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成躲在树上,观看着下面的战况。果然,他发现老虎的动作缓慢起来,看起来是两只前爪不断击打虫子的同时,被虫尸溅出的绿色酸液腐蚀了。有一只爪子似乎受伤严重,有微微的青烟冒出来。而地上越积越多的虫尸和酸液,也快让老虎无处立足了。 祁远成越发感觉到这些小东西的恐怖,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从之前黑熊的死可以推断出来,它们杀死黑熊的目的是夺取信石,可为什么虫群放着自己和信石不管,反而跟老虎纠缠不休? 想到这里,祁远成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是自己的红雾竟然阻断了虫群对信石的感应?导致它们到现在为止仍未发现自己和信石的存在? “这样说来,老虎发现我,则很有可能是通过敏锐的嗅觉。”祁远成更加谨慎起来,他有意识地把红雾再度加浓,他可不想跟这么恐怖的虫子亲密接触。 这时,虫群似乎有些对戏弄老虎不耐烦了。它们再次伸出一只“触角”伸向老虎的身后,一前一后发动了偷袭。 老虎非常警觉,就地一滚躲过了两只“触角”的夹击,可这一滚也沾了满身的绿色酸液,皮毛顿时冒起白烟,老虎吃痛长啸一声,踉跄着绕着圈子狼狈地躲闪虫子的攻击。 看到老虎的的举动,祁远成还是有些费解。比起这样跟虫群僵持周旋,老虎选择逃跑的话生存的概率会更高一些。 “难道它把虫群引来,还在我这里绕圈子,难道是想借刀杀人?”祁远成心里一寒。如果是这样,那这只东北省虎的智慧也太可怕了。 祁远成仔细想了想,反而不再慌张起来。从目前的局势看,老虎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而虫群到目前为止也不曾发现自己,自己应当是非常安全的。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已经疲惫不堪的老虎,心道:“想阴我,没那么容易啊。” 这时,身上已经多处被酸液灼伤的老虎仰起头,朝树上的祁远成低声悲鸣了两声。祁远成只感觉心中一颤,他分明从老虎那里听到了一丝哀求。 “不对!老虎如果想杀我,以它的能力只需要几爪击断我栖身的这棵树就罢了,何必大费周章引来虫子呢?”祁远成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老虎是希望借助我的能力消灭虫群!” 正在祁远成心中纠结的时候,下面的老虎躲闪不及,硬抗了虫子的一波冲击,它只能用双爪勉强护住了头和眼睛,可这下让老虎的双爪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毛皮。 祁远成虽然替老虎着急,但也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缕红雾飘向虫群,笼住了一只落单的虫子。当蛊毒在虫子身体中发挥作用的时候,整个虫群仿佛突然时间静止般竟然僵住了一瞬间,紧接着就如同炸锅了一般四下飞散。 借由蛊毒,祁远成从控制着的那只虫子身上竟然感受到一丝灼烧感,自己的蛊毒竟然差点儿失效。他猜到,自己的蛊毒在接触到虫子身体内的绿色酸液后,恐怕是被杀灭了一部分。 祁远成对虫子的能力更加忌惮起来。从石隐村回来之后,他曾经做过实验,自己的蛊毒红雾可以在水中长时间生存,一些常见的化学药剂在短时间之内也不能灭杀它们,甚至它们还能在几百度的火焰中坚持个1分多钟,而这些虫子的酸液竟然一瞬间就消灭了蛊毒。 这时候,刚刚被祁远成的蛊毒试探惊扰的虫群慢慢恢复了状态。它们暂停了对老虎的围攻,开始四下寻找让它们的同伴失去联络的罪魁祸首,这让它们感觉到非常不安。 有几只虫子试探着飞入了红雾的边缘,祁远成谨慎地按兵不动,担心引起虫群的围攻。 越来越多的虫子进入红雾,吸入了蛊毒,甚至有虫子落在了祁远成身上又再飞开。也正是这时候,祁远成才近距离观察这些虫子。他发现这些虫子的外形就是东北省非常常见的蝗虫,只不过由于全身布满绿色酸液,蝗虫的颜色不再是不起眼的土灰色,而是妖异的碧绿色。祁远成可以感觉到从酸液杀死的蛊毒上传送来的一丝丝微弱的灼烧感,但他仍然沉住气没有发动蛊毒控制虫子,只是有意识地加大红雾的释放,让更多蛊毒进入的虫子身体。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祁远成可以肯定两点:一是虫子体内的酸液虽然能消灭蛊毒,但这并非虫子的刻意而为,只是先天的性质克制,所以虫子并没有意识到红雾的异常所在;二是虫子在在红雾中的感知能力大大下降,动作和反应也大大迟缓。 由于虫子转移了目标,让刚才苦苦支撑的老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它抬头望着虫群的举动,见虫子似乎对自己暂时失去了兴趣。 老虎没有趁机逃跑,只是蹒跚着离开刚才布满虫尸和绿色酸液的战场,来到一旁的树丛间用力蹭去身上沾染的酸液,几下下来,老虎也忍不住痛得低吼连连。 祁远成还在观察虫群的动向和活动规律。由于不断消耗着蛊毒,并时刻接收反馈回来的痛感,祁远成的源场力消耗渐渐大了起来,即使靠着信石的补充也还是处于慢慢流逝的状况。 “这样不是办法,时间久了我也会油尽灯枯的。”祁远成开始着急了,现在的状况让他有些左右为难。 刚刚见到虫虎大战的时候,祁远成打的是独善其身,“坐山观虫虎斗”的主意,可当见识了虫群的力量后,他开始警惕起来。尤其是他发现虫群的酸液对自己的蛊毒有克制作用的时候,也开始萌生退意,但上有虫群,下有猛虎,想跑却并非那么容易。 祁远成也想过是否消灭虫群以绝后患,但他发现,只是维持虫群对蛊毒的消耗,就已经让自己的能力透支了,如果想要发动源场力操控这数以万计的虫子,恐怕自己比老虎还要先挂掉。 这时,祁远成注意到下面的老虎正在忍着剧痛擦除身上的酸液。 “这个大家伙居然没有趁机逃走!?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祁远成不明白老虎的打算。“总不会是打算等我被虫子消灭之后再来抢夺信石吧?”祁远成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他一直有种感觉,老虎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恶意,带虫群来到这里也绝不是祸引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