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爷子见苟安如此承诺,自然是乐开了花儿,说道:“瞧您说的,为朝廷分忧乃是百姓的职责,老夫又不是单单为了那一块儿匾!”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米老爷子那副嘴脸却早已将他的内心出卖,苟安对此看在眼里,这米老爷子贪图名利,凡是讲究脸面,长以曲长宁之少年玩伴自居,更有甚者称其为‘曲长宁的结拜兄弟’ 不过实际情况只有米老爷子自己知道,他与曲长宁当年就只是一个村儿的,上私塾时三年下来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架不住人家米老爷子扯虎皮做大旗啊,就这样连哄带吓唬的,他米家的庆丰年产业更是无人敢惹,不过曲长宁每天日理万机,有人借着他名头攀关系的人多了去了,故而也就懒得理会,索性米家还算会来事儿,每年都给曲长宁孝敬银两,故而曲长宁才想起原来小时候念私塾的时候还有这么个同窗…… 随后这群人销账完毕后,便将各自退去,此时刚过正午不久,但这所屋子却是早已不见一个人影,外面的笙乐班子照常的吹着喜庆的曲调,但苟安的内心却总是不得安宁,匆匆去往小门,坐上自己的马车,却只见一把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苟大人,你好啊……” 说话的是一个蒙面人,苟安此时大惊,说道:“来人,救命……”苟安刚说完,就只见蒙面人一把堵住他的嘴,说道:“在叫我让你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好了,车外的小兄弟,可以出发了!” 门外车夫打马而走,车子便驶出龙兴镇,在郊外的一处小路上,那车夫说道:“大爷,这里四下无人,您看可以了么?要是可以的话就请您放我离去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这家里可不能没有我啊!” 此时车内的蒙面人呵道:“滚吧滚吧,记住我吩咐的话,你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便找上门杀了你,我已经记下你的相貌了,不要质疑我一个职业杀手的工作能力,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那赶车人连忙离去,这时候蒙面人才开始打量着苟安,吓唬的说道:“好了,四下无人,也是该办事儿了,说吧,你想怎么死?”蒙面人说吧用匕首的刀面拍了拍苟或的脸颊,冰冷的刀气让苟或不由的心头一颤,连忙说道:“这位……好汉,你杀我可以,但是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蒙面人见状冷笑道:“你想套我话?不好意思,我们鬼蛇卫从不说废话……”蒙面人说罢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惊恐的看向苟或,说道:“可恶,你这个人真是太狡猾了,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要杀了你!!!” 说罢蒙面人便拎着苟或的衣领按到在地,持刀便要刺向他的胸膛,而苟或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是你自己说的啊喂……”苟或此时欲哭无泪,但想到鬼蛇卫乃是云千乘账下的杀手后,便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心想:可恶,莫不是如今想要杀人灭口?!!曲帅,誉王,你们竟然如此歹毒?! 此时苟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蒙面人推开,拔腿就跑,听闻鬼蛇卫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自己能从他刀下逃生莫不是自己最近练武有成? 不过眼下容不得苟或多想,而身后的黑衣人冲上去说道:“你竟如此狡猾,我要杀了你!”不过那人叫的虽凶,但只是追了两下便放任他离去,而劫后余生的苟或不由的亲信自己福大命大,但一想到鬼蛇卫要来杀自己,顿时寒心无比,暗骂道:“莫不是曲帅想把我当做是弃子?!好让宣平侯来此查案的时候死无对证?!!曲帅阿曲帅,当初让我停止供应粮草的是你,如今要杀我的也是你,你们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此时苟或在想到之前从京中传来要自己销毁当地官员连横贪墨的账本后,便是更加坐实了这个想法,苟或此时越想越气,说道:“你们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我苟或也不是你们任人拿捏的人,大不了我们来个一拍两散!到时候我把事情奏明宣平侯,看你们谁还敢把我怎么着!” 或许这便是精神高度紧绷之后的作用吧,如今苟或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但他却忽略了验证鬼蛇卫的真假,而此时那位蒙面人坐在马车上看着苟或离去的背影,反而摘下面纱,叹气说道:“徐狂,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九零看看 这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行衍,他与徐狂的计划很简单,那便是用反间计让当地的势力进行内斗,好让自己想得知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最好的方式,那便是在于挑起苟或对朝廷的不信任,而此时此刻恐怕徐狂正在拿着自己的符节前往当地临时建立的筹粮官署衙门了吧?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就说这徐狂,长袍纶巾的他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官署的椅子上,把脚抬的老高,一旁放着自己的酒葫芦,随后大喝道:“督粮使何在?!这都过去多少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此时一个小吏恭敬的在堂下说道:“启禀侯爷,我家大人去那米府赴宴了,相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赴宴?” 徐狂笑道:“你家大人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了还有这般闲情雅致!速去通禀,告诉他,要是在不回来见我,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徐狂的话很不给这帮人面子,单官署上下却无一人敢违背他的话,毕竟这三皇子谁也没见过,何况人家拿着官府的文书和金袋符节,这些个小吏们见了还不把他当祖宗供着啊!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那正是苟或,他一进官署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恰好被师爷钱三水堵了个正着,只见他问道:“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苟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去外面避避风头,这龙兴镇是不能呆了,念在你跟我多年有功,那包裹里有些银两,你拿去吧,莫要与其他人说见过我!” 苟或背了包袱连家小都不顾便要逃窜,只见钱三水问道:“大人啊,您今天出去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去了趟米府怎么成这样了?再说了,那账目如今您也留有存根,不怕宣平侯贸然杀你你还有何后顾之忧啊……” 钱三水知道自家大人一向见风就是雨,更是出了名的狡兔三窟,此举一定是朝中又有什么变故,只见苟或说道:“呵呵,是啊,这下宣平侯要不了我的命,鬼蛇卫反倒是要杀我灭口,要不是你老爷我跑的快,怕是如今早就曝尸荒野了,你别挡路……” 说罢苟或背起包袱就要走,却被钱三水拦住,指了指大堂的门口说道:“我的大人啊,如今宣平侯就在大堂坐着,你回来的消息怕是早就被下人报给他了……” “你怎么不早说!” 苟或有些生气的说道:“难不成天要亡我么?!钱三水,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到底该怎么办?!”苟或如今有些急病乱投医,之前的从容荡然无存,或许曲长宁就是他最大的安全感,如今这份安全感消失殆尽后,整个人也便的急躁了起来…… 不过有人比他更急躁,那便是假扮云行衍的徐狂,摇着扇子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来到了后堂,然后吱呀的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身上略带酒气的男子摇着扇子醉眼朦胧的看向正在思考退路的二人,说道:“苟安,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