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而今,他想要混入河南境内怕是有些难度,遂而三人打扮成来往的客商,云行衍戴着斗笠,身披麻布衣,徐狂苏烈二人同理,几人来到关口,巡查两人之身份,二人都顺利通过,唯独云行衍……云国对户籍管控格外严格,每家每户都有用竹片特制而成的身份信息,上书姓名籍贯,若是丢失后便只能在当地官府补办,但程序十分麻烦,又要让人通知户籍所在地的官吏开出证明,又要将这个人当做可疑分子看管起来,但是云行衍身为皇族,总不能把自己的金鱼符节又或者是徐州提督的调兵虎符拿出来吧?事实证明这两样都没什么用,金鱼符节等于不打自招,调兵虎符……全徐州城也就八百个兵,调他们造反人都不带的看你一眼! 或许有人会说,随便抢一个人的身份名牌不就可以了么?犯得着这般小心翼翼么?只不过古代的身份证其实是有讲究的,上面会写清楚你的性命籍贯,体貌特征,比如说是桃花眼还是丹凤眼之类的,基本上是几年一换,可见古代也是对人口户籍管控十分严格的! 此时在夏邑城外的茶摊前,云行衍坐在那里等着探查消息的苏烈归来,只见徐狂说道:“主上,此次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封疆大吏未经许可严禁离开辖区擅自回京,您这样回去,是下定决心了么?” “有关系么?” 云行衍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下决心的问题了,而是留在徐州早晚会被齐国与金陵两股势力给吞噬,我那父皇打的真是好算盘啊,无非就是害怕我去跟云天清争皇位罢了,不过他想用这种伎俩把我困在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拼的的个两败俱伤,我也誓要为皇!这是我自己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区区夏邑城关焉能阻我?如若不行,我便拆了他!”云行衍自信满满的握紧手中白虹长剑,眼中却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或许此刻,他对于武帝之间最后的一丝亲情也都燃烧殆尽了吧? 当天傍晚,在关门紧闭之前,守城的士卒几乎都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回城,忽见城中起火,引得士卒百姓骚动一片,趁着这个空档,云行衍一人一见,将这几个守城的士卒全部斩杀,管他是不是镇守大云疆土的兵,而今国家背叛了他,君父背叛了他,那这些曾经自己所信奉的道义也就彻底该放下了,曾经的他想要抛弃赤子之心却始终无法做干净做决,而今的他……只恨所为之事不够狠! “你……你是何人?来人啊,有人强行闯关!快敲钟警示!” 一个士卒慌忙的爬起身来想要呼喊,云行衍冷哼一声,将长剑拔出,转瞬之间便洞穿了他的胸口,血,溅了他一身,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剑,生来便是要染血的,云武帝不是觉得云行衍难为乱世之君没有丝毫胆气么?那他就证明给他们看! 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苏烈此时在关内搅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出了村落策马扬长而去,至于云行衍,面对只有二三十人守备的夏邑关口,完全无所畏惧,一手横剑,左臂压低斗笠,身后徐狂跟在一侧,但见城楼上的侍卫长鸣鼓吹笙,拿捏了弓箭朝着云行衍吼道:“来人,放箭!他只有一个人,就算在强又有何惧,听我的,列阵应敌!十人结长枪阵,其余人马随我射箭!” “喝!” 大云士卒发出嘶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们声势浩大的一面来,只是……无论江湖斗技,又或者是军阵拼杀,世人之间总是流传着一句话:不入地阶,终究蝼蚁!书袋网 那晚,血染残阳,云行衍一剑破军,斩敌二十八,携徐狂苏烈破关而去,当守备关隘的一千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逃离了夏邑镇,一路辗转,沿着官道行至虞城已是深夜,三人来到一处驿馆,喂饱了马,在此修养一晚准备明日在赶路,要说这地方也是奇怪,这么大的驿馆(并非官办),却是人烟稀少,除了几个客商之外,便是这老板娘,以及几个小厮,这老板生的纤瘦,面容淡雅,可也精致不到哪里去,身穿花红色的坎肩,里面是见条纹状的袍子,一条布腰带随意的扎在腰间,头上别着根不知道是筷子还是什么的银质铁棍,看其步态轻盈,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虽然感觉此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如今已是戌时末(晚上九点),马跑了一天,若无粮草补给,怕是接下来的路就比较难走了,何况虞城县隶属商丘管辖,那里的知府跟自己有过节,又是云子忠的门生,若就此明目张胆入城,怕是有些困难了,但回洛阳就这一条路,遂而让云行衍着实有些犯难! 不过更让他犯难的还在后面,他们三人要了一间房,谁也不敢睡,因为凭借本能反应来说,这家是黑店!因为苏烈在去茅房时途径柴房,很明显听到有人挣扎的声音,以及一些微弱的呼救声,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就没敢管,何况,人有人道,鬼有鬼桥,或许人家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但同样是混江湖的,不能只许苏烈放火,不许人家黑店杀人吧?何况遇到这种事情小心一些肯定没错! 此时三人正要歇息,与其说歇息,倒不如说是将就,由于徐狂并非习武之人,云行衍与徐狂将床让与他睡,自己则是与苏烈面对面坐在凳子上,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两人闭目养神凝练功法,此时只听得外面有敲门声,只见一个老成的声音说道:“几位客官,睡了么?” 云行衍缓缓正眼,朝着苏烈看了看,苏烈当即起身,走去门边说道:“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刚出锅的热水,小的我特意拿上来的,给您二位烫烫脚?洗洗睡的也舒服,不是么?” 得到这样的回答,苏烈询问的看向云行衍,云行衍朝着他点了点头,毕竟越是防备,就越是引人注意,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而今就算有人发现自己逃离了徐州,那恐怕也会在附近搜寻,哪会想到自己早已横跨安徽进入河南境内? 随后房门打开,苏烈拿着开水壶放下,便打发店小二离去,不过之前云行衍就被韩盈夏他们算计过,而今自然是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心头小心应对,遂而拿着暮如霜给的银针在水壶里试了又试,反复确认之后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而今亡命天涯,谁还顾得上泡脚? 云行衍看向一旁睡的正酣的徐狂,不禁对其有些羡慕,诚然,自己在一月之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脱离困境,带着暮如霜远走高飞从此不问世事潇洒的做一对神仙眷侣,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而今自己有了反击之力,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自己,绝对不愿意继续被任人宰割,他要回到京城,联合暮家,做一件自己曾经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 —— 月上梢头,此时在客栈的楼下,小厮指着楼上云行衍他们的房间,对着老板娘说道:“大姐,我打探过,那三人有两个武功不错,我试不出深浅,恐怕已入了地阶,我们还是换个目标吧!” “换目标?” 老板娘说道:“地阶就能让老娘害怕?看到那个领头的人手里那把剑了么?起码是上品,若有此物相助,七天后的武林大会我们定能扬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