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绵绵,目送海忍冬等人离开后。 曹道总指挥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不断从天空中冲刷而下的冷雨。 作为这只搜索小队的指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在这片密林深处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危机。 对于从没有真正登上过战场的城卫军的一干新兵而言,这究竟意味着怎样的危机。 雨夜下,回想起曾经在星空中的战场上的遭遇。 曹道指挥仍旧不禁吓出一身的冷汗。 己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战友的鲜血,如同烟花一般在星空中绽放,到处都是残肢烂肉。 坚硬的战甲,在虫族锋利的大锷下如同碎纸般破碎。 在最简单最直接的暴力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武装,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战友临死之前的画面,一幕幕的在他的面前重现。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的愤怒和仇恨。 渐渐湿润了双眼,曹道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多久没有这样的伤心。 无论是离开前线时,还是之后,。 曹道都没有显露出一丝的异样情绪。 直至此刻,在这个距离星都数百公里之外的丛林深处。 曾经的一切,又都一点一点,不可抑制的,飞蛾扑火般的闯入了曹道的思绪之中。 查看着刚刚接到的消息,曹道眉头紧蹙。 已经有不少队伍,遭遇过小股的虫族,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及时赶到的其他分队,合力解决了遭遇到的虫族,但是伤亡依旧惨重。 没有与虫族实战经验的一群新兵,根本就不是虫族的对手。 战损比达到惊人的十比一,甚至连各队的指挥,都己经阵亡了好几个。 营地内已经熄灯入睡,曹道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与责任。 他开始怀疑,把本来战斗力就不强的部队分开来,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望着天空的大雨,曹道总指挥心中思虑不定。 今夜无眠,却有着催人入睡的沙沙雨。 忙碌而疲惫的一天后,除了放哨的军士之外,还有许多的人,都还没有入睡。 陈超正在用着偷偷带在身上的老式通讯器,和自己的女友聊天。 他不断安慰着她,叫她别担心,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 一定不会像一个铁头娃愣头青一样,傻乎乎的往前冲。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女友,陈超抬头看了看周围熟睡着的战友。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穿着战甲睡觉,实在是磕人的很。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烟,走出木屋,独自一人抽了起来,心中又是说不出来的寂寥。 也不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闭目养神的陈超,正舒服的吞云吐雾。 感到身前异样的热气。 陈超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老兵,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怎么样?好小子,本事不错嘛!” 老兵兴致昂昂,看着被吓尿了的陈超。 陈超心中恍如千万头草泥马践踏,暗道倒霉,口中说道:“西卡中尉,小的错了” 刚从曹道总指挥那里回来的西卡中尉,正在四周巡营。 正好就看见了,携带违禁物品,正吞云吐雾的陈超。 “给我来一根,我好久没碰这玩意了。” 西卡中尉看见恍如老鼠见了猫的陈超,拍了拍他的脑袋。 战战兢兢的陈超,看着吃定了自己的,笑吟吟的西卡中尉,心中苦笑,一根烟递了过去。 西卡中尉接过香烟,金属包裹的手指,往烟头处一弹,缕缕的青烟从烟头处飘起,说不出的酷炫帅气。 看着一脸震惊和崇拜的陈超,西卡中尉也略有些得意。 “想学吗?很简单,等你什么时候达到战将高阶了,自然也就会了。” 陈超无言。 西卡中尉继续说道:“这可是泡妞把妹的无上法门,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一直都没学会。”西卡中尉在陈超期待的目光下,很是老实不客气承认了。 看着陈超,西卡中尉叹了一声,说道:“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有可能。” 陈超看着一直和他絮叨的西卡中尉,恍如从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这还是那个平时训练无比严格的西卡教官吗! “千万不要死了,抽完这根烟,就回去睡觉觉吧!” 西卡中尉笑着离开,留下风化在空气之中的陈超。 雨下的太大了,眼前一片朦胧。 凭借人类的目力,在这漆黑的深夜中,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盯着从军用夜视生命检测仪的屏幕,盯梢的哨兵,一人看着漆黑丛林,一人看着屏幕。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他们一惊一乍。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排遣来自黑夜的恐惧。 云笑天没有睡着,躺在地板上。 战甲有最简单的恒温系统,在非极端的条件下,能保持在一个合适人体的温度。 许是累的太狠了,海山已经睡着了。 隔着面部的的结晶面罩,仍然发出一阵阵的呼噜声,云笑天无奈的摇摇头。 海山的呼噜声,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云笑天正躺在地上,认真的偷听着木屋外聊着天的海忍冬和和欧阳半夏。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能是害怕吵醒屋中的海山和云笑天,。 当然,其实云笑天一直是在装睡的。 本就听不太清楚的云笑天,在海山的呼噜声的干扰下,更是什么也听不清。 云笑天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却无法被满足,恨不得立马堵上海山的口鼻。 他狠狠地看着一脸安详,睡成死猪样的海山,心中无奈。 不过,云笑天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欧阳半夏和海忍冬真的很熟。 但是平时,众人在一起的时候,却并不怎么会表现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们之间确是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 海山说的话,未必是空穴来风。 无论是屋外的雨声,还是屋内的鼻鼾声,云笑天都无计可施。 他总不能跑到墙角偷听,以海忍冬和欧阳半夏的警觉。 只要他稍有异动,必然就会被发现。 心中痒痒的云笑天,无奈只好清空心思,沉入睡梦。 经过一天的忙碌,大家都已经很累了,云笑天自然也是如此。 淅沥沥的雨水下,星都仍旧是灯红酒绿的,虽已是深夜。 总有些夜行的人,不知从何处归来,又或者不知想要寻去何方。 数百公里外的血柳丘,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处处的营地,一处处的哨卡,把整个血柳丘铺得密密麻麻,像一棵棵的棋子,围猎着困入其中的猎物。 即使是困兽,尚且会拼死犹斗,况乎谁是困兽,也犹未可知。 对于血柳丘中的异兽猛禽,这几天山林中严肃危险的氛围,让它们很难受。 己经有不少的异兽猛禽,莫名的死于密林各处。 现在的血柳丘,已经不是它们熟知的的血柳丘了。 它们中的不少,已经向血柳丘的四周逃离。 绝大多数还是都躲在自己的巢穴中,隐秘不出。 对于血柳丘中所有的生灵而言,这场骚乱,越早结束越好。 生死间的恐惧,在所有的生灵之间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