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日,匆匆而过。 在一片无垠的大漠之中,隐藏着一些零星的风化严重的石山,而在这黄沙飞舞的石山和大漠的地下深处,则是黑风沙盗秘密的藏身地之一,也是他们稳定收入的来源之一。 山石之下,早就已经被人凿打得千疮百孔。 黑暗的矿洞内,隔得极远,才有些微弱摇晃着的油灯发出淡淡的昏黄的光芒。 矿洞内,比之外面大漠炙烤着的无垠地域,还是要清凉阴爽上许多,这也许可以说算是这矿洞内唯一的好处了。 不见天日的矿洞里,任谁也无法准确的计算时间的流逝,而云笑天只能凭借作息节律和自己非凡的记忆里,猜个大概,虽然有些自信,也无法求证。 这里的生活,一如云笑天刚来到时所料的不差,非常非常的艰难。 一天沉重的体力劳动后,每天也只有一顿,像他们在土林村里的时候一样。 云笑天想来那土林村的黄村长便是从这里学来了处置他们的方法,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类似这里的矿工。 这一顿,也只有一块黑黑的拳头大小的干粮,虽然云笑天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做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味道很糟,却意外的很是实腹。 可无论如何,云笑天他妈恩每天从早到晚都要挖矿,消耗十分的巨大,这一点点的东西,自然是根本就不够的。 云笑天他们所在的矿道,几乎是在这片矿山中的最底部,并不是矿石富集的地带。 他这时在阴暗的矿洞中挥舞着铁镐,砸开矿壁,玄青色的岩石四溅,却不见云笑天所想要的矿石。 云笑天他们需要的那种矿石,是一种赤金色的金属矿石,是用于熔炼铁器时被添加的一种辅助材料,可以使得铁器更加坚韧,也更加的有弹性。 他每天需要开采一个拳头大小的分量,听起来也许不是很多,可这种矿石,在矿山中相当的稀少,就是一天到晚一粒拇指大小的碎矿都挖不倒也是正常的。 他又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抓瞎一般的浪费力气,想要每天完成任务,都很勉强。 刚开始两天,他没有完成任务,那就自然没有东西吃,非常难熬,只能灌水充饥。 而他身边的艾冰台,比他还不如,所以这几天他们两人只能分着一块干粮吃。 虽然云笑天并不喜欢身边这个容貌奇丑的女子,但是也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对方被活活的饿死在自己的眼前,即使绝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太愉快,毕竟也算是相处了一段子的时日。 有时,一天之中,有多有的矿石,都被他们偷偷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没吃饱,就没力气,他们好似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云笑天不明白,为什么那矿头时常眼冒绿光的,看着他身边的那个丑女,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在他看来,这丑女又丑又怪,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喜欢的。 那矿头若有若无的暗示,都被他和艾冰台给无视了,假装他们好像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时光,就在这样毫无生气的重复挖矿的生活中悄然的流逝着。 一晚,矿道内的矿工们这时已经全部返回自己所在的矿洞中休息。 他们一个小队所有人挤在一个洞穴内,矿洞不大,只有约三四丈见方的大小。 玄青色的岩壁,在摇曳的灯火中,显得格外的光滑明亮。 晚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休息的铜锣一响,很快就有人躺下睡着了。 饥饿,在睡梦中,有着另一种的满足,也许就是一顿大餐,流油的鸡腿,热乎乎的汤面。 艾冰台和云笑天这时自然也已经回到了矿洞中,挤在一起,和衣而睡。 艾冰台很自然的就一如往常,选择了最靠近洞壁的地方。 云笑天则就睡在了她的旁边。 初时,艾冰台还有些不习惯有人靠着自己那么近,毕竟就算之前和云笑天谁在一间小柴房内,但事实那时候云笑天睡在木柴上,她睡在地面上,两人怎么样也触碰不到一起。 可在这里,她又有什么选择呢? 每天夜晚,她一不小心翻个身,就有可能搭在了云笑天身上。 理所当然的,艾冰台她并没有放弃,一直思索着如何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可就在她闭目,想着该如何逃出去,突然口中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叫:“啊……” “救我!” 艾冰台感到有一个人的身体压向了她,当下就惊得她大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的叫声没有惊动什么人,矿洞中其他所有人仍旧睡得很沉,鼾声连天。 这个侵犯她的人,正是这些天来,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矿头。 当她抬起头看向对方时,黑脸矿头正一脸狂热的看着他,眼冒绿光,恍如一匹最原始的野兽。 他早就已经忍受不了了,肆无忌惮不管不顾的不停飞扑向受惊了的艾冰台。 受到惊吓的艾冰台,不停地在矿洞内躲闪,忘记自己一身不俗的原能,完全可以轻易的反抗。 