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婆婆仍是说不行,说我学不了,说本村有个媳妇学了三四年也没有功力,这东西并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要有缘分,要有诚心,要有善根。我说这些我都有啊,怎么就不能学了? 草婆婆哈哈大笑,说这些东西不是你说了算,不是自己说有了就算有。我说那谁说了算啊? 草婆婆被我缠急了,最后说让我回去等着,如果真想学的话,过二个月再来找她,自有按排这事儿。 我回到单位,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事儿一说,大家都很好奇,毕竟都见过我的面瘫脸。都纳闷用什么办法让我竟然好的这么快,就算是感冒拉肚子,吃药打针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啊?几个人围过来,像看猴似的开始研究我的脸。 看了半天,谁也没有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但人家一不用药,二不按摩,只是往手上吹口气,对着我的脸虚抓一把,然后我的脸就好了,这也太奇幻了吧? 但这个面瘫病就是这样让人家治好了,立即好,神速度,还没有任何后遗症。你说怪不怪? 当又听说草婆婆诊断我的面瘫病因是“鬼吹风”,是骑摩托车在路上被“野鬼”吹的,大伙又炸开了,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 所里有个新来的警校毕业实习生,平时爱看网文小说,本不近视却爱戴个眼镜装斯文,于是大家就喊他“眼镜”。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可能吧,如果真有鬼的话,鬼是阴气,怕人的阳气,真要吹风的话是吹不过人的。说着就给我们简单讲了一个《子不语》上的故事。 说有个叫陈清恪公的人得罪了一个女鬼,女鬼生气了张口对他吹了一口气,陈公感觉冷风迎面像是冰霜一样,头发立竖,牙齿打战。陈公心想,鬼还有一口气呢,我就没有气吗?于是就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也吹过去。那个妇人被陈公吹来的正气一碰,吹到的地方就变成一个空洞,紧接着肚子就穿了,再吹接着胸口也空了,最后头也消失了。片刻,妇人就像是轻烟一样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 大家哄笑,问吹我脸造成面瘫病的是不是女鬼,我笑着说我又不是高僧,看不见女鬼啊,要是能看见非把她抓来给大家见识见识! 闹到最后,议论的焦点最后又回到了治疗方法上。 “那草婆婆,应该用的是哪家的咒语吧?”食堂做饭的陈老头凑过来,煞有介事地分析说既然是鬼吹风,鬼是最怕咒语的,那老太太说的肯定是咒语。 “不像咒语吧,如果说是咒语,这是哪家的咒呀?”我说,“开口前念阿弥陀佛,这是佛家的法门。后来里面又提到老君,这是道家的人。这又是佛又是道的,我这只是个小小的面瘫病,难道需要大动干戈,请佛道二家的前来共同对我会诊?” 我说得大家哈哈大笑,都喜笑散去。 我也笑着要走出食堂,陈老头却叫住了我,说知道我喜欢这类事儿,刚想起来一个事儿,要给我听听。我一听当然求之不得,马上退回来洗耳恭听。 “你知道鬼怕什么吗?”陈老头问我,我说当然是怕人吹气了,刚才不是听过那个故事嘛。 “不对!鬼最怕是jia !” “什么?jia ?jia 是什么啊?”我听的糊涂。(他说的这个字我不知道,只能记住说的音,后来我查了好多资料,才搞明白这个读jia 的字形是“聻”,估计没几个人认得。这个字在道家捉鬼制鬼的符咒里很常见,古人认为聻字是可以辟邪的字。) “怎么跟你说呢?”陈老头伸头看看外面没有来,小声跟我说小时候曾听他奶奶说过,说人死后会变成鬼,如果后人没有坚持祭祀祖先,长久得不到香火,鬼就会饿得四处游荡寻找香火,自然这样就成了孤魂野鬼,孤魂野鬼肯定吃了上顿没下顿,时长再一长就饿得连鬼体也维持不住了,也就是饿死了,变成了jia (聻),这个“聻”会攻击其他的鬼魂,所以说鬼怕聻。 鬼还能饿死?真的假的?还有这种说法? 我半信半疑。不过后来我遇到一个有阴阳眼的人,他说真的有这回事。那些四处漂荡的鬼魂,看面目是模糊一片都看不清,有的整个外形都极其模糊,像一股清烟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我估计这些就是所说的没人祭祀饿死的鬼。 为了证实陈老头的话,我特意去市里图书馆查资料,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原来鬼不能得到香火祭祀,就会失去原来的形体,变成另外一种东西,直到慢慢的连声音都没有了,彻底化为虚无。 连鬼都能饿死!我大为惊讶。怪不得为什么从古到今死过那么多人,地狱没有被塞满,也明白了古人为何如此坚持祭祀祖先。看来千万年来遗留下来的祭祖传统不能丢弃啊。试想,一个人连死去的祖宗都不供养,那这个人活在世上还能有什么可言之处? 由此看来,那个对我吹风、让我半个脸面瘫的鬼,也是一个长期得不到家人祭祀的、饿得快要消散的可怜鬼啊!怪不得有人骂别人混的很惨口称“死鬼”“你这个死鬼”“你个死鬼样!”,原来鬼死后最可怜。 唉,人要是不学好,没有德威功名禄福,死后成为了鬼,到了鬼界也不好混啊…… 上次我亲历亡魂附体的事件,是刘老师的母亲来附他的二姐身,我亲自去给处理的。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又遇到一件亡魂附体的事件。但这次我没有给处理好。 我原以为只要给亡魂安慰一番,亡魂就会离去,事情就能了结,说白了就是说些话哄哄鬼。 可是我错了,我自以为经过一次有了经验,结果再一次处理这事的时候,我遇到了麻烦。鬼可不是那么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