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彘这么一闹,两人开始忙碌的搓洗猪下水,异样的气味迷漫空气之中,却覆盖不了那异样的气息。 当池仇的手不小心覆盖到周容的手,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那个小彘口无遮拦,你别介意呀。” “我介意啥。”语气明显颤了一下,马上快速的偷瞄了池仇一眼:“不过说真的。” “嗯?” “你那是不是真肿了?” 池仇说不出来,蹲在哪里挪了挪屁股,那姿势一般男人都懂。 黑色的夜,让少妇的羞涩得以隐藏,周容坏笑地说道:“要不要奴家帮你消肿呀?” “你……你说啥呢?”池仇不敢直视周容,论相貌,她谈不上倾国倾城,祸害苍生,在所有认识的女子当中,稍作比较周容应该于葛姑类似,成熟而妩媚的款款,葛姑那逼人的波霸神乳、那感性的嘴唇,就连同愚禅师见着了也忍不住打一声佛号,更枉顾他人了。 周容不同,她身量娇小,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身材,在粗制布衣之下却隐藏着别样的风情,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有料。 周容略带放肆的低头去瞄池仇裤裆。 为了方便清洗,火把早已从岸边移到了水中,水下的泥潭松软,火把很容易立柱,而池仇那精力十足的物什也跟那火把一样,早已一柱擎天,被池仇用各种蹲姿压抑着,然而顶出大帐篷,仍然非常明显。 周容不由得吃吃一笑,流露出一个吃味的眼神,然后妩媚地舔了舔嘴唇,表示她已经看清楚了:“真的有蛮肿咧,这样子干活也很不爽利吧。” “还好、还好……”池仇实在觉得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雨带梨花,现在就敢调戏男人,难以理解。 池仇怯怯地回道,声音低沉的似乎在对“猪下水”说话,玩味的眼神看了周容一眼。 想起那晚那销魂,至极的滋味、想起当时周容楚楚可怜的眼神,现在却宾主相易,成了她在戏谑自己。 池仇就好像犯错误的学生,脸顿时臊红一片。不过说真的,方才周容表示她并没有跟其他人有逾越的情意,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 让一个古典少妇变得情动玩火,极大的满足了池仇的成就感,却也增加他的罪恶感。 周容见状,呵呵一笑,自己主动求欢的场景让她心跳也有点加快,这样的话,就算是对自己相公? 周容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够说得出来,不过在河间,男女之事并非像江南那般讳莫如深,她长期混迹于河间民妇之中,虽不参与她们的讨论,但潜移默化的熏陶可不算少,也有一些近墨者黑的苗头,否则按照一些江南女子的个性,那些丑妇所说的话,已经足以让她死节很多次了。 不过多少年恪守女则、相夫教子的习惯,还是让她难以维持“女流氓”的气度。 男子没有应对,她也似乎找不到话了,尤其是两人手上依然有腻乎乎的猪下水,此情此景,都不适合暧昧蔓延,周容幽怨的说道:“那一天是你嘛?” “好像是我。”池仇略带敬语的说道:“那天喝醉了,得罪了周容姐姐。” “我很老吗?”周容不理解池仇嘴里的姐姐、妹妹的含义,在她看来,姐姐就是姐姐,妹妹就是妹妹,是年龄的区分的绝对标尺,她哪能理解“小姐姐”的真正含义。心中不免怨念,其实她才二十四五,虽然她女儿都已经八九岁了。 当女人问男人:“我很老吗?”这个回答无论古今有着通行的答案。 池仇自然也会这么说,他还再加上一句:“其实二十多的女子最有风韵。” 周容啐了他一口,别过红彤彤的脸蛋,低头搓起了猪下水:“赶紧的,小彘估计在等着呢。” 池仇才想起这茬子事,手上不免加快了一些,碱水除味后,再用清水洗干净,撕下油脂,清洗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周容拈起一段,凑在鼻子闻了闻:“还真是的,那股子腥臊味还真去掉了。”然后极有韵味的说了一句:“比你那里好闻。” 池仇听了手一抖,手上的猪下水居然扑在了鼻子上,惹来周容一阵阵脆笑,给黑色的夜带来一丝明亮。 帮着池仇将桶子拎回界堂,池仇走路那份憋屈样,让这一段路,是周容最快乐的时光。 进了界堂,小彘上下打量,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池仇的腰下部位。而第花则把目光定格在周容身上,小彘回来,已经嘴多,说是池大叔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不过此时,第花才晓得这女子是许秀才的娘子。 周氏和池仇的关系,普救堂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第花忍不住打量,转而一脸疑惑的看着池仇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语气里酸酸的,似乎不太对劲! 也难怪,池仇与周氏有没有关系,第花并不清楚,其实也不大在意,今日领了回来,还是夜半时分,就不由不心中计较一番,周氏可是有夫之妇,大晚上的往人家家里跑,成何体统? 