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堵车，约莫半小时，林暮就到了别墅。　　保镖过来帮她开车门，她小跑着下车、上楼，一气呵成。　　打开阁楼房间门的一刹那，林暮被惊到了。　　钟母掐着钟清曙的脖子，目眦尽裂，看起来疯狂极了。　　她上前去用尽全力搬开钟母的手：“妈妈，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他。”　　“清灵，他该死，他该死的。”钟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但她并不在乎，她只是在重复那句：“清灵，他该死的。”　　“妈妈，你怎么了？”林暮把钟母带得离钟清曙更远一些，防止她再次暴走。　　然后，她又上前检查了一下钟清曙，他看起来不太好，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红绀，她拍了拍他：“你怎么样？还好吧？”　　“没死。”钟清曙原本好听的声音变得喑哑。　　林暮看他确实没有大事，就回到钟母身边。　　钟母哭红了眼睛：“清灵，你为什么拦我？他杀了你爸爸，他该死。”　　“妈妈，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您不要这么说。而且，退一万步，就算他杀了我爸爸，我们也得把他送到警察局去，而不是这样把他杀了。”林暮轻抚钟母的后背，帮她顺气：“妈妈，您冷静一些，您现在杀了钟清曙，您也会被警方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指控的。我们不要为了他而犯罪，我们和他不一样。”　　“怎么不清楚了？就是他杀了你爸爸。”钟母情绪激动。　　林暮趁机问钟母：“妈妈，他是怎么害的爸爸？”　　“他……他……”钟母还是不承认可卡因的事情，“反正就是他，我知道，就是他。”　　林暮心中疑虑更重，可卡因的事情钟母明明知道，却绝口不提。　　如果是钟清曙给钟父服用了可卡因有什么不可说的？　　如果说她和钟清曙达成了什么交易，那现在钟母的表现，就很像是杀人灭口。　　林暮好说歹说才把钟母哄出去。　　她走到钟清曙面前：“钟清曙，如果我父亲出事是你下的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但是我绝不会私下动手，那和你有什么区别？我会把你送上法庭，送进监狱，我会看着你和铁窗做一辈子的伴，看着你用自己的后半生赎罪。”　　“妹妹，是我做的，我承认，可是我不后悔。”钟清曙大笑着，几欲疯狂，“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找不到证据的，放弃吧。”　　“我不喜欢放弃，更何况事关我父亲的性命。”林暮问钟清曙：“你是怎么让他染上毒瘾的？又是怎么让他服用过量可卡因的？”　　“妹妹，我不会告诉你，就算死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要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无法知道真相的阴影中。你至亲的性命会成为你一生的梦魇。”钟清曙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魔鬼。　　“你不告诉我这个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去查。”林暮没有被他激怒，她保持着平和，又问钟清曙：“我母亲和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　　“大概是因为我害了她丈夫，囚禁了她女儿，还胁迫了她吧。”钟清曙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知道，是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想要杀了我的。”　　“你在骗我。”林暮扯了扯嘴角：“我已经去警察局查过了，我父亲的事故说明上面，有我母亲的签字。而且，她还帮着你向外人掩盖我失踪的真相。”　　“我胁迫她的，用你的性命。”钟清曙眼皮也不抬地回答道。　　“你还是在骗我，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真相的。”林暮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钟清曙在她身后，悠悠叹气：“真相就那么重要吗？我亲爱的妹妹。”　　下楼，林暮看到钟母坐在客厅，喘着粗气。　　她走过去，握着钟母的手：“妈妈，他承认是他做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死在我们手上，这会脏了你的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证据将他绳之以法的。”　　“清灵，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钟母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林暮在说什么。　　林暮摇摇头，她得告诉那些保镖们，绝对不能再让钟母进来这里了。　　晚上，明安杰又来了。　　林暮给他简单准备了一些宵夜。　　明安杰端起红酒杯，和林暮碰了碰杯：“干杯，清灵。”　　“干杯。”林暮冲他微微颔首。　　然后，明安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一派借酒消愁的样子。　　林暮止住他的酒杯，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的木雕展又失败了。”明安杰眼圈都红了，“我这么喜欢传统木雕，为此，我甚至忤逆家里的意思，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读了艺术，结果还是一塌糊涂。”　　林暮安慰他：“你别着急啊，你大概就是缺少名师那么点一下。很多武林高手最开始也不怎么厉害，但是他们被点拨那么一下下，就可以打通任督二脉。我相信等我把我爸爸的图册拿给你，你一定也能成功的。”　　“真的吗？”明安杰很期待，“清灵，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观瞻到你父亲的木雕设计图册呢？”　　“呃，这个。”林暮有些不好意思：“我母亲比较传统，她不是很愿意把我爸爸的东西拿给你，毕竟你也没有拜师，不算家里人。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服她的。”　　林暮把结婚换成了拜师，听着就舒服多了。　　“我知道，你母亲希望我娶你。”明安杰点破了林暮替换的那个词汇。　　林暮有些尴尬：“其实她就是思想比较传统。”　　明安杰突然望着她，目光深深，“清灵，我愿意娶你，我是愿意娶你的，只要你点头，我们随时都可以举行婚礼。不过，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想着结婚，我也理解。”　　听了明安杰的话，林暮总觉得怪怪的，前因后果一联系，似乎他想要娶钟清灵，只是因为钟清灵手里有她父亲的传统木雕设计图册一般。　　“其实……”林暮组织了一下语言：“安杰，我们也算是发小了，一起将近二十年，这种感情的牢固程度不比夫妻少，我会说服我妈妈的，结婚的事情还是暂时别提了。”　　“我都听你的。”明安杰又端起酒杯和林暮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