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叶落流年度,凯歌再奏雁南飞。 云千乘打胜了仗,这长达数月的叛乱终于得到平息,不过却走了贼首南宫离,茫茫蜀地遍地疮痍,由于成都的沦陷,各地无不缴械投降,朝廷当即派出了官员接手蜀地的一切事宜,不过蜀地百姓很明显是嘴服心不服,但是碍于云千乘的铁血手段,稍有不慎便会遭来屠城之祸,故而也是人心惶惶,为了避免在有当地宗教挑唆民众闹事,云千乘对当地三教的宗庙进行了拆除,并且将所缴获之书卷神像以及相关涉事人员尽数拘捕,烧的烧,杀的杀,蜀地生灵涂炭,小儿听云千乘之名皆不敢啼哭! 这与陈恒之当初所定之战略背道而驰,班师之际,云千乘摆了一桌庆功酒,用以感谢各军团之将帅,至于部署在甘肃,贵州的两路兵马也都收获不小,果不其然抓到了不少万毒宗弟子以及流亡至当地的叛军,虽是大获全胜,但确是血腥味儿十足! 庆功宴上,云千乘看着满屋子的将帅,举杯从案边站起,说道:“这些年,孤拒狼族,战辽东,平叛乱,收川蜀……这诸位皇子之中,可有谁能够胜孤一筹?孤当不当得众卿今日的一杯贺酒啊?” 此时那些逢于拍马,以及那些被云千乘所收服的人们尽数端起酒杯呵道:“大王当得!” 云千乘的目光扫向坐下的这群人,只见以陈恒之为首的众人却是纹丝未动,云千乘此时心中想的是如何赚足威望博得个贤名,故而将手中之酒缓缓倒在地上,说道:“可是这杯酒,孤却不当饮,只因天下未定,狼族未平,蜀地疮痍,田园荒芜,大家这一路行来的成都城是何等的残破?这杯酒当祭赵延,祭王战,祭奠那些为平定克乱而埋骨他乡的将士英灵!孤在这儿,谢谢你们了!” 云千乘说完冲着众人拱手施礼,陈恒之等人这才举杯与众人同喝道:“誉王心系将士,实属大云之福……” 语毕,众人开始宴饮,不过徐狂却有些忧心忡忡的与陈恒之商议道:“誉王虽嗜杀成性,但以今日之举怕是众人都会歌颂他是一位贤德之士,陈兄你虽为伐蜀大都督,可这功劳能不能落实在你头上还是两说啊!如今走了南宫离,你说他要阴损一些留你在此围剿其余叛军,自己率主力班师回朝,我看你怎么办,你早要是听我的水淹成都那这功劳铁定就是你的,也不用像今日这么憋屈了!” 徐狂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陈恒之却是一副心静如水的样子,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好率军拿下南宫离,好将功折罪……”倒不是说陈恒之傻,父亲当年为何吃了败仗还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还不是因为后方掣肘,就连自己这次也险些着了他们的道,也就是说,部队指挥权只有在云千乘手中才有可能让各个督府衙门同心同德,若是单凭自己这不足两万的人马是不足以成事的,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换句话说,从他分兵让孟长安奇袭成都之时,他就已经输了! 如今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第二日,大军便班师回京,然而等待蜀地的,是比以往更加黑暗的云国统治,徐狂策马走在陈恒之身后,看着倒塌的房屋,哀嚎的民众,正如云千乘所言的‘满地疮痍,田园荒芜’若是这里在不注重修养民生,怕是以后的天府之国将不复存在,在看那云千乘,仿佛跟个没事人一般,策马走在最前面,与花月影上官离等人谈笑风生,徐狂心想:此人嗜杀成性且信奉霸道,倘若不加以遏制,迟早会成为比云子忠还要难缠的对手,主上,但愿你那边已经查出了眉目! 反观陈恒之,其虽为居首功,可仗着斩将无数,前期攻克剑阁连下十五城的功绩,回京之后受到的封赏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当然,只要那个姓楚的监军不在无事生非便好,其余将领除了孟长安随陈恒之一同回京外便各自调回了原地,有的则是留在了西蜀,还有的埋入了黄土,陈恒之还记得赵延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也还记得楚峙滥杀无辜的画面,这些他都没对任何人讲,望着天边红日,陈恒之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许诺道:待吾封狼居胥,定拨乱反正,肃正我大云河山! —— 洛阳城内,云行衍回京后先是将调查的结果秘奏武帝,果不其然,武帝大怒,拔剑斩断案头,说道:“怎么会这样?!!竟然有人敢拿军粮去做生意,他们好生大胆!” 云行衍拱手道:“父皇息怒,此事牵扯甚大,儿臣也不敢深入调查,所以……”云行衍碰壁那么多次,这回也学乖了,话说一半藏一半,只见武帝抬眉打量着云行衍,说道:“怎么你也变得这般吞吞吐吐?你也有怕的时候?朕叫你说你就说!” “儿臣遵命……” 云行衍便把自己的推断,与那些落网官员的供词一股脑的拿了出来,证据直指曲长宁,再加上重要认证钱三水也被押入大理寺待审,武帝当即摆手示意:“朕知道了,你忙了这么久,先退下吧,去帮朕把李章义暮恪他们叫进来!”80 “是,那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云行衍躬着身子退出勤政殿,走在汉白玉砌成的道路上,缓缓走下台阶,行至武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云行衍缓缓转身,只见身着蟒袍的云子忠走来,说道:“三哥这是要去哪儿?” 云行衍说道:“去凤阁传话,端王殿下有事么?” “哎,瞧您说的!” 云子忠卖乖道:“弟弟我一向敬重三哥为人,我们又何须如此生疏呢?” 云行衍不清楚云子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说道:“哦?王爷有何指教?” 云子忠道:“指教谈不上,就是想提醒一下三哥,如今二哥被父皇赦免,凭借父皇对他的宠爱,若是不加以制衡,怕是会再度拿到太子之位,届时三哥你往日所受之辛苦将会白费,思月与你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在往后也会被一笔带过……” 云子忠没说完,就被云行衍打断道:“此事早已有了定论,你我休要多言,太子乃一国储君,父皇怎会因私废公,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洗刷冤屈,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云子忠:“哈哈哈哈,看来三哥很自信嘛,不过,你与思月姐姐连儿子都有了,你们真的洗的干净么?” “你说什么?!” 云子忠的话刺激到了云行衍的神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顶在一边的墙上,怒目横眉的看着他,但云子忠还是满脸的笑意,此时一边的侍从纷纷要上前护卫,拔刀说道:“你快速速放开我家王爷,不然我们可就无礼了!” “诶……” 云子忠看向侍卫说道:“做哥哥的教训弟弟是天经地义,你们这几个狗奴才胆敢僭越?” “奴才不敢……” 几个侍卫纷纷低头,而云子忠这时候笑盈盈的看向云行衍,说道:“三哥,我与你并非敌人,先前只是形式所迫,如今局势风云变幻,三哥你是聪明人,应当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的位置被二哥失而复得吧?” 云子忠说罢轻轻的拍了拍云行衍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而云行衍的力气也渐渐松开,冷哼一声说道:“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