池仇脑子一急,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总不能说自己和她“交易”出感情来?且如果是那样,就更说不清了。回来的路上脑子和身体里那个烦乱,也忘了编点啥理由。 这时候,周容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今天见到池大哥在井边忙,就帮了一下忙。顺便听说他的猪下水有秘方,第花妹妹已经生了灶火了,就想尝尝鲜。” 池仇暗暗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彘也在一旁起哄,看来想吃东西,想疯了。 第花和葛姑经不住她们这位小少爷的缠绕,不再纠缠周容,进厨房去了。不过周容惊奇的发现,她们不过是打下手的,真正的大厨居然是池仇。 系上一块破布当作围裙,池仇将猪大肠放到锅里翻炒。 趁着这个档口,周容参观了一下界堂,简简单单的受戒堂,此时已经有了些许生气,原本的罗汉像早已被敲掉,他们利用底座的石台再加上一些草料和木板搭成一张床,看那个长度,应该就是池仇所睡的床了。 而在另一边,则用几根柱子外加一些破布烂丝,搭了一个三四米见方的区域,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新建的土炕。 这么大的土炕?周容啧啧称奇,就算是三四个人睡在上面也不觉得拥挤,这应该是两位妇人和小孩的睡觉的地方,周容不免心伤,自己嫁人那么多年,自己相公何曾想过她的冷暖? 池仇和第花一家的关系,不过是路人相逢,就连那半路夫妻都算不上,人家却宁愿自己睡冰冷的草褥,也要给别人搭好土炕,相较之下,周容如何不黯然神伤。 屋子不大,又没啥隔间,一眼就参观完了。来到屋外,新搭的厨房贴着墙,是用栅栏围着的,冬天做饭可能会有些冷,池仇在里面炒的热火朝天,在栅栏的间隔中,周容已经看到锅里已经炒出不少油,剩下肥肠,因为炙烤和脱水,卷曲一来,肉香味传来,看着那炒得油光光焦黄色的大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厨房里的第花见到栅栏外的周容,有些警惕的扯了扯池仇的衣角,池仇毫不在意。 第花不依:“许娘子若没事,就在堂屋里坐着吧。” “我且看看?” “你想偷师?”第花本对池仇做猪下水并无信心,现在扎扎实实的香味,已经勾起了她的味蕾,尤其她是知道池仇打算用这个“方子”赚钱的。本能的不愿意周容在一旁。 周容听了吓了一跳,不就是家常菜吗?谈何偷师?“都说君子远庖厨,第一次见男子炒菜,好奇看看罢了。” 池仇见第花脸上怒气,这才恍然大悟,厨子做菜,从来是不让人围观的,尤其是最后的秘方,一定要把在自己手里,他到没有那样的戒心:“男人掌勺和女人有啥区别,周容,你过来给我指点指点。” 听到池仇邀请她进去,周容满脸不解。 “你干什么叫她进来。” “我不大会炒呀,你会吗?” 第花翻了一个白眼,谁平常吃猪下水,她的厨艺也就蒸鱼还不错,其他的一概免谈,更何况是“炒”。 第花家本就是舟人,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一群人,即便做了人家的女婢,工作的主要还是带娃娃,厨房她是不怎么去的,以前领主家也不会喜欢吃舟人做的菜。 周容绕了一圈,来到这个厨房,简陋却不简单,但是莫名的觉得喜欢,二连灶,而且还是两个,这对一个四口之家来说,太奢侈了,他们现在用的是二连小灶,还有一个二连大灶,贴着墙,上面架了一个大锅烧的开水,咕嘟的猪肺、猪肝。 “你这是?”周容有些子花容失色,一般家里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厨房,转念一想,有些子明白了:“你打算卖做好的猪下水?” “怎么样?”池仇有些得意,这个厨房他可以做的这么大,就是为了“猪杂”大计。 看着堆在墙角的白萝卜,还有满地的蒜、姜、葱、一些她都叫不出名字的香料,甚至还有一袋子粗盐,周容再笨也晓得这不是为了“一餐饭”那么简单。 第花满脸郁闷,她是不相信池仇能够清理好猪下水,以为是什么祖传的秘方,不好窥视,于是留在屋里用烧制碱水,没想到这池仇居然一点都避嫌。 周容对炒菜颇有心得,起先指点池仇翻炒,后来干脆自己上手了。 第花将池仇扯到一边:“你不是打算做买卖吗?这些都是秘方,你一点也不防备?” 池仇摊开双手:“防备啥,我知晓的怎么做好吃,怎么做?火候多少,用多少料?卤多少时间?完全没有概念,难不成我一个人折腾呀。” 池仇不在意的笑了笑:“会清洗,不代表会做呀。笨!” 第花一脸委屈。 周容也算不得大厨,不过也在山里帮过大席面,尤其她家,不少乡娃子上个学往返二三十里,午饭自然是她娘弄,她在旁边少不得帮忙,与池仇简单沟通后,大概明白要做些什么,其实大厨的主要职能就是合理搭配灶台,根据不同食料的烹饪方式,确定开火大小和掌握时间。 这一点上,周容明显比池仇高一个档次。 虽然并不清楚卤水用来做什么,但她明白卤煮所耗时间最久。 在周容的建议下,加入桂皮、香叶的清水开始大锅蒸煮,不成型的卤水舀出一小锅放在小灶上,将一小部分猪大肠放进去,煮一刻钟,在焖煮一个时辰,这部分主要是用来实验的。 第花也被指使着加柴,调火,三个人在厨房忙乎起来,时不时带一些争吵、商量,抱怨,总之小厨房里热闹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