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在派出所的时候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车祸留下的皮外伤全都已经自愈了,这还不算,似乎连断掉的骨头都不那么疼了,但骨头并没有完全再生,只是痛觉减弱了许多。 这只是他能观察到的,至于身体内部,由于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修炼气轮之术,所以也无法感受到体内气的变化。 准确地来说他被自己吓到了,倒不是因为突然间利用火曜石施展出了幻术而惊讶,而是因为唐尧在当时环境下居然表现的如此可怕,那种无情甚至心中充满杀意的状态让他觉得自己很陌生,同时也让他产生了疑问,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出问题了? 想到自己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之类的疾病,唐尧就觉得这下自己铁定完了。 “喂,你小子别立了功就装大尾巴狼,我和你说话呢。”郭老板一边开车一边冲唐尧喊了一嗓子。 唐尧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对不起,我刚刚想事情走神了,您问什么来着?” 郭正荣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问你小子也等于白问,林缘目前已经被救回来了,你也在这一次的项目中立了功,我请示过敖总了,敖总的意思是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考虑到你身上的伤势,允许你从这个项目里撤出,我们会安排你回去,第二个选择就看你的个人意愿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参加这个项目,但前提是你不能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拖后腿,不过这一次因为山水台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敖总亲自介入了这个项目,到时候由他带队,应该出不了大事儿,你要是想跟着去看看热闹的话,我们也不反对。” 郭正荣的口气比较轻松,看的出来应该是将功补过不会再受到惩罚,这还多亏了唐尧提供的线索,因此他对唐尧才会这么客气。 “对了,补充一句,无论你做出哪个选择,这一次都肯定能升职为实习业务员,而且还会发给你一笔特别奖金。” 升职加薪一直都是唐尧做梦都想的事儿,可现在他心事重重,脸上也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色,应付着点点头道:“那太好了,我想……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吧,也长长见识。” 轿车回到了医院,医生重新给唐尧做了一番检查后惊讶地发现,唐尧的病情好转了许多,骨头虽然还没完全长好,但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让唐尧的身体得到了一次加速愈合,本来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康复,现在至少缩减了三分之二,面对这种情形医生也大为惊叹,甚至还希望唐尧能作为一个特例,然后报道给媒体,自然是被唐尧拒绝了。 郭老板给唐尧发了消息,五天后再次出发,让他准备好,同时也告知他邡巢和散媓并无大碍,目前已经基本可以出院并且也愿意同行。 躺在病房里,唐尧看了一眼病房大门上布置了一个小摄像头,这都是郭老板走时留下的,虽然此地的山水台幻师都被郭老板给料理了,但为了防止再出意外,才留下了这个摄像头,如果有人敢对唐尧再出手,郭老板那边利用手机立马就能看见。 唐尧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新手机,老手机已经在车祸中找到了,只可惜已经被粘成了两截,而这个新手机是郭老板买的,算是给唐尧的回礼,不是特别贵的机型,但比唐尧原来那个好太多了。 邡巢或许说对了,郭正荣似乎真的很欣赏唐尧。 他双手抱在脑后,如果换成平时,又是新手机,又是升职加薪和奖金,他还不乐疯了,肯定地拿着新手机好好玩两把游戏,但现在的他却完全没这个心思,脑子里一直在转悠一个念头,自己怎么会变成了那么可怕的人,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变不回来了该怎么办,会不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杀人疯子呢? 正想着,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唐尧惊觉地看了过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走进来的却是散媓和邡巢,俩人的确受了伤但在车祸中伤势最终的是唐尧。 邡巢手上打着绷带,脸上笑眯眯地说:“哥们,恭喜你啊,我都听说了,以后咱们就都是实习业务员了,哈哈。” 唐尧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散媓身上,略微一思考后说道:“邡巢,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散媓说。” 邡巢顿时一愣,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地说:“喂,你不会见色忘义吧,好歹今天来看你也是我提议的,好吧好吧,你们先聊,我先回避。” 邡巢出去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唐尧和散媓,散媓走到病床边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唐尧拿出了自己的青铜环问:“你是不是知道这枚青铜环的事,如果知道的话,我希望你全都告诉我,这枚青铜环以及我母亲的事,我觉得我有知情权,也请你不要隐瞒。”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散媓微微一笑说:“我的确知道的不多,因为关于这枚青铜环的事对于幻师圈子而言是最顶层的秘密,连我都没有资格过问,也许我家里的几位老祖宗知道内情。” “但你既然知道这枚青铜环,那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吧,请你将了解的事情都告诉我。”唐尧的语气里甚至透露出了一丝恳求之意,他在想,也许自己突然变的那么无情和冷血或许和母亲有关系,因为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喝醉了经常嘀咕,说唐尧的母亲就是个疯子,经常做出判若两人的反常行为,而且唐尧知道很多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是遗传的。 这一次他出现异样差点动手杀人,关键时刻却是这枚青铜环帮助自己恢复正常,这枚青铜环又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之物,他不由得猜测,难道他的母亲已经猜到自己将精神类的疾病遗传给了唐尧,所以留下了这枚可以克制疯病的关键物品,希望能帮助唐尧。 青铜环,突然发疯的精神,还有离奇失踪的母亲,以及北君庙的神秘人,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唐尧的脑子里盘旋,他必须弄清一些事情,才不会让自己继续发疯,而知道这其中秘密的人,在他看来一共只有那么几位,第一是老军,但他问过老军,老军直接拒绝告诉他,第二位是敖总,毕竟他是死骨堂的总经理也算是圈子里的上层人物,但他没资格直接问敖天冲,接下来唯一有可能告诉他一些内情的人就只剩下散媓了。 听了唐尧的话,散媓隐约感觉出了唐尧话里的急切,她也收起了笑容,慢慢走到唐尧面前说道:“你要知道在幻师圈子里许多家族或者独行幻师都有代表之物,比如法家或者兵家的几个大族,都有自己特殊的家徽,这些家徽可能是戒指也可能是胸针甚至是兵武,但一般来说只有家族的内门子弟才有资格拥有,其次便是独行幻师,也就是背后没有家族或者从家族脱离出来的幻师,比如敖天冲,严格来说他算是独行幻师,可以选择在不同的地方效力,这一类独行幻师希望将来能够建立属于自己的家族,有一些会提前设计好专属于自己的家徽,而你的这枚青铜环也是一枚家徽,代表了一个在幻师圈里也非常古老的家族。” “你是说我母亲也是幻师,而且属于一个非常古老的幻师家族,并且还是内门子弟,所以才拥有这枚青铜环,但就算如此,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爸?”唐尧焦急地问道。 散媓嘴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说:“因为如果你母亲真的是那个家族的人,并且连你也是那个家族的后代,那你和你母亲在这个幻师江湖中便是不祥的代名词,据我所知,有记载的幻师史料中,那个家族的最后一人在两百年前被法家和兵家的四个大家族追杀,总共出动了十六位四段以上的大幻师,最终在戈壁发生大战,四大家族死伤惨重,但还是联手将此人诛杀在了漠北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