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还未结束之时,依旧有舞女上来献艺,没人知道此时的异样。 “嗖。” 接连有几人倒地,人们终于察觉到了危险,纷纷慌乱了起来。 “有刺客。” 有人高喊了几声,立即有侍卫闻讯赶来,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普通的宫宴居然会有刺客混进来偷袭。 那些乐姬舞女之中出现了异样,原来竟是刺客装成混进来的,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身居皇位的君彦。 初锦在袭击中慌忙躲避,一时之间这里竟乱成了一团。 初锦看了君彦一眼,发现君彦正在与这些刺客对峙,即使面对那么多人都游刃有余,似乎并不需要初锦担心,现在的情况非常混乱。 她与楚愿的计划是趁着这次宫宴逃出宫去,接应的人已经找好了,只待初锦过去回合,这宫宴中突然出现的刺杀倒是在意料之外,不过混乱的情况能更好地掩护着她逃出宫去。 初锦复杂地看了一眼君彦,只见他被那些刺客包围着,以初锦的认知来看君彦应该能对付得了那些刺客,而且侍卫们也快要过来了。 这里的人都在打斗着,哪管人去了哪里,都在想着地方去躲藏,所以没人注意到初锦的悄然离去。 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皇宫,也只是轻微地犹豫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匆匆离去的背影,但没有人发现,所以初锦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暗潮掩盖下的真相才揭露了出来。 背后的刀刺入身体的痛感让君彦猛然震了震,他不可思议地掉过头去,看到了菡萏脸上癫狂的笑。 即使亲眼见到她偷袭自己,他心里对菡萏的爱意依旧未解,君彦数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被人操控着去爱一个人,即使这个人要杀他,爱意依然没有消失,甚至连心痛都算不上。 君彦的神色实在有些诡异,看着很菡萏的时候明明眸中温柔缱绻但又有些渗人的漠然,菡萏也被君彦的眼神看得一惊,她心里明明知道他是爱她的,可是为什么在爱意之下还有刺骨的冰冷。 他爱她,不过是由于她给他种下了情蛊,所以不得不去爱她,即使他不情愿也毫无办法。 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菡萏唇角的笑变得越来越疯狂,甚至苦涩弥漫开来。 她的手里抓着一把刀,这把刀刺进了君彦的后背,而君彦的背已经被鲜血染红,血顺着衣袂滴到了地上,这时的宫人们发现,陛下最宠爱的莲妃娘娘居然亲手刺杀了陛下。 君彦掉过头来与菡萏对视,在菡萏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君彦嘲讽的一笑, “这下你的目的实现了吧,也不枉费你费尽手段把情蛊种在我的身体里。” 菡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 君彦冷冷一笑, “是啊,这可真的一个好手段,寡人居然从未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蛊,被你耍得团团转。” 君彦掉转过身来,用手捏住了菡萏的脖子,狠戾地说道, “我无法杀了你,因为身体里的那只蛊只要察觉到我要杀你,就会折磨得我心痛欲死,操控着我不许杀害你,所以即使现在我仍旧没有办法对你下手。” 菡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经快被掐断了,君彦的脸色也并不太好,似乎在用尽全力抵挡着身体上涌来的痛楚。 身体里的蛊已经感觉到他对菡萏起了杀心,所以躁动了起来,扰乱了君彦的神智,让他有些恍惚。 “我比较想知道,你既然给我种了情蛊想要让我爱上你,那为何现在又要对我动手?” 脖子上的手有了空隙,菡萏终于能够说出话来,她阴狠地盯着君彦,眼里的恨意汹涌而起,君彦面色暗沉, “你恨我?” 菡萏一愣,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当她重新去凝视君彦的时候,一双美眸之中遍满了阴郁, “我当然恨你,恨你杀了我姐姐,我这妹妹就只能替她报仇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报仇,金蕊是我,莲妃也是我,我就是要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你,直到我可以为姐姐报了仇。” 君彦皱眉问道, “我何时杀了你姐姐?” 虽然身处在这个位置,总是会避免不了杀人,可是君彦确实想知道菡萏是为了谁而来。 菡萏讥诮一笑, “您还真的贵人多忘事啊,我们这些卑贱的人怎么能入您的眼,怕是死了之后就被您抛在了脑后,你记得我在金陵舫为您跳的那只舞吗?您应该想起来那支舞谁还跳过,当然是您曾经的美妾芙蕖,这世上会跳这种舞的人只有我与姐姐两个人。” 