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声音就听出来是自己,徐湘觉得此女还是有点东西的。 两人之间打的交道并不多,可以说只是点头之交。她居然能够记得自己的声音,那就只能说明,要么就是她博闻强记,要么就是她特意关注自己。 徐湘更倾向于第二种。 “坐。”胭脂优雅地请他坐下,“请用茶。” 徐湘与长孙明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月光之下她那精致的面容又令徐湘不免有些收不住心神。 他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到这茶十分甘甜,脑海里出现一慕“月下美人,相依而立”的场景。 “徐公子,是特意来找我的?”胭脂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受袁公子所托,特意来向姑娘问好。”徐湘点了点头,回道。 “袁公子?”胭脂的眼神有些恍惚,神情落寞,“他还好吗?” 他轻轻晃动着脑袋,让∟尽量清醒一点。 “......徐湘啊,徐湘,这是陛下的女人,不能存有非分之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将茶杯放下,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 这一点,她表现得十分完美,即便徐湘没有被她扰乱心神,也看穿不了。 看到胭脂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徐湘心中再度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恨不得就此将她揽入怀中。 长孙明菱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自从上次轩辕定邀请她去啃的鸡,品尝徐湘新酿造出来的水果酒之后,轩辕定便没有找过她了。 她与轩辕定第一次见面,轩辕定就为她赎了身,并将她养在了碧玉阁。 只是这么久了,这个“袁公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如今听到他的消息,她的表情自然是失落而又带着一丝希冀。 “我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子?”他扪心自问,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少爷,时候也不早了。您已经代袁公子过来,见到胭脂姑娘无恙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长孙明菱给他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此地不宜久留。 徐湘领悟,开口说道:“胭脂姑娘放心,袁公子一切安好,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匆忙离开了宁都,所以来不及跟姑娘打招呼。不过,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特让徐某过来看望姑娘。如今,徐某已完成了袁公子所托,就不打扰姑娘了。” 这女子无处不散发着魅惑的气息,虽然这种魅惑与她所熟知的魅功完全不搭边,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必须马上带着徐湘离开。 “少爷!”长孙明菱轻轻拍了他后腰一下,将一股真气输送至徐湘的体内。 徐湘瞬间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那徐某就先行告辞了。” “胭脂送徐公子。” 徐湘摆手,连忙说道,“不......不必了。” “那袁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她美目霓峦,见徐湘打算离开,急切地问道。 “少则半月,多则两月。”徐湘起身说道。 “如此,甚好。”胭脂嘴角终于泛起了一抹笑容。 胭脂原本那张秀美柔弱的脸庞变得有些深沉,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杀不了他。” “怎么”那黑影不解地问道,“属下很少见到有男子可以抵挡住姑娘的魅术,而且还是天仙弄玉舞加上释心茶二者合一的情况下。如果,他对姑娘的身份起了怀疑,会不会影响姑娘的计划?” 胭脂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说道:“他身边那个人,你注意了没有?”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肯定是中了这女子的招,幸好有长孙明菱的提醒,所以才不至于陷入其中。 徐湘与长孙明菱离开之后,花草丛中走出一个黑影。 “姑娘,是否要......”那黑影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徐长沙的身份不简单,你务必在三日之内,将他的来历查清楚!