣扇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