菡萏话毕,君彦晃了一下神,他突然想起来为何金陵舫时看金蕊感觉与芙蕖处处相似,原来她们两人是姐妹,在那个时候,菡萏就因为谋划着刺杀他,虽然她后来逃走了,但那刀上的毒药却进入了他的身体,幸得潇湘子相救他才未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那次的暗杀没有成功,这次居然在乌啼教设下了局,就等着他把她带到皇宫里来,给她可以近身的机会。 他们并不想爱,只是由于情蛊牵扯在了一起,他对菡萏突然的爱意来得这么不正常,可他从来没有发觉,将初锦一步步地推远。 越往后想君彦的眼神愈加恐怖,掐着菡萏的手也在不断收缩着,身体上的阵痛也比不上他眼里的怨恨,在看向菡萏的时候,眼里竟有了怨毒之色,冰冷地回道, “你姐姐不是我杀的,” 娇软的身躯猛然一震,菡萏喃喃着, “不可能,是主子告诉我姐姐被你杀了。” 主子? 君彦从菡萏的话里捕捉到一个词,原来菡萏的身后有操控她的人,菡萏有这些行为有个幕后黑手在不断地推近。 意识到这些,君彦微眯起了眼睛,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刺杀,恐怕已经预谋了很久。 “你的姐姐是被我的二弟君曜杀的,并不是死于我手。” 菡萏彻底被这个真相激到了,她颤抖着身体嗫嚅着嘴唇说道, “不可能。” 君彦口中的二弟就是他们的主子,既然是主子杀了芙蕖,那主子回来后为何还要告诉她是君彦杀了芙蕖。 菡萏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她呆愣地看着君彦,心里一点都不想要接受君彦的说法。 她为了给自己姐姐报仇,对最爱的男人都动手了,现在告诉她认错了仇人,她怎么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她的主子为何要骗她,当然是为了再利用她,利用她心里的恨意让她接近君彦,然后寻找机会杀掉君彦。 若真的如此,主子可真的好算计啊,一对姐妹都为他卖命,却连真相都不肯告诉她。 眼看着菡萏面如土色,君彦感觉到体内的情蛊在不断伤害着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可是君彦依旧掐着菡萏的脖子,他真想把这个女人的脖子拧下来,居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若是我没有想错,你的主子就是君曜,我的好弟弟,可真是算计了一番,乌啼教那场戏也是为了请君入瓮,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布下了棋子。” 君彦的幽眸之中寒芒闪烁,他不留情面地把菡萏狠狠摔在地上,朝着别处大声说道, “皇弟,既然来了,不如就出来说话吧,你我之前是该有个了结了。” 一声轻笑声出现,皇宫里出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走出来的人穿着内官服饰,却分明是曾经的二皇子君曜,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连他什么之后混进来的都不知道。 “皇兄,我们又见面了。” 当君曜阴郁的面孔出现,君彦的神色也变得更加冰冷,他突然嗤笑一声,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君曜挑了挑眉,面露不屑, “杀?皇兄,只可惜你怕是杀不了我。” 增援的侍卫还没有过来,远处一片打斗的声音,像是被困住了,而随着君曜的出现,这里又躲了很多刺客,他们都伪装成了宫人,对君彦他们兵戈相向,原本留在这里的宫人被杀了很多,这些刺客都有备而来,只有晨风和君彦在苦撑着,他们似乎不占上风。 “那把插在你身上的刀上面是有毒的,皇兄,你活不上,在太阳下山的手,你大概就魂归西天了,倒不如把皇位传给我,佑儿还小,他坐不下那个位置。” 君曜的面庞更显阴骘,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对权力的欲望,他觊觎那个位置很久了,一步步地谋划就是为了将皇位收入囊中,君彦是挡在他前面的障碍,所以君彦肯定要死。 君彦讥讽地看着君曜,即使知道自己中了毒活不长他依旧没有任何慌乱,他就站在那里,霸气而有沉稳,他是天生的皇者,即使被逼为困兽也已经没有低下傲骨。 “呵,皇弟好算计,就算佑儿还小,这皇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君曜的面色猛得一沉,阴森森地说道, “皇兄这皇位是真的坐不住了,还不如让贤,你死以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弟也只不过是想替皇兄早做打算,皇兄可不要不领情啊。” 被君曜带进来的刺客都对君彦执剑相向,对准了高台之上的君王。 君曜阴沉地看着他的皇兄要怎么做困兽之斗,那个皇位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