还有,轩辕定很快就会到宁都了,你让大家都准备一下吧!” “是!” 走出这个院子,徐湘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同时也庆幸自己将长孙明菱带了过来。 “只是一小厮尔。”黑影不屑地说道。 “噗!堂堂先天高手被你认定为小厮。魏青山,你这双眼睛要了有何用?” “啊?那小厮是先天高手?这……怎么可能?” 而且,胭脂也并非他这次到碧玉阁的主要目的,他所说的危险人物另有其人啊! 其实,一开始,徐湘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机缘巧合之下才被轩辕定看中。 只不过,现在他,可不会再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了! “明菱,刚才我到底是怎么了?”徐湘问道。 “你中了她的魅术,还犹不知!”长孙明菱没好气地说道,“你早就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怎么会不带任何防备?” “危险人物?”徐湘一愣,他一开始所说的危险人物,并不是胭脂啊。 那只能说明,她是特意地接近轩辕定的。 至于,她有什么目的,又是属于何方的势力,这就不得而知了。 “明菱姑娘误会了,我所说的危险人物并非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尤其是他现在记起,当时长孙明菱说她是先天级别的高手之后,由于心神大乱,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一个先天高手,无论到哪里不是香饽饽?用的着流落风尘?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怎么可能苦苦等候这么久? 而崔密这个纨绔子弟,自然也开始在宁都嚣张了起来,不止天天带着他的那些扈从到处去玩乐,而且还十分嚣张。 当然,这也仅限于在世家与贵族的地盘之上。 而此刻,碧玉阁的一间房里,崔密正在与一名美貌的女子探讨一些培育后代的话题。 “另有其人?”这下轮到长孙明菱愣住了。 宁都乱局开始之后,典狱司可以说已经与明氏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作为典狱司的长史崔云,自然也跟林崇的步伐保持一致,为此他还得到了不少权力。 徐湘也没有想到崔密这么猛,他这次进城,就是为了找崔密而来。 先前在黄河滩镇的时候,要为郑浩澜与梁嗣同准备银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密。 不过,考虑到他目前还欠崔密这个冤大头好大一笔钱,所以他觉得崔密这次见到自己,估计会暴揍自己一顿。 说得正是十分起劲的时候,两人开始了实际的操作。 随着房间里地声音此起彼伏,在门外偷听的徐湘与长孙明菱二人不由地皱了皱眉。 “少爷……您带我过来就是听墙根的?”长孙明菱的脸一红,心里大骂徐湘下流。 可没想到,这次顺带着来看她,却发现了她的异常。 不过,这些事情却不是他目前能够解决的,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提醒一下轩辕定就行了。 办法轩辕定交代的这个“选修”任务,他便回归了正题,找崔密借钱。 所以才会带上长孙明菱,还将崔密定性为危险人物。 至于胭脂之事,倒是轩辕定嘱咐过自己,到碧玉阁过来看望一下她。 当然,轩辕定也没有强求自己,她毕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来看望她真是顺带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外面等他,非得来到青楼里面,这就关系到一个恒古不变的话题,那就是——巧合。 如果在外面等他,崔密这种纨绔子弟虽然是傻,但并不蠢,肯定会怀疑徐湘是不是专门找他的!。 徐湘多次从他这里套路钱财,每次都说得那么诱人,但是结果一直到现在,他是一个子也没有见着,心里对徐湘自然是万分不满的。 杨点锋早就打听到了崔密十分喜欢碧玉阁的一位姑娘,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所以他才会进入碧玉阁之中。 没过多久,屋子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崔密心满意足之后穿衣的声音。 崔密虽然来碧玉阁玩乐,但是绝对不会在此留宿,所以肯定会离开。 这个小湖传闻之中有仙女在这里洗澡,一直流传至今。 而旁边的塘湖山现在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周围的居民也十分少。 因为,十年前山上起了一场大火,据说是山里头住着恶灵,所以天才降下了正义之火。 还想从他这里搞钱,省省吧! 所以,进入青楼,然后来个偶遇,就不会让崔密多想了。 塘湖山,是同心城西边的一座低峰,山峰旁边有一个小湖,名唤塘湖。 直到要攻打同心城,他看了與图之后,陈执才记起义父当时跟自己说起过这件事。 既然他投降了轩辕定,没理由在轩辕定需要兵力的时候,他不出手吧。 于是,打起了塘湖山驻军的主意。 