按理来说,这黑脸矿头应该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云笑天一早醒了,他正在纠结着,偷偷看着那丑女和黑脸矿头在空洞内追扑闪躲。 云笑天不知道,他要是帮了那丑女,会有什么后果。 他略有思索后,偷偷站了起来,慢慢的从身后向那黑脸矿头靠近。 云笑天接近了黑脸矿头,他从身后猛地抱住了他的脖颈,不容他挣脱。 对方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等到他转头看到云笑天后,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少年一直在空洞内是最唯唯诺诺的,他叫这少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未有反抗过。 这黑脸矿头这时心想,他一定是不忿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被自己强占了,才一时头脑冲动,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 黑脸矿头声色间略带一丝残忍,恐吓他道:“小子,你不想活了吧?难道你不怕要是被那些黑衣的黑风沙盗的大哥发现,他们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再把你身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放个干净。” 一边说着,黑脸矿头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的比划,尽力表现出一副残忍的画面。 只是让这黑脸矿头有些奇怪的是,这少年看起来虽然瘦弱,但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轻,他竟然一时之间挣脱不开他的手臂。 就在这黑脸矿头的话语一结束,云笑天的抱着他脖颈的手一松,让他不禁得意起来,心中暗道,果然这少年,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没有想明白,他随便一吓,这少年就被他给恐吓住了。 可即使这少年现在放手认输,这笔账,他也不打算就这样算了。 作为这处矿洞中的老人,已经混到一个小队长身份的他,甚至是有朝一日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沙盗也不是不可能。在这里,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有的是苦头给他吃了。 而现在,脱去了云笑天双手的束缚,猴急的黑脸矿头重新看向了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人。 他太饥渴了,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女人,更别说是去碰女人。 刚才他的身体,接触到这女人的躯体,在野性的驱使下,整个人已经渐渐不受他的控制了,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催促道:“干了她!干了她……” 这女人显然是被吓傻了,这次居然站在墙角一动不动,呆滞的眼光盯着他的身后,黑脸矿头顺着她的目光,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身后。 可就在这时,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光滑坚硬的黑色三角岩石,像是一道黑光,从他的眼前闪过,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鲜血迸撒,四溅空中,犹如一朵猩红色的血罂粟。 伴随着岩石锥入黑脸矿头心脏的声音,鲜血顺着锥状的岩石掉落下,然后瞬间喷薄而出,洒满了整座矿洞。 动静如此之大,可让人意外的是,直到这时似乎仍旧没有任何人醒过来,或者说是愿意醒过来。。 云笑天这时脸上看起来说不出的镇定冷静,呼吸平稳,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觉得有些脏了自己的手。 他神情淡然,脸色略有些冷漠,对着挤满奴隶矿工空旷的矿洞说道:“这狗东西只是晚上起床上夜尿,自己摔了一跤,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 说完,云笑天把黑脸矿头的尸体,从它压着的矿工身上单手抬了起来,随手扔在了外面不远处的矿道处。 等到艾冰台回过神来,她看着从外面的矿道回来的云笑天,抬头盯着他看个不停,怯生生的关切的轻声问道:“没事吧?” 云笑天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淡淡说道:“回去睡点吧!明天还要起来做工。” 艾冰台点了点头,轻声道:“哦。” 说罢,她就回到了她原先所在的地方躺下。 只是看起来,她和云笑天之前所在的空地,好像明显比之前宽敞上了不少。 躺在地上,他们闭眼睡了起来,好似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而不大的矿洞,仍旧是鼻鼾声喧天。 只是,无论是谁的鼻声,都没有艾冰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