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按兵不动,到底是在等什么呢 “原来她就是那个内奸,”言嵘若有所思,“难怪她一直对我看不顺眼,居然却肯推荐我离京收复青城,不是为了让我什么解开心结,而是想要支开我啊,原来藏着这番心思,那她现在逃走了,我们还怎么抓她?” “不着急,她虽然已经逃走,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手下一个也没能带走,光杆司令又能怎么掀起风浪呢,就算她要去到东京,也有一阵功夫,足够我们联系薛城提前做好准备了。” 寒毓婷已经离开大梁,那就不是他们的主场了,言嵘心想,幸好还有薛城。虽然寒毓婷现在逃走了,但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他们会把现在和十五年前的仇一并报了,“我在青城的时候,听薛子晏说,鲛人近期会有一个大规模的进攻计划,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进攻计划,“言铮念叨了一遍,思忖了片刻,”能确定吗?“”薛子晏都快死了,打算拿这个秘密换生路的,应该不会有假。再说,薛子晏同那些鲛人可没什么交情。“ “近期是什么时候?“ “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是近期,应该不会太迟的,王兄一定要留心南海最近的动向,我怕万一他们趁着我们陷入疫情入侵。“言铮点点头,“我会留意的。” 他之前就知道寒毓婷他们一定在计划着重新攻入东陆,却不知道寒毓婷仓皇出逃如何才能将鲛人大部队顺利带上岸,大梁的镇海军屯兵于此,他们就一步也上不得岸。 如今看来,难不成他们找到了其他的突破点?还是故技重施,打算盗走镇海军的军防图? 言嵘继续道,“我现在比较担心金陵的疫情,金陵的防控那么严密,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疫情呢。”按照大梁的实力,就算全境难,要保一个金陵也不是难事,为什么偏偏金陵率先出事了呢。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言铮,“这场疫病就是寒毓婷搞的鬼,但是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至少金陵是绝对不会出事的,可偏偏却出事了。“这件事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诡异,金陵突然起了疫病,忙于抗疫无暇顾及薛城,而薛城带兵起事,杀去了东京,薛继沣听说之后集结了兵力准备对付他。 如今鲛人又有打算攻入东陆,东陆这么热闹,却唯独少了一个国家的身影——金厦。金厦格外安静,不趁乱得到些好处,那还是金厦的风格么。十五年前,梁虞大战的时候,金厦混在队伍之,混到了大梁的千灯湖,大大解决了国内的缺水问题,还得了不少土地。 后来大梁和虞国不断政治交涉,从大虞手要回了全部土地,金厦却保留了那些得到的城池,还逐渐和大梁稳固了联盟,不断摇摆从梁虞二国之间谋取利益,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情形,梁虞二国自身难保,金厦又怎么可能不出来分一杯羹呢。 尤其是金厦新帝登基以来,这种风格便更为明显,他曾与这位年轻的帝王多次交锋,按照他对夏帝的了解,金厦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现在他们按兵不动,到底是在等什么呢。言铮想着心事,面色有些凝重,看在言嵘眼里,自然是以为他忧心不已。 连王兄都没想到,言嵘觉得有些气馁,“我们这次……不会闯不过去了吧。“疫病那可是要命的事,百年之前的大梁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席卷整个国境,若非当时的国主大胆启用新药力挽狂澜,恐怕如今的大梁早已经没了。 “不会的,“言铮,”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是鲛人搞的鬼,乾坤馆和济生堂都在努力想办法了,总该相信他们的实力,就算他们也没办法,那我大不了把南海给平了,我就不信撬不出应对之法。“ 言嵘勉强笑了一下,言铮拍拍她的脸蛋,“没事的,有我在呢。“有日子没见,王兄倒是比她这个出征的人还看着憔悴,言嵘心里一动,”王兄,我想去帮忙,进城的时候我就听闻济生堂前线人手不足,我想去帮忙。“ 言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想什么都没用,给我好好待着别添乱。“”我不会添乱的,当初月城洪涝灾情严重,我也有去那里帮忙,抗病救灾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你有什么经验,你经历过传染病么,“言铮毫不客气地打击她的热情,”那可是传染病,现在病因不明、传播不明、治疗不明,你也敢往上凑?你能做什么?给伤亡者名单添个人头?“ “王兄……“ “叫什么都没用,月城跟现在的情况能比么,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言铮,”再说,大雁宫是你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地方?没我的命令你哪都不许去!