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琉璃抬头看着约莫五层楼高的静修室,深深吸了口气。 “进去后,紧紧跟着我,不可乱走。”涧凡臻嘱咐曼琉璃。 曼琉璃紧张的点点头,这静修室在她眼里怎么看都觉着像座庙宇。 涧凡臻轻推门而进,曼琉璃为了不想刚才的事再次发生,故意与他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曼琉璃刚进静修室,身后的门瞬间关闭,室内的烛火迅速自燃。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有两尊栩栩如生的金身神像直达屋顶。 曼琉璃环视一圈后,发现构造呈环绕型,书都在二楼以上,一楼全部用来为两尊神像奠基。 “过来行礼。”涧凡臻打断曼琉璃思绪。 不知是神像过于高大还是过于传神,曼琉璃面对这两尊神像竟敬畏之感油然而生。学着刚才涧凡臻行礼的样子连拜了三次。 涧凡臻见曼琉璃这次倒也听话,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牵制术流纹,便不动声色的收了还回去。 涧凡臻带着曼琉璃绕过神像向二楼走去。 静修室过于太静,连他们两人的微弱的呼吸声都觉得刺耳。 曼琉璃忍不住好奇。 她见过的庙宇里,都是大佛当中,众神两侧,从未见过两神并立中央。碍于环境,便小声开口询问:“这是供奉的那两位佛还是菩萨?” 涧凡臻心惊,他万万没料想到她竟然敢在神明面前亵渎神明。 立即转过身,目光冰冷看着曼琉璃,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你不知她们是谁?” 曼琉璃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佛教的传入和发展大约在两汉之际,所以涧凡臻并不知佛。曼琉璃想解释,可竟无从说起,干脆悻悻的摇了摇头。 涧凡臻见曼琉璃竟然被自己吓的一哆嗦,心中一软,平静了心态:“羲和神,望舒神。” 曼琉璃觉得熟悉,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神话书:“掌管昼夜的太阳神和月亮神?” 涧凡臻有时候很疑惑,比如此刻。有些事情他认为她应当明白的很,可她却一问三不知。又有些事情,他认为她不该知道,可她却了然于心。 涧凡臻不再答话,转身便进了一个小隔间,曼琉璃快步跟上。 “光线好暗,有没有多余的蜡烛。” 涧凡臻没有理她,绕过她,推开了窗户。曼琉璃没跟上光透进来的速度,眼前有了重影。 等她缓过来,看见涧凡臻已经开始伏案抄写了。 曼琉璃也爽快的坐在旁边一小桌子上准备奋笔疾书,可是第一行就把她难倒了。 她尝试了多种方法,想把这一句念全,奈何无果。 “那个……我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曼琉璃小心翼翼靠近涧凡臻,“这个字……它读什么?”,说着拿给涧凡臻看。 “聪。”涧凡臻目光轻斜。 他真的要开始想办法如何应对曼琉璃每次的出其不意。 “聪?”曼琉璃先是吃惊,后又茅塞顿开心道:“也对,看着也蛮像的。” 而后不自觉读出了声:“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第一句读顺后,曼琉璃心里一阵感叹定这院训之人如何深明大义,如何思谋远略。 啧啧了几声,对涧凡臻说道:“你们这院训可以啊。看时要思考看明白了没有,听时要思考听清楚了没有。待人接物时,要想想脸色是否温和,样貌是否恭敬。说话时要想想是否忠实,做事时要想想是否严肃认真,有疑难时要想着询问。气愤发怒时要想想可能产生的后患。看见可得的,要想想是否合于义。” “你是何时习得了关于隐藏本性的咒法。”涧凡臻听曼琉璃分析完,冷不丁来了句不关上文的话。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她即一概不知,却又能迅速做出判断得出结论。 在狌林如此,问段泽洋何以得知自己姓名,以及步步紧逼段泽洋身世亦如此,现又不认神明却又能准确无误说出神明职责,不认院训又能准确无误解读。 “什么?”曼琉璃虽然嘴上疑惑,但心里已经闷闷想想道:“上次直白问,这次还直白问,你让我怎么和你说。现在你们本就觉得我有疯病,我要是说了,岂不立马处理了我。” 这时又听涧凡臻道:“所有之事。” 曼琉璃觉得无语,叹了口气,扶额:“我得了失心疯,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