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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注定擦肩,无法回头

曾道人间惊鸿客 慕幼鱼 4960 2024-07-03 21:43
  第一百二十四章——注定擦肩,无法回头  秦威成功完成任务之后回来,满怀欣喜地参加了一场庆功宴,吃了一道山药,因为药性相克导致昏迷,最终无意识水,不仅无人施救,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刻意引导至水湖,一夜之后打捞上来自然是活不成了。  时隔多年,证物恐怕已经无处可寻,但若是当初那位大夫能够证明秦威曾经吃过黄岑叶,再加上菜单,定能给秦威的案子翻案。  “当初宴会的菜单还保留在总务司吧?现在还能找到吗。”言嵘有些担心,颜烁安慰她,“总务司所办的事情皆有备份,这就不必担心了。”见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颜烁忍不住摇摇头,“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晚上家宴之后去看戏吧?”  说到这件事,言嵘这才想起来梁植托她办的事,“好呀,我也很久没看戏了,一起去吧。”送走颜烁,言嵘赶紧去太学给梁植请假。  在那里言嵘遇到了最不可能遇到的人,苏寅。他怎么可能会来学堂?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苏寅来这里当然不是来学习的,他是来搬运太学食肆所需的米油面等东西的,她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结算工钱完毕准备离开的苏寅。  她很好脾气地打算打个招呼,结果苏寅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模样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若是言嵘不清楚秦威之死的真相,恐怕又要生气他的态度,现在她了解了一些反倒对他多了一些同情。  将心比心,若是有一个这般宽厚待她的人被官衙害死,还草草结案不肯彻查,她恐怕也是这般恨世失望了。  据说当时因为秦威被定案为意外水,不算因公殉职,只发到了微薄的抚恤金,根本不够他的遗孀孤女生活下去,连她如今听了都觉得难以忍受的事情,苏寅一个在神武训练的兵伢如何能忍得住?  所以苏寅气不过,跑去砸了衙门的喊冤鼓,但结果是他被罚了十五天拘役,不知怎的,他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翻案一事,而是老老实实接了神武军的退籍军令,搬到秦威住所旁边照顾师娘和囡囡,直至今日。  今日是,会有许多活计需要帮忙,想来他应该也能小赚一笔给家换换伙食吧?  当苏寅急匆匆地从太学里出来,忽然被人喊住了,是一个略有些年纪的车夫,他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小哥,您现在有空么。”“怎么了?”苏寅有些戒备,他在金陵城也算混迹许久,怎么从没见过此人,难不成是别国的探子?虽然离开神武许久,但这点警觉力他还是有的。  “啊,是这样,”车夫指了一个方向,“我们的马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走不了,我年纪大了弯不下腰,你能不能帮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呀?”顺着他指的方向,苏寅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好吧。”  苏寅查看之后发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车轮卡住了几块碎石,趴着身子进去捣出来就好了,车夫见解决了难题非常高兴,“哎呀,这可怎么谢你才好,若不是小伙子你,我恐怕天黑都回不去了,一点辛苦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不要嫌弃。”说罢便从袖口掏出一枚碎银,放到了苏寅手。  苏寅有些诧异,沉甸甸的一枚碎银,怎么会给这么多?一个车夫怎么会出手如此阔绰,有这个钱找一个专门修车的师傅不是更好?等马车走得远了,苏寅忽然想起来,明金色好像是大雁宫里那些人的专属颜色。整个皇族会有谁专门留意到他呢?  苏寅收起了银子,望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即将转弯消失的马车思索,请他帮忙,最后再给予相应的报酬,这套做法还是言嵘么,她之前不久明明还拿着一盘子的钱财要施舍给师娘,高高在上的嘴脸看了就叫人生气。现在怎么突然变了?  他还以为言嵘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不会改变,没想到她也是个能听得进去话的人。苏寅对她不由得有些改观。  入夜时分,随着盛大的烟花绽放在夜幕之上,正式拉开了帷幕。烟花爆竹阵阵轰鸣,响彻天际,这熟悉的声音几乎将言嵘带回了三年之前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时光荏苒,如今天地已换,时过境迁了,她大梁的血耻该得到洗涮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便和王兄一起去了大雁宫的英正殿,这里陈列着大梁言氏祖祖辈辈的灵位,是他们的宗祠。  按照道理,言氏子孙离开故土家邦都需在族祠堂拜别,言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在当初离开大梁去往金夏的时候,没有在这里辞别,而是跪在太古山脚下磕了三个头,因为他们的父亲、大梁的太子言景便葬在此处。  