“ “可是,大家都在为抗击疫情做出努力,我怎么能龟缩在皇宫内什么都不做呢,王兄……“”别说了,没得商量,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身为公主不能不做事,非要冲上去寻死的话,“言铮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那我就削了你的公主爵位,逐出大雁宫去。“ “王兄?“言嵘从没见过王兄对她如此严厉的模样,她也了解自己哥哥的手段,他说不行就是不行,说破大天了也不行。 她真怀疑自己要是再敢不听话,他真能做出把自己赶走的事情来,刚刚她突然跳出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言铮眼里的火气都要把她烧死了。言嵘不敢造次,只好沉默不再说话。 “送公主回撷芳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言铮拂袖走开,继续做他的事情,刘贤对着言嵘弯腰,”公主殿下,您这边请。“ 言嵘虽然不敢冒犯她王兄了,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解气,提着裙摆要走之际,冲着言铮低头伏案的方向狠狠地“哼“了一声。连刘贤都看不下去她的幼稚,别过了脸摇头叹气,这个公主呀,平时看着端庄自持,骨子里还是个小姑娘,先帝还在的时候也是这般,说不过、也气不过的时候就爱这样撒气。 言铮无奈地抬头,看着气鼓鼓远去的背影摇头,这死丫头真不知好歹,他是担心她的安全好不好。 言嵘也明白王兄心必定是担心她的安危,出于不给王兄再添麻烦的心理,也为了避免更加混乱,言嵘听话地跟着刘贤往她以前住的撷芳殿去。“好了,刘大人,您还真准备送我去撷芳殿呀,”言嵘笑着说了一句话,“我又不是不认路。” “啊,那好,老奴就送公主到这了,”刘贤拱手行礼,“公主慢走。” 言嵘辞了刘贤,便自己往撷芳殿去,苏寅跟着她走,“公主,大雁宫那么大,你还记得那个啥啥殿怎么走?怎么不让刚才那个刘大人带你去啊。” 言嵘背着手走路,头也不回,“你是不是傻,我从小在这长大的,我会在大雁宫离迷路么。”“那倒也是,”苏寅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那你是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啊,我听长歌说,公主府很早就开始建了。” 话刚刚说完,苏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改不掉瞎说话的毛病,明明知道公主心里多在意长歌的死,自己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紧张地盯着言嵘的背影,生怕她又开始难过,但好在言嵘的声音听起来还没有什么异样。 “公主府是建立得比较早,但我当时还没有住在哪里很久,平常很少在那里过夜,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大雁宫的,”言嵘走过台阶,步子也放慢了些,视线在大雁宫层层叠叠的檐角之上,“不知道这次金陵遭遇大难,什么时候才能闯过去。” “金陵自古就是帝王都,肯定有老祖宗保佑的,不会有事。”苏寅,“有人跟我说过,就算鲛人不死心再次卷土重来,我们也会把他们再次赶走的,镇海军还在南海驻扎,就算有零星鲛人潜藏进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影响不了大局,我们人数占优,镇北军绝对不会让他们侵入东陆半分。” “是长歌说的对吧?”言嵘提到了长歌,苏寅下意识神经紧张起来,盯着言嵘的表情看,但是言嵘表现得非常平静,“她一直受我的影响,真是个小傻瓜,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就算我说太阳偶尔也会从西边升起来,她也会信。可现在我也有些不确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之前在月城的时候,看到百姓流离失所遭受损失,她心里焦急,却不知道该下什么命令、做什么决定才是最好的,那个时候她迫切希望有皇祖父在,能够镇定自若的做出决定,过去两三年了,她还是这般毫无长进,遇到事情就开始慌乱。 她深知自己这样的心态绝对不是件好事,与其留在王兄面前晃悠,惹得他烦躁,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做点其他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事情,比如义卖捐赠。 大梁自古便有遇灾义卖筹款的习俗,她的书画虽然比不得千古大家,但好歹也是师从名师、小有名气的,又带着嫡长公主的光环,总会有人买账,这好像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放心吧,有陛下在一定没事的,金陵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了,不怕这点事。”苏寅宽慰她,“希望如此,”言嵘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她看着大梁的日头照常升起,今年已经快到冬天了,气候依然没有降下来很多,完全没有往日的模样,有些怪异。 或许也是她想多了,气象几年便会有一个轮回,短时间内有些差异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