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郭威所在的节度使府,谋士魏仁浦为首的文官,正与众武将激烈的争论着。 “刘承佑毒杀刘知远自立为王,然我等没有证据,且刘承训在华夏城没有来,我们没有合理的声讨檄文,军心如何汇聚成战力,本就难说。再者,此次刘承佑引三个节度使的兵力前来,声势浩大,我军只要坚守不出,待他们士气衰落之际,再行出战,把握更大。”魏仁浦说道。 郭威侄子李重进说道:“敌军远道而来,必然疲惫,我军若先声夺人,以逸待劳,一鼓作气挫敌之锐气,或可一战克敌。” 大将韩通道:“可我军只有不到一万之数,刘承佑号称十万之众,如何能一战之中全身而退,而且万一战事胶着,不但不能挫敌锐气,反倒让我军陷入困境之中。” 郭威微微撩须,说道:“刘承佑虽来势汹汹,所协河中节度使李守贞、永兴节度使赵思绾、凤翔节度使王景崇皆与我有旧,兔死狗烹想来他们也是如坐针毡,不若我军先坚守不出,派出说客到三人军中,游说退敌,再伺机一战。” 众人听令。 “柴荣,你与河中节度使李守贞有生意往来,你可先期出城,游说其退兵最好,如观望亦可。我当会厚报之。” 柴荣上前领命,赵匡胤和郑恩请命同行,郭威同意后安排三人先去准备。 柴荣府邸。 柴荣对赵匡胤、郑恩二人说道:“两位贤弟,此去敌营游说,危险万分,我是不可为而为之,两位兄弟何必以身犯险?” 赵匡胤正色说道:“我数人结拜为兄弟,如今二哥有难,我和郑恩如何能袖手旁观,当共同进退,凯旋来归。” 郑恩点头称是。 兄弟三人忙着收拾行装不提。 是夜,河中节度使李守贞的营帐外一队兵士往来巡视。 柴荣三人轻装摸到附近,伏在草丛中。 柴荣对赵匡胤、郑恩说道:“二位兄弟,我先前往李守贞营帐,你二人在外接应,如有危险,你二人火速回军,不可恋战。” 郑恩小声嚷道:“二哥,说什么回军恋战啥的,有危险咱三兄弟并肩子杀出去,怕咋咋的。” 赵匡胤说道:“二哥且宽心前去,我二人定与二哥一同回营,就算要战,又何惧之?” 柴荣感动的说道:“如此,为兄去也。”说罢向李守贞营帐摸去,待来到不远的位置,站起来迎向巡视的兵士。 “在下柴大郎,乃节度使李守贞将军的亲戚,特来拜见。”柴荣说道,其此前与李守贞生意上往来,皆是以柴大郎自称。 巡视兵士拦住柴荣,喝道:“你且待在此地,待我等通报将军。”说罢兵士将柴荣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兵士走到营帐门口,大声说道:“报将军,有一人自称是您亲戚,名唤柴大郎求见。” 李守贞在营帐中疑惑不解,这马上就要打仗了,来的哪门子亲戚,听闻是柴大郎,心中有了定数,就大喝说道:“带进来。” 柴荣从容的走进营帐,李守贞对兵士说道:“此人正是我家亲戚,你且下去传令,在我营帐十米内不得有人。” 兵士领命退下。 李守贞冷面小声说道:“好个柴大郎,如此大胆,不怕我解了你到汉皇陛下面前领赏?” 柴荣淡淡说道:“李将军尽可安排,想不到我姑父竟然看走了眼,亏他时常言及和你的交情,怕是今天的我,就是明天刘承佑脚下的你。” “少来这套,眼下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此来何事?” “刘承佑残暴,毒杀父亲,朝堂随意杀害顾命大臣,此次领军前来,攻我邺城容易,怕是下一个郭威,就是将军的明日之祸吧?” 李守贞呵呵一笑:“贤侄怕是危言耸听了些,毒杀先皇乃谣言耳,大军压境,郭威是怕了吧?何不领军归降,想来汉皇仁慈,或可饶了尔等性命。” “杨邠、史弘肇在前,顾命大臣早成送命大臣,我姑父蒙先主恩典,常思有心报答君恩,如今刘承佑大逆不道毒杀先主在前,意图刺杀大皇子在后,李将军岂不知兔死狗烹之事乎?” 李守贞撩须沉思道:“郭鹞子可有话教我?” 柴荣执礼说道:“我姑父请李将军引军退兵,后将与将军一道,迎大皇子登基,证帝统,报先主之恩。并愿以将军为首,匡扶汉室。” 李守贞笑盈盈的扶了扶柴荣,说道:“郭鹞子未欺我也,退兵还需看永兴节度使和凤翔节度使之意,我可按兵不动,若战起,可攻我部,将退之以迎合郭军。” 柴荣称谢,与赵匡胤、郑恩往回邺城报郭威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