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灵台山
琳琅只怪自己运气太背,好几个机会就让自己白白错过,聂清歌虽然看上去古怪,但看起来毒蛊生了效,她几次三番见到聂清歌想要帮自己,但也不知道自己那年那月动了太岁,怎么也无法成功。 眼看,四大家族的弟子已经前后迈入了灵药谷,在这庞杂的巨大山谷中穿行,前前后后几乎投入了上百人,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天黑,就能搜到魔教的踪迹——灵台山了。 灵台山坐落的是灵药谷主峰,山脉挺拔崎岖,本来就是走上三天三夜,也不够绕着主峰走上半圈的。 但山谷内设了禁障,四周所有的御器法术都没了效用,更别提御剑了。除了极少数能够越障的高手,一般弟子,也只能走上路入峰。 而这灵台山的山路,只有那么一条,又是灵药谷弟子主要的聚集地,因此路并不难找。 只是聂寒想不明白,素来豪聚一时的灵药谷,怎么会让这魔教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然而事态转变得出乎聂寒的意料,他们才到主峰上,远远便见到一路上氤氲的肃杀之气,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让人大跌眼镜。 “清歌!”聂寒快步来到主峰山脚,唤来聂清歌,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清歌也找来了一些蛛丝马迹,道:“回长老。前几日,四大家族的人曾经来过这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聂寒皱着眉头追问。 “只不过,魔教有心埋伏,他们中了敌人的奸计,腹背受敌。” “灵药谷的人呢?这里可是他们的主殿!”聂寒有些动容。 聂清歌也摇摇头。 “走。”聂寒一挥袍子,领着众人迅速来到主峰上的灵药谷主殿。 一路上,药王的药铺子气味儿消散殆尽,留下的尽是血味儿——他们上到山腰,聂寒的眉头皱的更紧。 还没到灵药谷的主殿,一路上就已经尸横遍野,血水铺天盖地卷来,在通往主峰的栈道上,没有半点生气。 即便是聂寒,见到此情此景,也再也沉不住气,他按住符剑,挑身祭起了幽色长剑,把手拧诀,晃晃身,飘摇而起。 他这举动可把琳琅看愣了——她没想到这大长老的实力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在满是强力禁咒与障碍的灵台山上,也有游刃有余地御剑飞行。 琳琅眼珠子转了转,打定主意要找一个跟内涵独处的机会,于是二话不说,急匆匆跟了上去。 聂清歌也跟在身后。 主殿前,阴云笼罩在硕大的玉石金殿上空,琳琅老远便见到聂寒的身影,就像是一根钢钉倒扎在冰冷的岩石上一样。 琳琅没想到自己还被聂清歌捷足先登,当她气喘吁吁到了主殿的时候,面对的是聂寒和聂清歌两人。 这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一见到琳琅,脸色又都变了。 琳琅左右看了看,起于弟子还没到:这是个好机会,她捏紧拳头,急匆匆迎上两人,道:“这魔教妖孽实在是太心狠手辣。” 但琳琅自己也很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到,正派的精英弟子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聂寒看了看琳琅,眉眼一皱,似乎察觉到什么,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老夫说?” 琳琅心里咯噔一声,警惕起来。 聂寒招招手,又催起来:“到我跟前来,我也有话问你。” 就在这时,聂清歌朝琳琅使了个眼色。 琳琅立刻明白过来,是自己种的圣蛊起了作用,现如今,这个聂清歌就算是实力再强,也已经成了自己摆布的一枚棋子罢了。 “好。”她搓搓手心,来到大长老身边。 聂寒伸出手掌,接过琳琅玉石一样白净的手臂,问道:“委屈你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受了不少苦——清歌该说的也都跟我说了,你放心。” 聂寒拍了拍琳琅的手掌背,道:“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跟你聂伯伯说,我能给你做主。” 琳琅心里一荡,低下了头。 聂清歌远远站着,忽然见到从琳琅的衣袖里爬出一只通体透亮,隐隐闪烁白光的巨大幼蚕,蠕动着一节一节的肥硕身躯,从琳琅身上缓缓向聂寒体外爬去。 聂清歌咳嗽一声,忽然飞起两步,来到琳琅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腕子,同事都落在地的,还有那只蠕动的蛊物。 琳琅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了聂清歌一眼,后者却猛地拽着她,一只手抄到她背后。 “就是这妖女!”殿外,有人扯着嗓子喊。 琳琅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听到一声嘶吼。 “千万别让她伤了大长老!” 随着声音起伏,屋外响起犹如汽笛嚎哭的狂乱之声萧索而至,琳琅一回头,见到五光流转的各种色彩从眼前穿梭而过,最锐利的一抹宛如锋利的刀剑,斜着刺破了她柔嫩的脸皮。 琳琅心里猛地一紧,要不是聂清歌护着她,恐怕自己早成了筛子。 “这是干什么?”聂寒看不过眼,他蓄满手掌的未能,犹如一尊玉佛任立,来到聂清歌和琳琅面前,挡在两人身前。 