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通关牒的问题 乌金矿?言嵘被他的话吸引住,重又坐下来,“什么意思,乌金矿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见她有了兴趣,苏寅便伸出手不说话,言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爱说不说!懒得管你。”“你可是公主啊,关乎百姓疾苦的事情你不管了?” “既然是关乎百姓疾苦的事情,那我迟早会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哦对了,还真有区别,就是我不用给你这笔钱了。”言嵘拍掉苏寅几乎都要伸到她眼前的手,“现在,给我麻溜地滚。” “那给我碗面总行了吧,我好饿。”苏寅见好就收,以免她真的不听,公主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但他可是亲眼所见。他趴下来捧着肚子妥协道,“我跑了一天了,真的好饿,肚子咕咕叫的,公主?”他倒空了茶杯灌下去,“我从乌金矿来回了一趟,可累死我了。” “我让你走了吗?擅离职守,我就该扣光你下个月工钱。”还没责罚他呢,居然还跟她撒起娇来了? “我这叫观察力敏锐,瞧见不对劲了就赶紧去查证,现在查到了东西才来回禀你,这样不浪费你的时间啊,我办事很高效率的。”苏寅说得振振有词。 言嵘无奈,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苏寅在神武军营里总是受人排挤了,这样不听话、只顾自己事务不服管教的兵,即便是霍去病再世,再怎么能打仗有军事天赋也不会讨人喜欢的,更何况这家伙哪能跟霍去病比。她给长歌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起身往厨房去了,苏寅立刻领会跟着她,屁颠屁颠的跟着往厨房里走。 热腾腾的面条很快端上了桌,苏寅先大口喝了一口汤,热汤滑过食管流向空荡荡的胃里,小葱花的香味充斥了鼻腔,瞬间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了,他这才重重叹了口气,“我跟你们说啊,乌金矿那边发生了件奇怪的事。” 苏寅一边呲溜呲溜地往嘴里塞面条,一边道,“我今天从城里乞丐那边打听到乌金矿晚上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就想去看看,结果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赶紧说,别卖关子。”言嵘快要忍不了了,沉着脸道,“趁我还没翻脸,你识相点。” “有人在偷草药!”苏寅不敢造次,赶紧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什么草药?”言嵘一时没有想起来,有些疑惑。 长歌补充道,“是新发现的草药,就长在乌金矿附近,后来制成了保灵丹,公主还记得吗,当初你让我回来报信的时候,大梁发现了这座乌金矿,它流淌出一些黑色的汁液,一直蔓延到山里去,引导人们发现了一种草药,太医院的先生们琢磨了一下发现它是从未见过的新的草药。” “哦,也就是那种草药制成了治疗肺病的药丸,”言嵘想起来了,不过她想不通,“既然现在有现成的药丸,为什么非要去偷草药呢。” 更何况周边还是有人看守的,虽然草药并非收归国用,但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就算偷到了他也不会自己制作啊。就算他急着要,走特别通道到官衙审批,两天即可拿药,何必舍近求远去偷? “所以说奇怪啊,这根本没必要,干嘛要偷呢。”苏寅自然也想不明白,稀里哗啦地往嘴里填着面条。 “难道是山民樵夫?”不懂其规矩,不知道可以应急审批,又实在着急,所以才铤而走险? “不是山民,”苏寅摇了摇头放下碗筷,露出自己的手腕给她们看,“山民会出手偷袭我么,还是整齐划一的功夫,一看就是练家子。”言嵘拉过他的手腕,她看得清清楚楚,手腕内侧留下的痕迹是六角星形状,她抬头望向苏寅,后者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不是大梁的样式。” 得亏他躲得快,才勉强只留了一个浅浅的印记,不至于当场被割断手腕,回想起那些黑衣人狠辣手法他都觉得可怕。 “是虞国的。”言嵘蹙眉,从回忆回过神,当初从月城回来的路上遇到刺杀,那些刺客用的就是这种暗器,形状跟这种伤痕一模一样。 “虞国人来偷草药?”言嵘有些疑惑,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长歌忽然开口,她的脸色凝重,“公主,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言嵘低着头思忖,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和长歌异口同声道,“通关牒。” 根据苏寅的描述,这批人应该数量不少,看他描述的样子应该就是死士,这样一批数量的死士进入大梁,却并未引起任何关注,这说明什么? 大梁对所有出入境的检查极为严格,这样的情况之下依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那就说明他们手所拿的通关牒并没有被人察觉出是防制的。 大梁的通关牒上有防伪印的,这种印章是由他们独有的铬所制,与梁刀所用材质是一样的,自然无比重要。 如果真如苏寅所言,那么说明那些密探已经渗透到了他们大梁最核心的地方——铬矿,这与掐住大梁的咽喉有何不同?出入大梁便如入无人之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言嵘冷静下来,安慰着大家,“也许情况还没那么糟糕。”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种防伪印是假的,只是密探伪造的,只是他们没发觉其有什么不一样,审查不到位,一时疏忽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要么就是最差的结果,有虞国密探潜进了他们重点看守的铬矿,铬矿被人渗透。“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苏寅问了一句,言嵘盯着他发笑,“那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什么?”苏寅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发笑,被她笑得有些心里发毛,“不会是……”说罢他双手横在胸前,“我虽然贫贱,但我也是个有志向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不能屈,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沦为权贵禁脔丧失灵魂的!我会宁死不屈的!而且我还比你年纪小,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要不要脸?” 言嵘无端被他责怪了一顿,忍不住冒出一头问号,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倒是巴巴地回了一大堆,好像她看得上他似的,如他所言,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得到姑娘的垂青?更别说她了,不要脸的是苏寅自己吧,居然有这种联想。 言嵘扬了扬眉,“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既然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做个试验不就知道了,不必费心猜来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