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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大虞的冬天冰冷彻骨,不会有桃花的

曾道人间惊鸿客 慕幼鱼 4652 2024-07-03 21:43
  第十一章——大虞的冬天冰冷彻骨,是不会有桃花的  出乎言嵘意料的是,虞帝居然是和陆望一起出来的,从内殿里。看到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言嵘瞳孔都在震,这和他们探查到的不太一样啊,说好的内斗严重呢。  陆望这么一个功高盖主的危险人物,虞帝就这么亲亲密密的和他相携出来,一副相谈甚欢,有说不完的话还想接着谈的模样。  虞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陆望曾是他的老师,担任太子太傅,他又是经历三朝的元老人物,说话都极有分量,虞帝事事与他商量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言嵘放弃深究这个问题,低头研究面前陆续端上来的佳肴,尽管小心再小心,上次还是不慎被烫出了水泡,被他们大虞人明里暗里笑话了一年,这次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人来齐了,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丝竹舞曲,吹拉弹唱,非常热闹。宴会氛围极佳,虞帝还分别派发压岁钱,祝福、玩笑引得满堂欢乐,其乐融融。  这是大虞的新年,不是她的。在千里之外的大梁金陵城里,他们的新年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这是王兄回到大雁宫的第一个春节,不知道习不习惯,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在金夏的噩梦日子,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短暂地让他松一口气,安心做言氏儿孙,而不是一位年轻的帝王,哪怕是在祠堂对着父母和爷爷的灵位诉苦呢。  言嵘走神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这才发现大家都在举杯了,言嵘赶紧拿起杯子,却发现茶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宫娥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壶酒。  马上要到她起身敬酒了,言嵘只好倒了半杯酒,拈起酒杯站了起来,摆出端庄大方的仪态说完敬酒词,这才掩袖将那半杯酒倒入了喉。  又辣又苦,还带着点酸涩和腐臭?言嵘形容不来这种感觉,只感觉这是一杯酿坏了的酒,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吐出来,只好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言嵘的错觉,她一直觉得有道视线跟着自己,仔细去看时又不见了。  对面的薛城吃菜吃得很开心,根本没有投来眼神,不是他,会是谁呢。言嵘没想太多,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那杯酒应该就是酿坏了,虞国好歹也是一个大国,弄这种伎俩,说出去也不怕寒碜?真是奇怪。  长歌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借着帮宫娥端菜到案几的机会小声道,“怎么了,不太舒服?”“嗯,这酒好像是坏的。”  长歌摸摸她的额头,不算太烫,但看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不公主出去透透气去,看看能不能催吐出来。”  暂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言嵘觉得也行,交代了长歌替她看好,自己偷偷溜了出去。这种宴会时间长,确实有不少皇子公主会坐不住,尤其是年龄小的,闹腾起来更不好管,因此对于大家的进出并没有过多限制,再说入宫时已经做过检查,武器刀兵一律不准带入,又有禁军三人成队,五人一行来回巡逻,安全不是问题。  因此言嵘很容易就溜了出去。外面天色已晚,宫灯彩带,满眼皆是欢度春节的喜庆。离了喧闹的光华殿,越往外走就越是安静,冷冽的寒风吹得酒意散去不少,她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她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吹风,盯着头顶的皓月发呆。在大梁的大雁宫她看过许许多多次月亮,和皇祖父一起,和长歌一起,和士衡哥哥一起,或者自己一个人,或欣喜或悲戚,月亮都是那个样子,盈缺自常。  金陵地势略高,天文台经常监测到一些神奇天象,运气好的时候,坐在大雁宫的屋脊上就能看到超级大的洁白皓月,连那些纹理阴影都能看得清楚。  真想回家啊,言嵘喃喃念了两声,她想念大雁宫的青石板、想念公主府的桃花、想念临行折柳相赠的士衡哥哥、想念她的大梁。  她讨厌大虞人的阴险狡诈,讨厌他们的狼子野心,讨厌他们仗势欺人的嘴脸,还给她劣质酒,要不是他们当年联军攻打金陵,又设计援军受阻不能驰援,金陵又何会落败,他们兄妹也不至于自小背负兴国大任,陷在这等境地受此委屈。  