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一到,水淼淼就拎着东西往水家老宅赶。 还是小杨开车。 路上水淼淼一直闭着眼睛,在脑子里使劲搜索女二跟她父母平时怎么相处。 发现女二的亲妈早就去世了,老水没有再娶。 可是女二跟老水的相处,也只搜出几个简短的画面,全都在吵架。 唉,水淼淼很惆怅。 她没有跟“爸爸”相处的经验,又是这么个情况,万一回去露馅了怎么办? 车停了,小杨转过头:“水总,回去好好跟老水总说,就算不同意也别吵架。” “嗯,你回去吧,明早来接我。” 水家老宅在郊区,三十年前按照民国风格修建的独栋别墅。 水淼淼下了车,大铁门自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是老宅的管家,姓刘。 “淼淼回来啦。” 水淼淼走过去热情地打招呼:“刘姨好久不见,我爸呢?” “客厅,一直在等你回来。” “那我先进去了。” 走进大门,一眼看见老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爸,我回来了。” 老水抬起头:“回自己家还买东西。” “一直惦记着你的身体,特意买来给你补补。” 水淼淼换了鞋,随手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挨着老水坐下,探头去看平板电脑:“干嘛呢?” “下下棋。” 老水控制“兵”走了一步,逼着对方的“马”往回撤。 观棋不语真君子,水淼淼安静地看完了一局。 老水按灭平板电脑:“瘦了,没好好吃饭?” 水淼淼趁机哭诉:“我实在太忙了。爸,我想提拔两个副总,帮我分担分担。” 小杨说的没错,老水确实不同意。 水中花和别的集团不同,尽管规模很大,却没有上市。 老水一个人占了80%的股份,剩下那些股东,都是已经退居二线的老功臣。 连水淼淼都没有股份。 说白了,水上花叫娱乐集团,其实就是个大一些的戏班子。 几十年了,老水早就习惯了大权在握,哪怕现在退居二线,也不想有大的变动,只希望水淼淼沿着他铺好的路顺顺当当往前走。 水淼淼使出浑身解数,认认真真分析了半天,老水就三个字:“不可能。” 最后她拿起带回来的东西,委委屈屈走到门口要换鞋。 老水一看她要走,赶紧过去拦住:“这脾气,越来越大。” “哼!”水淼淼不看他:“我就是你延续财富的工具人,连个人情绪都不能有。” “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你看看我忙的,别说谈恋爱,就连逛街都没时间。” 说到这个,老水确实有些亏心,抢下水淼淼手里的东西,把她重新拉回来:“可以商量嘛,何必非要走?” 水淼淼又“哼”了一声,偏头看向另一侧。 老水从茶几上摸了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念叨:“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每件事你都过手,才能全面了解情况,省得出了问题措手不及。” “可我是个人,我也需要休息。” “淼淼啊,你现在省心多了,有的是人帮你干活。想当年,你爷爷...” 水淼淼转过来撅起嘴:“噢,我爷爷压榨你,所以你就压榨我?” “我...” 水淼淼强词夺理:“主席还分个正副呢,让我一个人管这么多事,真吃不消。” 老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跟博文吵架了?” “没有。” “没有你这么大脾气。” 水淼淼指着自己的眼底:“看我这黑眼圈,赶上熊猫了。再这么下去,我肯定内分泌失调,搞不好更年期都来了,未老先衰,你还想抱孙子?” 老水嘿嘿笑起来:“多久没见你这样了。” 水淼淼啃着苹果不吱声。 “你小时候特别娇气,裙子上溅了一滴油,都得让人哄半天。”老水慈爱地看着她,回忆往昔:“自从让你开始管事,你就像变了个人,连话都少了。” 水淼淼想起女二的性格,装作不爽地抱怨:“底下的人,芝麻大的小事也要找我,一个个笨的要命,我实在懒得说话。” 老水伸出一根指头戳她脑门:“你聪明就能瞧不起人了?” “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想。” “你呀,上学那会儿就骄傲,连个朋友都没有。” 水淼淼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有博文就够了,要什么朋友。” “女大不中留。” 老水还想再调侃两句,刘管家提醒道:“卢先生一家到门口了。” 水淼淼赶紧扶着老水站起来,一起去门口迎接。 跟想象中不同,卢博文的爸爸卢学真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个正常的中年谢顶男人。 他妈妈宋思悦年轻许多,穿着一身缎面的旗袍,气质婉约,长相出众。 卢博文提着礼物走在两人身后,板着一张脸,浑身嗖嗖冒冷气。 水淼淼心虚不已。 她躲了卢博文这么久,肯定把他给惹毛了。 互相打过招呼,分别落座。 宋思悦给卢博文使眼色,让他挨着水淼淼。 卢博文面无表情地挪过来,坐得板板正正,一个字都没说。 三个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宋思悦没忍住:“淼淼,你带博文去转转吧。” 水淼淼答应一声,伸手扯着卢博文的胳膊:“院子里牡丹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卢博文还是不吭声,任由水淼淼把他拉出了门。 两人一出去,宋思悦忧心忡忡:“他俩是不是吵架了?” 老水也有些担心:“刚淼淼回来,我也觉着不太对。” “他们两个...” 宋思悦的话没说完,被卢学真打断:“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花园里,牡丹开的正热闹。 白的,粉的,红的,黄的,在夕阳的微光中晃晃悠悠。 卢博文盯着面前的花,一言不发。 水淼淼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没人回应。 水淼淼硬着头皮继续哄:“博文,我最近有很多新想法,打算一件一件去试试,可能时间上安排的不好,你别生气。” 依旧安静。 水淼淼伸手扒拉他:“给句话呀。” 卢博文淡淡瞟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 水淼淼在心里嘟囔,也不知道别人喜欢霸道总裁什么,玩的一手冷暴力,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冷库。 还是之前那个小奶狗更招人喜欢。 算了,掰了就掰了,反正自己也要把男主推给女主的。 水淼淼转身要走,却被卢博文拦住:“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