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并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给二叔打了一句招呼。 “二叔,你跟孙师傅开车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看还有谁敢打你的主意。” 殷本荣让孙仁贵开车在前面走。 殷元对潘念祖说:“打电话给张队长,让他带人来处理一下。” 四个年轻人给十几个工人揍了一顿,开始还莫名其妙。 今天怎么运气这么不好,碰见十几个喜欢管闲事的工人。 后来听他们说话口音一样,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自己人。 做梦没想到,才十几分钟时间,他们就有十几个老乡来帮忙。 好像他们故意在这里等他们一样,这也太凑巧了吧? 当时四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从地上爬起,听见一个开小车的对另外一人说打电话叫城防队长带人来处理,顿时做鸟兽散,撒腿就朝桥头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邱启林问潘念祖:“厂长,追不追?” 潘念祖说:“算了,我打个电话给张队长,跟他说这个事。” 邱启生看了一眼路边的那辆面包车说:“要么把这辆面包车开走?” 潘念祖说:“算了,不贪这种小便宜,让城防队的人处理好了。” 他打通了张一鸣的电话,跟他说了外海大桥四个纹青年轻人故意用面包车别人家车,想碰瓷的事情。 几分钟后几个城防队员赶到,四个干敲诈勒索的年轻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城防队员把那辆面包车开了回去。 殷元见四叔把货车开到了农贸市场,他就离开了。 回到涂料厂,恰好午餐时间。 林婉婷见他过来,让曼妮去厨房,让厨师单独炒了几个菜,端到办公室,一起吃饭。 霍不强带来的两货车老宅木料正在卸车。 殷元打电话问霍不强:“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来我办公室吃饭。” 霍不强说:“我在饭堂这里正在吃饭呢,等下我过去找你。” 此时他买了饭菜跟杨小蓉、吕春雪、柳明慧和另外几个女工在同一张餐桌,一起吃饭。 吕春雪以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故意说:“你们两个应该单独去坐一张餐桌吃饭,干嘛跟我们挤到一起来。” 杨小蓉说:“这个餐桌又不是你的,干嘛我不能坐?” 吕春雪说:“我意思是大白天,你不应该让我们几个做电灯泡。” 杨小蓉白了她一眼说:“电你个大头鬼,人家早已经看上别人了,我跟他只是同事关系,跟你一样。” 吕春雪笑道:“是不是真的,霍老板人家这么有钱了,你舍得丢掉。” 杨小蓉拍了她肩膀上一记,反问她:“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若是的话,你放心去追,肯定没有人说你。” 吕春雪说:“我长得不漂亮,人家霍老板也看不上我。” 她心想:他若是看得上我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在一起。 曾经错过了一次,假如有机会,自己肯定不会错过第二次了。 塑料厂好多工人跳槽来到涂料厂上班,她拉着自己老乡也来了涂料厂。 每天看着老板娘开着小车来厂里,穿着高跟鞋,踏着骄傲的脚步在车间走过,她的心里都是忍受着不一样的煎熬。 假如殷元当初选择了她,相信现在坐办公室的是自己,开小车住别墅的女主人也是自己。 后来她回想起当初殷元放弃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还跟摩托车厂的老乡有藕断丝连的关系。 当时要是自己跟男老乡没有一点联系,或许殷元就不会有看法,结局肯定就会不一样。 经历过一次,她现在有切身的经验,想得到某个男人的真心就要全面的投入,同时不能让他看透你。 霍不强对于她们几个的调侃,他并不吭声,杨小蓉现在对他采取若即若离的态度,见面了会打招呼,闲聊几句,并不接受他的约会。 他苦笑着说:“我长得不帅,口才又不行,所以没有女孩子看得上我。” 柳明慧看了吕春雪一眼,对霍不强说:“谁说的,这位吕美女就对你印象特别好。” 霍不强看了看吕春雪,发现她跟海口的阿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起男人来,眼里似乎带了勾子。 霍不强见杨小蓉吃完饭拿饭碗去洗,他也匆忙把碗中饭,跟她一起去洗碗池洗碗。 他问她:“要不要回家过年?” 杨小蓉说:“肯定要回去,一年到头在外面,过春节总要回的。你不想回?” 霍不强说:“你要是不回,我也不回。” 杨小蓉翻了翻白眼,鼻子哼了一声:“切,你有海口妹陪,肯定不会想去回家的。” 霍不强解释说:“早都跟你说,只跟她接触了很短的时间,发现那个女人靠不住。就像刚才那个吕春雪一样,早都有男人交往了,有机会还去撩别的男人。当时因为太单纯,一时糊涂,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后悔啊。” 杨小蓉不理他,洗了碗就离开了。 霍不强回到宿舍拿上收来的金币和银币,来到殷元办公室。 林曼妮进来给他收货单,告诉他财务带房主去银行转了一半的款项。 剩下的让他去财务结账。 办公室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把收购来的金币和银币放到殷元的办公桌上。 殷元按照跟他约定的收购价兑换了。 霍不强高兴跟他说:“我已经在hk市租了一个仓库,买了一辆可以拉五六吨的货车,就是今天开来的这辆,新车十五万,开了五年,六万卖给我。” 他跟殷元说了收废品老头的事情。 “他儿子在单位上班的,老头八年前搭了个仓库做废品生意,现在身体不好干不动了,所以把仓库出租,货车出售。” 殷元提醒他:“那几间房和一个仓库,说不定老头儿想出售都有可能,要是有机会在hk市购买地皮,隔十年八年以后,肯定会涨上数倍,甚至十倍二十倍都有可能。” 现在城市地皮不值钱,一万块可能都可以买一块,十几年后五十万都不一定买得到一块地皮。 霍不强说:“主要是那个阿莲给我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原先还想在海口那里买块地皮建栋别墅的,最低限度买套房子居住,那时候也好在没有买,不然就麻烦了。” 殷元说他:“有什么麻烦?你没结婚之前购置的房产,属于你个人的婚前财产,就算离婚也是分不走你的。你跟女人结婚后,购置的地产才是夫妻共有的。” 霍不强似乎才明白过来。 “按照你这样说,我现在赚的钱应该拿去购置一点产业才行,那样的话,以后万一跟老婆离了,她也分不走我的财富。” 他离开殷元办公室,走到自己宿舍,打通了仓库房东的电话,问他几间房和仓库有没有意愿出售? 对方问他什么价? 霍不强报了一个当时的行价,对方说卖给你也行,反正那几间房我也不会去那里住。 霍不强高兴地说:“明天我跟你去房管所办过户手续,然后我一次付完房款给你。” 他特意又到殷元办公室跟殷元说了这件事。 殷元说:“几间房,还有一个二百平的仓库,包括地皮才五万块钱,你等于是买了青菜价。这样的价格,只要口袋有钱,有多少可以买多少,保你不会亏。” 有了殷元的指点,霍不强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去财务取了老宅旧料款,加上兑换金币银币的款项,他手里又有了十几万现金。 他匆忙开车返回海口。 坐在办公室的殷元接到了欧阳晋华的电话。 “殷总好,我是余阳县的欧阳晋华,跟你见过几次面的。” 殷元说:“欧阳老总好,我知道是你。怎么样,现在生意又做得更大了吧?” 前世这家伙这几年应该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几年,名誉和官衔都是这几年混上的。 什么副主席,商会长,董事会负责人,什么委员,就算是省里,他的名气也是相当响亮的。 欧阳晋华呵呵笑道:“一年时间了生意增大了一些,但还是没有达到预期,我认为这种传统的经营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脚步了……” 殷元以为他又要拉自己去跟他干传销,正想找个理由推托说自己有事要忙。 却听见他问道:“祁山矿不是也跟你私人贷过款么?他们付清你的款没有?利息付了多少?” 殷元说:“已经付清了,利率30%不是你定的么?他们说以前跟你贷过款。” 欧阳晋华说:“对,年初我不想贷款给他们,怕他们还不起,所以他们就找你贷了。祁山矿这些干部,个个都是蛀虫,所有国营矿那些干部都是蛀虫,都在想方设法捞钱。下面基层职工,基本工资都拿不到,上面这些干部一样日子过得风调雨顺,潇洒快活。” 殷元曾经在祁山矿基层待过,所以对欧阳评价他们为一群蛀虫,他认为一点不为过。 “确实是这样,所以整个系统才会出现严重亏损的现象,照此情景发展下去,不用多久,整个行业就会出现倒闭潮。” 许多国有企业纷纷倒闭,千万国企职工无奈只有南下广东私人工厂谋生。 欧阳跟他说:“今天李金贵那家伙又打电话想跟我贷款,这回想要一百万,还是按照30%的年利率计算。但是现在我不想贷钱给他们,因为我得到了确切消息,明年初就有可能实行企业重组改制,所以现在贷款给他们,会有很大的风险。他们从我这里贷不到款,很有可能再次跟你贷款,所以我打电话跟你说说这件事。” 殷元前世记忆中有这段关于矿山改制重组的记忆,所有在职的工人按照工龄给予一定比例的补偿,然后整个矿山承包给私企。 一年工龄补八百,二十年工龄补一万六,不愿意留的随时可以离开,自找出路。 愿意留的按照私企管理制度,干一天得一天工资,干得不好随时让你走人。 确实95年初的时候,省里有文件下来,准备实行买断工龄。 那一年所有停薪留职去外面打工的青年职工都被召回祁山矿。 大部分职工都返回原单位上班,几个月后并没有一点动静。 当时殷元已经在江明大酒店做经理了,每月有一千多元工资,自然对回去上班拿三四百工资一点都不感兴趣。 记得潘念祖在塑料厂谈了一个桂省妹回到了单位上班。 一直在单位上班的工友写信让殷元回去,说回去准备得买断工龄补偿金,他在祁山矿干了十几年,按照补偿可以得一万多元,不回的话这钱可能就不得了。 说是上级拔款的。 殷元想:我在江明大酒店当经理,一个月工资已经是一千多,半年就有一万多,我又何必回祁山矿去钻岩洞。 井下工作的滋味只有亲自去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他知道95年企业改制是没办法进行的,直到99年赣省九大钨矿才全部完成了这一步。 接下来的几年,发生许多怨声载道,无处申诉的事情。 所以欧阳晋华说的祁山矿很快会经历巨大的变法是不存在的,四年后才会出现他所说的这件事。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对贷款给祁山矿也是兴趣不大。 我有闲余资金,多去购买几栋旧宅,让霍不强他们多收一些旧家具,多拆几栋老宅,赚的利润肯定比30%的年利率要高。 他对欧阳晋华说:“我对贷款他们也是兴趣不大,万一拖欠,我在江明,去追讨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跟他闲聊了几句。 刚刚挂断电话,突然接到鲁旗县柳金胜的电话。 “殷元大老板,你好,我是柳金胜,还记得我吧?” 殷元呵呵笑道:“柳股长,不对,现在应该升了吧,升局了没有?” 这小子凭姐的裤带关系,相信会在鲁旗县混得不错。 柳金胜说:“那有那么容易升局,干上四五年能够混个副局就不错了。” 他问道:“殷元,有一个叫吴少君的说跟你是同学,这个人现在外面也混出名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