这里没人经过,大家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里,所以言嵘稍稍放松了戒备哭出了声,她来到东京一年多了,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在驿馆和长歌说话都要放轻了声音,说到机密的事情都是写在纸上给她看,然后就立马销毁,活得战战兢兢,生怕露出一点点端倪惹来猜忌。  今天哭出来了倒也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泪眼婆娑中看那轮明月,更似往年。言嵘伸手去触记忆中的明月,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动作轻柔似乎是提醒她,言嵘以为是长歌,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  不是长歌,是薛城。怎么办,言嵘僵在那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什么,从哪里开始听见的,她不敢再哭,情绪猛地卡在喉咙里,顾不得泪痕风干在脸颊上,她飞速地想着对策。  她是出来吹风的,吹风是为了什么,醒酒。对,她醉了。  言嵘立刻反应过来,抢在他前面开口,“你怎么来了?”口吻尽力装得和醉酒相像一些,她当然是会喝酒的,只身入狼窝她能什么都不会么。  薛城本来觉得自己突然拍她肩膀见到她在哭有些唐突,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局面,见她神志不太清楚一副醉酒的模样,登时放心了一些,“你还好吧,我看你出来很久了,身边也没带着人,我以为你迷路了。”  “迷路?我不迷路的!”言嵘站起来往回走,却自己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个踉跄,薛城赶紧拉住她,她只喝了敬酒时那一杯酒就变成这幅样子了,看来的确不会喝酒,“你先坐下吧,我让御膳房把醒酒汤给你端过来。”  “我没有醉,我只是不想回去,”言嵘挣脱他,自己伏在栏杆上瞧月亮,“那是你们大虞的热闹,不是我的,这里不是我的家。”  薛城知道这种时候她肯定想家,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来寻她的原因,“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把一个东西递到她手里。  言嵘的确有些惊讶,因为他拿过来的是一枝桃花。大虞的冬天冰冷彻骨,是不会有桃花的。言嵘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薛城解释,“我们大虞冬天冷,只有伽蓝山那里的温泉池一处才稍稍暖和些,这桃花是那里长的,我给你折了一枝过来,希望异国他乡的桃花能稍稍缓解你的思乡之情。”  说实话,即便是温泉旁长出来的桃花,依然长得瘦小,更别说有他们大梁长得好,但它的确是这个冬天里难得的春色,在这个离大梁千万里之远的地方,努力带给她一点故国的颜色。  “谢谢你,”言嵘的感激是真心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在了花瓣上,薛城手忙脚乱的找手帕,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带这种东西的习惯,只好道,“你放心,如果你愿意,逸王府可以是你的家。”  “咱们不是合作么,照顾好合作搭档是应该的,”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不必有心理压力,即便是立场不同,但只要我们目标相同,我们依然是朋友。”  “朋友?”他们不会是朋友的,不仅立场不同,目标也不会相同。但是言嵘什么也没说,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薛城岂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说一两句场面话就想取得信任让她乖乖听话?  烟花适时地在头顶绽放,不知何时月亮躲进了云层,留下整片夜幕作为烟花的主场,各色烟花竞相盛放,喧嚣之下几乎盖住了所有声音,光亮不时映在他们脸上。  “大虞的烟花放得不多,在我印象中除了每年春节,只有父皇母后和太子殿下的寿辰能放烟花,真漂亮。”薛城盯着那片绚烂,有些羡慕。  大梁也有烟花,不似大虞将其收归军用,仅在需要的时候由官府控制收放。在大梁,所有人都能在大街上买到各色烟花,桶装的、手持的、迷你的应有尽有。各种佳节、寻常生日、或者仅仅为了庆祝孩子在学堂的成绩进步了一名,都能轻易买到这份快乐。  “以后你来大梁的话每天都能看到,只要你愿意。”  薛城看向她,有些吃惊,“大梁竟如此铺张?”  “不是我们铺张,我们只是觉得百姓的事都是大事,他们高兴的事就值得庆祝,烟花而已又不贵,最便宜的两枚通宝就能买到,两枚通宝就能买来快乐,而且大家都能看到,何乐而不为呢。”  薛城,“百姓那么多,每一天都有人快乐或悲伤,你们倒是会做生意。”薛城盯着她,有光亮重新落到言嵘脸上,薛城忽然发现她脸很红,不似寻常醉酒,难道发烧了?不至于吧,一杯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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