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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内藤如安(一)

锦衣月明 慈悲无敌 7447 2024-07-03 23:27
  两位朝鲜王子顺利返回王京后,身在釜山的沈惟敬立刻派人上书兵部尚书石星,请求倭国方面的议和代表前往北京同大明商讨议和事宜。  石星立刻将此事奏明圣上。  明神宗同意倭国方面的议和使节进京议和。  沈惟敬得知朝廷方面已经同意倭国方面的议和使节进京谈判后,立刻和倭方派出的议和使小西行长的家臣内藤如安一起,动身赶往北京。  和沈惟敬、内藤如安同行的还有加藤美智子,她此行的唯一目的,依然是监视沈惟敬。  就在沈惟敬和内藤如安正在赶往北京的途中,一封由驻朝鲜锦衣卫发出的密报已经到达锦衣卫指挥使骆石印的手中。  骆石印看完密报,立刻赶到宫中,向明神宗汇报。  乾清宫内,明神宗召见了骆石印。  “骆卿,觐见寡人,不知有何奏报?”  “启禀圣上,臣刚刚接到驻朝锦衣卫密报,两位王子在被倭国人送交朝方的途中,受到刺客袭击,险些丧命。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不明刺客极有可能是倭国人。”  “噢,竟有这等事情。如此看来,这倭国蛮夷也并非铁板一块,这对我大明来说,应当是个好消息。”  “是,圣上英明。”  “还有什么好消息?”  “对于倭方此次前来议和的议和使内藤如安,我驻朝锦衣卫对他的身份、性格、喜好等做了详细的了解。”  “讲。”  “内藤如安,别名小西飞,祖籍倭国京畿地区八木城,早年追随侵朝倭军第一军总指挥小西行长,成为小西行长的家臣重臣。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议和使,完全得力于小西行长的大力推荐。此人生性机灵乖巧,巧言善辩,善于察言观色。”  “那他有没有什么弱点?”  “有,此人乃是一位贪图享乐之人。”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投其所好,等他到了京城,先让他好好领略一下我大名的繁华,让他尽情享受享受京城的美食美色。至于议和嘛,不着急,慢慢来。”  “是。臣明白。”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退下吧。”  “是。臣告退。”  骆石印退下后,明神宗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件古玩把玩起来,口中吟道:“此间乐,不思蜀。”看来,针对即将到来的倭国议和使,他已经拿定主意要用北京的秀丽繁华让对方乐不思蜀,进而起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沈惟敬和内藤如安本可以从釜山出发,走水路直奔大明。但沈惟敬没有直接走水路,他和内藤如安先是到达王京,在王京城停留数日后,再一路向北,取道水路赶往大明。  沈惟敬之所以做出如此安排,完全是出于一己之私心。两位王子顺利被放回,沈惟敬自认为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他要借此机会,好好地让朝鲜方面出出血。在他的心中,无功不受禄,是君子;有功不受禄,则是傻瓜。  朝鲜方面面对这位大明议和使自是不敢怠慢,上至朝鲜国王下至领议政柳成龙和左议政李山海,无不对沈惟敬感恩有加。  面对朝鲜方面相关人员为感谢自己而送来的金银财宝,沈惟敬无不一一笑纳。从王京城离开时,沈惟敬可以说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此次王京之行,最让沈惟敬感到满意的并不是得了多少财宝,而是终于如愿以偿地和李山海送上门来的,上次没能吃到的那位小宫女来了一晚痛快淋漓的**高唐。  虽然加藤美智子跟随沈惟敬同行,但在李山海和沈惟敬的巧妙安排下,沈惟敬还是顺利地摆脱了加藤美智子的监视,将那位小宫女吃到口。整个晚上,沈惟敬雄性勃发,将那位小宫女弄得娇喘连连,香汗淋漓。  