而周围的居民被迫迁移到了别处,当时同心城府令就直接下令封山,除了一两户,便没有人住在山脚下。 其实,这场大伙并非真正是从天而降,而是当时陈孺为了封住塘湖,秘密在此练兵,才放了这一把火,将百姓给驱赶走。 只不过,这件事许多人都不记得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明衡又忙于争权,将之抛之脑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陈孺。 陈执越往上爬,额头上的汗水就越多,从这山上的杂草生长的程度来看,这里是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也就是说,他有过的地方,是肯定不会有虎贲军的踪影的。 越往上走,他才看到东山那边的杂草比其他地方稍微要疏一些,而且他还见到了不少马蹄的印记。 “看来,虎贲军应当是在东山这边了。”陈执心里想道,然后往着东边走去。 陈执在山脚之下勒住了马,这山路崎岖,这马根本就爬不了山,他只能步行前往。 义父当时只是说过这支三千人的虎贲军在塘湖山,可并没有说是在哪里。这座山光秃秃的,山上的那些大树都已经被烧毁,只剩下郁郁丛生的杂草。 塘湖山的东边有一条流动的小河,小河流向的一端接着的是不远之处的塘湖,而另外一端接着的就是广济河。 “他突破了咱们的第一个关卡陷阱了!”眼尖的小兵说道。 陈执看着脚下的陷阱,心里十分肯定这个方向肯定是虎贲军大营的方向,要不然也不会设置这般危险重重的陷阱。 他刚才差点儿就中招了,幸好自己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而此时,在一片杂草之中,几个穿着绿色皮甲的人正注视着往东走的陈执。 “伍长,这人往咱们大营的方向来了,要不要出去将他给拦下?”一个小兵低声对为首的那人说道。 “先静观其变!塘湖山已经快十年没有任何人来了。他过来干嘛?是专门为我们虎贲军来的,还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那伍长低声说道,示意大家先别轻举妄动。 “敢问各位可是虎贲军的人?”他开口问道。 那男子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知道虎贲军的人可不多,毕竟是陈孺偷偷替明衡训练的军队,所知之人甚少,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于是那男子手中长枪舞动,枪尖直指陈执,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虎贲军?” “站住!”突然他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他右手边出现一个穿着绿色皮甲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手持着长枪,面容十分精神,而他的身后有三个拉着长弓的男子,弓弦都已经拉满了,箭头指着他,似乎要是一言不合,他们就会给他一箭。 “看来这就是虎贲军的人了!不愧为义父训教出来的军队啊,这斥候都还穿着这么隐蔽!”陈执心里不免感慨地想道。 “你是何人?”那持着长枪的男子厉声地问道。 随后,陈执在他们的“押送”之下来到了虎贲军的大营,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山洞门口有跟他们一样的士兵把守着。 验明了他的身份之后,对他进行了同样一番的询问,便放他们进去。 陈执虽然手持玉符信物,但身份和令牌的真假是他们几个小兵不能确认的。所以进入了山洞之后,又经过了十个个关卡,他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天然的大平台。 “我乃河源府已故府令陈孺之子陈执,特意来调动虎贲军!这是玉符信物!”陈执拿出那枚义父留给他的玉佩在他们面前亮了一亮,然后说道。 那为首之人见到这枚玉佩,脸色稍微缓和,但是也没有放松警惕,他身后那些人甚至连弓箭都没有放下。 “我无法确认信物的真假!还得委屈你跟随我去大营见将军!”那为首的男子说道,他们虎贲军分为三种信物,一种是鱼符虎贲军令,这种令就可以调动一营人马执行任务;另外一种就是虎符虎贲统令,是虎贲军统领的兵符。 这处平台十分宽大,足足有二三十亩,北边便有一个大营,营门之处上书“虎贲”两个大字,喊杀操练之声经绝不息。 大营的东南方向是平台的边缘,边缘之下二三十米便是一个湖泊,湖泊上还停留着二十多艘大船,亦有不少水军在训练。 这个封闭的地方除了湖泊那边之外,完全置于山洞之下,没有任何光线给照射进来。但也因为湖泊那边的光亮,所以这里并不黑暗。 他被带到一座营房之中,仍然由这几个人看守着他,而另外便有人去通知虎贲军的统领。 不多时,一个高大威猛的穿着甲胄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面容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是一个勇武之人,不由得对自己义父看人的眼光有些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