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主战派纷纷拍手称快,不过云天赐却说道:“这计策哪好了?就算我们水军够快,能够直取金陵,带谁能保证他上官子墨不会停止攻势呢?若对方不去回援,而是死守,那我们就算打下了金陵,对方也可以南下去司徒家的老巢淮安去躲避,而我们呢?齐国只有一个临淄,若对方不顾一切的猛然进攻,此等分兵之举无疑是让我们乱其阵脚,若到时候朝廷从中插手,那等待齐国的就只有灭亡!” 云天赐的话初闻是危言耸听,仔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而今越国占据徐州,结果便是人家想打你就打你,不想打你了退守便是,但齐国想要出国境去打徐州便是免不了舟车劳顿,等到了徐州怕是也足以累个半死,到时候人家以逸待劳,出兵也于事无补,这也是一开始丞相建议齐王不去请示朝廷直接先斩后奏攻取徐州的原因,此等无主之物,就算是占了,估计朝廷也只能吃哑巴亏,本来就是先到先得的东西,可老齐王却是小心的过头了,非要去京城让齐王世子去请奏以表诚意,结果这下可好,王世子死了,徐州也丢了,而纠结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其实归根结蒂是齐王性格使然,他依靠武艺受到云宣帝青睐,得以赐姓封王,但免不了被说成是穷兵黩武,故而在晚年也是兴办学府,自己则是弃武从文,长长做一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比如说茶道,诗词歌赋,名人字画之之类的都有涉及,不过就是学而不精,也正是因为齐王的昏庸,才让齐国错失先机,但这些当臣子的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理,对顶头上司这般胡闹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被云天赐这么一说,齐王又陷入了困惑,好谋无断的性格叫他很容易听信别人的想法,方才还在夸耀丞相与大将军的妙计,而今便话锋一转,说道:“还是天赐有见地,尔等你个老匹夫,是想害寡人江山不保么?!!” “我……” 田广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时云天赐趁热打铁的说道:“外公,他们老了,难免思考事情就会估计自己从而因私非公,田广老相国无非就是想以后将名声留在史册留在人心里,王腾将军更不用说了,太平盛世武将地位低下,他只有鼓吹战争,他才能够让自己地位永固,他们都是有着私心的,为今之计唯有我们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云天赐的话字字诛心,让齐王当即拍案,说道:“好吧!云天赐听命,即刻起,命你接管此事,全权负责!” “是,我一定不辱使命!” 随后云天赐转身拂袖而去,身后是那般文臣武将的指指点点,不过那都无所谓了,自己而今缺少的是一件振奋朝野的功绩,只要这件事情办成,那自己齐王继承人的身份就是坐实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在临沂城外,徐狂指着前面的巍峨的城楼,对一旁的上官子墨说道:“将军且看,那边就是临沂城了,只要攻克此地,齐国南边的门户便由此大开,到时候将军在此固守坚壁清野,到那时,越国的刀俎将完全的架在齐国的脖颈上!” 徐狂说罢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此时上官子墨粗矿的笑道:“哈哈哈哈,好,不过我想我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徐先生,舍妹对阁下十分欣赏,果然今日一见颇有见地,那依先生之见,我们当如何攻克此地?”世纪 如今两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上官子墨也自然乐得叫徐狂去出谋划策,毕竟他也听说了,连上官子瑜那么高傲的人都要小心应付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鼠辈,一定是胸怀锦绣,腹有良谋的大才,更何况……上官子婴叫他打齐国还有别的目的…… 徐狂见上官子墨问计,故而翻身下马,拿出两枚铜钱卜卦,又抬头看向有些阴蒙蒙的天气,故而说道:“将军先不要着急,可令士卒寻一靠近水源之地安营扎寨,待我策马于周围探查一二,在将破敌之策告知将军!” “先生请便!” 上官子墨见他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故而也没有点破,毕竟一个人一种活法,比起上官子婴那般心机似海的女枭雄,他就直率了许多,因此也注定了他只能为战将,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而后徐狂牵马在荒原上踱步,徐灵不放心便跟了过来,问道:“徐先生,您究竟有何良策,这般神神秘秘的,还有,我们来到这里做什么?” 此时在一处荒丘,徐狂眺望着远方的临沂城,又撇了一眼周遭的山川地势,而后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拿石头压住四个角,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颗罗盘,左手将其摆稳,右手则是捏决掐算,嘴中一直念念有词,而后看向远处的一处河流,说道:“哎,水力不足,太窄了!” “水力?” 徐灵好奇的问道:“先生该不会是想要用水攻吧?虽然临沂城依河而建,但其地势要比周遭的荒原高出不少,要想集聚水势根本不可能!”徐灵什么都没做,就开始否定徐狂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淡然的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区别在于,别人做不到,而我可以!” 徐狂一脚将一颗小石子踢到合理,激起细微的水花,那股微不足道的感觉让徐灵看了怎么也觉得他是在说大话,而后徐狂翻身上马,朝着徐灵喊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徐狂似乎不愿意多说话,与人前那副人来疯的样子不同,而今的他安静无比,徐灵就这样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与其相差半匹马的位置,两人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临沂河的上游,而今并未到达汛期,河面平静,不过徐狂却说道:“果然与我算的不错,真是天赐的战机!” 随后徐狂便策马回营,在帅帐内与上官子墨说起了这破城之策,徐狂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让兵士用沙袋让上游的河水断流,由于天气的原因,他料定在两天之内会有降雨,以此来积蓄水势,待到拆毁堤坝之际,那这临沂河便会犹如一条天降的水龙一般将临沂城吞噬,到时候可提前准备木筏顺江而下,至于他们所依仗的城墙到时候也将如履平地! 只不过这全遭到了上官子墨的否定,帅帐之内,徐狂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只见上官子墨坐在帅案之前,眼中带着疑惑,但又碍于颜面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否决,沉吟片刻,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似乎有些难啊?须知我们此战要的是声势与速战速决,而今且不论那临沂城地势较高,河水自上而下,我们要绕道后面去掘土蓄水,万一敌军打来怎么办?” 徐狂说道:“打来刚好啊,在掘土之时沿途设下陷阱,将军派兵埋伏,若敌军来犯,将军可率兵擒之便是,何况,我们连续攻克数城,那临沂城的守将叫李伍,我在兵部担任主簿的时候看过他的履历,他并非通过武举入朝为将,其父辈乃是跟随齐王打天下的老将李由,这李由死了,李伍便接任临沂城守将,此人多疑诡诈,这样的秉性我料定他不敢出城,将军放心派工兵作业便是,最早明天午后,最迟明日子时,大雨必来!请将军莫要贻误了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