从王京城离开时,沈惟敬对李山海自是感激万分。  两个月后,沈惟敬、内藤如安和加藤美智子三人抵达山海关。  山海关驻兵头领游击将军马贵不敢怠慢,在游击  将军府凉亭内,设宴款待沈惟敬、内藤如安和加藤美智子三人。随行的其他人员,则被马贵安排在凉亭外不远处的酒桌上就坐。  “沈大人远涉千里,奔赴异邦,肩担议和重任,辛苦,辛苦。来,末将敬您和另外两位友人三杯。”刚一坐定,马贵举杯向沈惟敬和内藤如安及加藤美智子敬酒。  沈惟敬客气几句,连干三杯。  内藤如安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美酒佳肴,连干三杯酒后,不等主人发话,便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胡吃海塞起来,而且一边吃,一边对桌上的美食赞叹不已。  “这位仁兄还真不客气……好好,我喜欢。”马贵看着内藤如安难看的吃相,哭笑不得。  沈惟敬欺负内藤如安听不懂大明语言,他伏在马贵耳边,带着满脸坏笑,低声说道:“他呀,偏邦小民,没见过世面,嘿嘿嘿。”  “嘿嘿嘿……”马贵故意看一眼只顾低头大吃的内藤如安,随着沈惟敬一起坏笑起来。  加藤美智子自然听懂了沈惟敬贬损内藤如安的话语,她瞪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内藤如安,希望制止他的不雅吃相。  内藤如安依旧不管不顾,低头海吃。  加藤美智子无奈,只得低头不语,心中暗怨:“关白大人怎么派出这么个白痴担当议和使节?真是丢尽了大和民族的脸!”  月色当空,微风轻抚。  沈惟敬几杯美酒下肚,顿感神清气爽,他拍一下坐在身边作陪的马贵的肩膀,朗声说道:“马大人,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山海关,你的游击将军府竟然如此豪华气派,恐怕京城里王公大臣的府邸,也没有你这儿好啊。”  “嘿嘿嘿。沈大人言重啦,想我马贵只不过是一区区边防守将,所辖范围也就芝麻粒大小,俸禄就更不用说了,哪有闲钱修建豪华府邸门面呀。”马贵干笑几声,自谦道。  “你这地方还不够好吗?你看,楼宇雕梁画栋,院内假山、鱼池、游廊、凉亭无一不缺。就拿咱们就坐的这座凉亭来说吧,没有几千两银子,是建不出这么漂亮的凉亭的。哈哈哈。”  “沈大人,来来来,咱们喝酒,不谈这些。”马贵从沈惟敬的话中似乎嗅到某种不祥的气息,赶紧转移话题。  “好,好。咱们一起喝。”沈惟敬举起酒杯,环顾一周,示意在座的内藤如安和加藤美智子共同干杯。  “喝。好酒!”内藤如安将酒喝下,口中赞道。  加藤美智子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小口酒,然后放下酒杯,没说什么。  “马大人,你我虽然都是游击将军,可我这个游击将军就是一个空职,没法和你比呀。”沈惟敬眯着眼睛,似在自言自语。  “沈大人,可别这么说。您现在可是朝廷的红人,谁见了您,不都得敬重三分。沈大人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啊!在下将来还要仰仗您这棵大树飞黄腾达呢。”  “好说,好说。只要我沈惟敬将来能够有所建树,自然忘不了你老兄。”  “哎哟哟,那我先谢谢沈大人。来,我再敬您一杯!”马贵举起酒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沈惟敬意味深长地望着举杯的马贵,闭口不语。  “……哦,明白,明白。”马贵犹豫一下,立刻读懂了沈惟敬眼中之意。  这游击将军府是马贵利用克扣的军饷兴建的。方才沈惟敬的一通话,让马贵甚为担心。想这沈惟敬虽然官职不高,可毕竟是上面来的人,要是他回京后,在哪位高官面前说上几句对自己不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谓做贼心虚,望着沈惟敬的眼神,马贵放下酒杯,心中暗恨道:“看来,自己方才的不祥预感是对的。自己不出点血,是过不了沈惟敬这一关的。这个老家伙,雁过拔毛呀!”  “沈大人,尽管放心,我为大人准备了五千两银子,待会儿,找机会将银票送到您的房内。”马贵将脸贴到沈惟敬耳边,小声说道。  “马大人,你太客气了。  哈哈哈,来,喝酒。”此时,沈惟敬才举起酒杯,同马贵干杯。  “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趁沈惟敬和马贵私聊之际,加藤美智子用暗含愠怒的语气,小声提醒只顾低头海吃的内藤如安。  一路走来,加藤美智子对内藤如安这位出任大和民族议和使的年轻人,甚是看不顺眼。她真弄不明白,一向杀伐果断,知人善任的关白大人,这一次怎么指派内藤如安这么一位窝囊废担当议和大任?  可生气归生气,加藤美智子此行的任务是监督沈惟敬,至于内藤如安,她是无权干涉其行动的。  “嗯嗯,好。嘿嘿。”听到加藤美智子的提醒,内藤如安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给加藤美智子送去一个勉强的傻笑。  加藤美智子看着内藤如安一脸的傻气,顿生无比的厌烦,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将头扭向一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惟敬觉着有些无聊。在酒桌上,只有他和马贵两人聊天。加藤美智子看起来情绪不高,整个宴席中几乎一言不发。内藤如安的兴趣只在满桌子的美食上,也很少言语。  马贵自然看出沈惟敬情绪有些低落,为活跃气氛,他开口对沈惟敬说道:“沈大人,你看……要不要找人来唱唱小曲,乐呵乐呵?”  说实在的,自打从王京动身后,这一路上,沈惟敬每天面对的,不是高山峡谷,就是激流险滩。唯一能够给他带来些许乐趣的,就是同加藤美智子的**之欢,除此之外,别无乐趣可言。  对于沈惟敬这样一位在北京城吃喝玩乐惯了的浪荡子来说,枯燥乏味的行程时常让他难以忍受,所以,沈惟敬一听马贵说找人唱曲,顿时来了兴致,他开口说道:“不知马大人这里有什么拿手好戏呀?”  “昆曲如何?”  “好呀。你这府中有这样的艺人?”  “巧了,还真有两位。”  “你这是从哪弄得?”  “前几日,我夫人在府门前救下两名年轻女子。当时,这两位年轻女子饿晕在府门前,我夫人一项乐善好施,便命人将她们抬进府内救治。  “等她们醒过来一问,才知道她们是姐妹俩,是从南方地界赶来投靠亲友的。结果来到此地,亲友没找着,身上的盘缠也花光了。我夫人看两人可怜,便留她们在府内干些杂活。  “没想到,这姐妹俩竟然是两位昆曲艺人。闲暇的时候,她们二人就会给我们夫妻两个来上这么一段。咦,两人演得贼好。我这就让她们上来,给大人您还有这两位倭国朋友来上几段。”  “快去,快去!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小薇,去,告诉贾静和贾芸,今晚大人我有贵客,让她们过来给客人表演几段。”沈惟敬对身后的侍女命令道。  “是,大人。”  侍女走后,沈惟敬见内藤如安已经吃得直打饱嗝,便对他调侃道:“小老弟,我们大名的美食味道如何呀?”  “嗯,好吃,好吃。我从来没吃到过这样好吃的食物。”内藤如安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  “这算什么,等到了北京城,我请你吃满汉全席。那才是真正的美食。到时候,撑破你的肚皮。”  “真的?老哥。那我先敬您一杯。等到了北京城,您可得领我好好玩玩。”内藤如安兴奋地端起酒杯,向沈惟敬敬酒。  “行啦,咱们别喝了。待会儿,可有好戏看。”沈惟敬此时心思全在即将上演的昆曲上,对酒食已经失去了兴趣。  “好戏,什么好戏?”内藤如安问道。  “这个……”沈惟敬一时想不起如何向内藤如安翻译“昆曲”一词,便随口说道:“就是一种戏剧剧种,就像你们倭国的能剧(日本古典戏剧剧种)。”  “哦,我明白了,就像我们国家的能剧那样,说唱表演,是不是?”  “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沈惟敬看着一脸认真的内藤如安,有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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