大雁宫的宫墙隔开了喧闹烟花盛世繁华,华服在身,宫灯开路,整座宫殿明亮而肃穆。所有大梁言氏及其后裔都在此进行祭拜,当初一役耗损无数京子弟,言氏自然受损颇多,皇室人丁衰微,嫡系血脉仅剩言铮言嵘兄妹二人。  言景为单传嫡长子,并未有其他兄弟,所以除却他们以外只剩十几位下嫁公主,如今十四年过去了,当初年轻的公主们都有了后代,如今的言氏又是蓬勃的大家族了。  将整套既定流程进行完毕之后,言铮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言嵘。在回来的第一天言嵘便在这里磕过头,说自己回家了。所以这次言铮特意等在祭祖这一天,来问清楚言嵘心所想。  关于虞国、关于薛城。  言嵘有些回避,不想回答,言铮语气温柔,“我不是来问罪的,不要抵触。王兄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什么想法,这关乎到我对大虞的处理态度。”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言嵘想要保住某个人,他便愿意答应她。  这不是对自己的过度自信或狂妄,他是有这个资本这么做的,当初若非念及言嵘尚在虞国不能轻易翻脸,恐怕第一个灭的不是北魏而是大虞了。  “王兄该有正确的判断,不要因为我的关系有任何的动摇与心软。”言嵘不觉得自己可以任性,让王兄替她考虑却屡次错过最佳机会让自己、让大梁陷于被动。  言铮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有些无奈地叹气,“王兄不会心软,我只是想让我妹妹有一个快乐的人生。如果他真是你的良人,王兄会将他择出此局,让他跟你一起远离纷争,这不是什么难事,并不为难。”  大梁的重担有他一个人担着就可以了,妹妹没有天才一般的头脑,也并非像母亲那样冠绝东陆,而且她已经尽自己的努力完成好和亲的事情了,她做得很好、也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去牺牲。  她是他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他希望她接下来的人生皆是坦途,有他在,不会再重演十五年前的悲剧了,大梁会很好,在他手稳步前行。  “你喜欢薛城吗?”软猬甲保护最想保护的人,她能轻易给了薛城,难道心里还没有他吗?  “我当时只是为了取得信任,”言嵘着急地解释,“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太多,光顾着逃命忘记要回来了,不是真心的。”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连她自己也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说辞,她就是很担心薛城的安危才会给他软猬甲希望他平安,难道这样她还能骗自己不喜欢他么,她喜欢,可是情感总归是与人分不开的,而人偏偏又是那样复杂。  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并非普通的爱恨,她首先是言嵘,然后才是逸王妃、才是他的妻子,而且他们的联姻关系本就是建立在国恨家仇、阴谋诡计的基础上,他们连相遇都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场局。  大梁公主和亲是在十五年前虞夏联军撤走的时候便定下的,大虞的薛子晏能不知道不清楚么?可他却偏偏在言嵘入虞的时候病了,病得非常严重以至于只能去定州疗养,避开了她。  而且为什么一定是定州?定州,在之前叫做青城,是兰陵十三郡之一、是大梁的国土,也是如今唯一一个没由王兄收回的城池,薛子晏去了那里是否曾有虞帝的授意,或者是他另有异心这都不得而知,但起码说明风云诡谲的国际关系之,大梁与大虞是至关重要的两环。这样严峻的形势之下,所谓的感情不过是浮云罢了,无足轻重。  薛城是大虞的皇子,自然要维护大虞的利益,而她亦不能退让损害大梁,所以他们之间没有未来,除非有人能够打破僵局。  要么大梁再次败,陷入灭国之灾,那样的话她绝不会独活,势与大梁共存亡。而且她坚信有王兄在,大梁绝不会面临如此困境,但事有祸福旦夕,万事不能说肯定,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不能规避,所以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减少这样的风险。  要么大虞认输,以王兄的秉性定不会苛待虞国百姓,或者大虞与大梁联手统一东陆、再由王兄统一管理,那样是言嵘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可大虞未必乐意,薛城未必让步。言嵘不能替薛城作任何决定,哪怕是看上去非常好、非常合适的选择。  她对自己的身份认识清楚,所以更能感同身受薛城的立场,不会对他多加苛责。之前薛城设计让她杀害大梁刺客洗脱嫌疑,的确非常让她生气,这也直接导致她放弃继续留在他身边与之共渡难关的决定。  可她后来也想清楚了,薛城只是做了最适合自己、最适合大虞的选择,他没有做错,只是那个选择不是她,从来不会是她,薛城也并未改变,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个维护大虞、心忧百姓的尊贵皇子,他们只是在最年轻的时候遇到了没有结局的对方和难以为继的故事,他们注定擦肩,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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