聂寒的魄力果然管用,各种法术到了他身前,也都不敢动手了。 “大长老,您有所不知!那个妖女,果然是对您,对缥缈峰图谋不轨!” 有人这么说,聂寒回头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琳琅,问道:“你这话,可有根据?” 聂寒问了,人群之中却爆发出阴冷的笑来。 紧接着,一个半边身体几乎被轰得不成人形的男人被簇拥着扛了出来,只见他眉眼之间还残留着一些桀骜不驯,但是脸色却如死灰。 “清,清河!”聂寒愣了:“你,你怎么会!” 聂清河颤抖着抬起手,指认了聂寒身后的琳琅,半边嘴唇艰难地挤出一段话: “长老……我们,我们被这女的骗了,被她骗的团团转,就是她——就是她——安插在我等正派人士里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她设计引诱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把我们赶尽杀绝!” 聂清河带着哭腔,道:“同行的师兄弟姐妹,个个都是在她的手里被铲除,被魔教伏击,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葬身火海的,更是不计其数!我……我侥幸逃出,杀灭了一个魔教弟子,从他口里盘问出这些……清歌!” 聂清河显然是见到了聂清歌,他半坐起身来,怒道:“别执迷不悟了!就是这个妖女作的恶!你你你……” 聂清河气的一连说出了三个你,却没后话了。 “你这话可当真?” 有人当然不信,但是更多人显然是看热闹的心态。 “清河从来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聂寒回过头,见到聂清歌把琳琅护在身后,而地上,正趴着那团蠕动的蛊虫。 “长老……”聂清歌说出两个字,还未辩驳,从人群之中,又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身黄色的道袍上沾满了鲜血,仙风鹤骨的宽颜阔脸上犹如沾满了仇恨,看向琳琅的眼里满是怒意。 聂寒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黄,黄岐。” 来人正是灵药谷的谷主黄岐,他抖了抖袍子,捂着脸来到聂寒身边,一个劲摇头,道:“聂长老,这件事,咱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我谷中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半数都折在这魔教手里——我知道你爱徒心切,但是,做错了事,自当是要罚。” 他这话虽然是跟聂寒说的,但是一双带着仇恨的眸子却自始至终没有从聂清歌的身上挪开。 “这话怎么说?”聂寒问道。 黄岐站直了身,指了指趴伏在地上蠕动的蛊虫,道:“这东西,老夫不会认错,正是魔教最惯用的伎俩——巫蛊,而这蛊虫更非同一般,乃是圣教上下唯二的法器——圣蛊,如今这玩意儿在这妖女身上,剩下的话,还要我多事吗?” 黄岐变了脸色。 聂寒愣住了,他回头看了看琳琅。后者缩着身子在聂清歌身后,瑟瑟发抖。 “况且,老夫跟这位清河少侠上得山来,遭到贼人伏击之时,也能互为应证——我们的确是从魔教弟子口中逼问出这女子的身份,不会错。” 黄岐从身后取出一封小小的葫芦酒,提在手里,瓶口对准了琳琅。 “聂长老,我知道你心慈面善,像这种事,交给我来办。” 他话音刚落,手比嘴要快得多,一出手,直往聂清歌的命门上去。 后者见势不妙,一把抓起身旁的琳琅,勉力运气提身,握住手中长剑接招。 这黄岐的法术却十分古怪,乃是用葫芦当中的毒气制造围绕聂清歌的场,毒场无形无质。聂清歌手里只有一柄凡品的长剑,斜倚着剑身,聂清歌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拽起琳琅,翻手递出一剑,把毒场一分为二,斜斜切成两部分。 黄岐冷笑一声,道:“连法力都不用,就想跟我斗?聂少侠也太小看我了吧?”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葫芦膨胀起来,越来越多的毒气混杂着斑驳的颜色,愈发厚重地沉积在聂清歌身旁,即便他身形便捷,也躲不开这么厚重的毒场。 聂清河看到这里傻了眼,他没想到这黄岐下手没轻没重,眼看到聂清歌抵御不住,他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清歌!你别护着那妖女了!你可知道,她连你都要害!” 聂清歌仍然不吭声,只是横剑抵抗。黄岐的毒场萦绕在侧,突破聂清歌,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哼,我看这聂少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走!”聂清歌沉下脸,一把抓住琳琅,脸色阴沉。 “谁也别想走!” 黄岐冷笑一声,祭出一张灵幡,手指捏诀,道袍猎猎飞舞,脸色变得铁青:“纳命来!” 他一瞬间身形涨得汹涌。 “清歌!你别执迷了!为这种女人,不值得!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你,你快放了她!”聂清河心里焦虑,扯着嗓子叫起来。 聂清歌却沉不做声,手里的长剑一横,整个人流星似的钻出,在空中虚划,竟然斩破了这弥散的毒气,又是一剑,刺得黄岐避无可避,竟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