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开车到了外海工业园,在一处正在搭建钢管架的厂房,看见邱常有和邱常生两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钟建华蹲在三层楼高的钢管架上抽烟,现场几个工人在劝说。 “老钟,你给我下来,说清楚这件事。”邱常有大声说。 钟建华说:“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跟你妹妹的事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两个做哥哥的,也没有权利管你妹妺感情生活的事吧?” 邱常生气愤地说:“你个狗叼的,现在害得我妹家庭破碎了,还说我们没权力管?你是不是要害死她,我们也不能说。” 邱常有说:“他就是看我太好欺负了,以前刚刚发现有点苗头的时候,我们就该揍他一顿。” 殷元把车停在路边,走了过去。 邱常有两兄弟看见他来,心里有点发虚,想离开。 殷元把他两人叫住了,把钟建华从钢管架上也叫了下来。 邱常有两人看见钟建华,还想扑前去撕打,殷元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你们两个认为打架可以解决问题么?” 邱常有两兄弟举起的铁棍又放了下去,回头看见殷元还看着他们,就顺手把铁管丢在旁边。 殷元让其他人去干活。 把三人叫到一边。 钟建华说:“他们两人在工地这里闹,我老婆生气走了。这事我跟殷总协商解决了,他们两个现在又纠着不放,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他心想:要不是殷总这里有工程做,待遇也不错,我跑到其他城市去,你们又去哪里找我? 殷元跟邱常有两兄弟说:“这件事,上次我出面跟他们协调了这件事,老钟是孩子的父亲,他有义务赡养孩子,所以让老钟每月给你姐五百块钱,但是这事不能给姜蓉蓉知道。所以是我财务每月扣老钟五百块钱,然后再转给你妹。你妹没有跟你们说这件事?” 邱常有说:“他要赖账的话,我们要去法院起诉他。” 钟建华懊恼地说:“谁赖账?殷总一跟我说这事我就同意了。” 殷元劝解道:“现在有了这个孩子为纽带,你们以后的联系会有很多,最好不要把关系闹僵。有事心平气和地协商,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觉得老钟一个月付五百块赡养费算是差不多,当然以后收入高的话,可适当提高,但是也要双方自愿。” 邱常有说:“这样口头承诺始终还是不保险,要让他写个字据,盖上手印才行。” 钟建华想了想说:“我只负责到小孩18岁,18岁以后小孩要自己去干活养活自己了。反正我以后每个月就付500块,不要再叫我加钱哦,同意的话我就签。” 邱常有两兄弟商量了一下,认为可以签,但是要给他老婆知道这件事,因为时间久了,姜蓉蓉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 钟建华想:刚才老婆在这里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有跟她多解释,求得他原谅了。 他说:“我跟我老婆商量一下,等下去涂料厂找你们,殷总,还是麻烦你帮我们把协议打印出来。到时还要请你做个见证人。” 殷元告诫他们:“签了协议,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来找老钟打架了,下次发现再出现这种现象,我要处理了。” 邱常有保证不会再有。 殷元对他们说:“这事你妹才是当事人,你们回去跟她商量好,我让林曼妮给你们打印两份协议出来。” 邱常有两兄弟一起坐殷元的车回涂料厂。 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陈树军和华芳芳已经开车离开了。 殷元觉得这小子比较警醒,见势不妙找个理由溜之大吉了。 殷元回到办公室,林曼妮从饭堂买来饭菜。 殷元让她吃过饭,给钟建华和邱海莲打印两份关于小孩的赡养协议出来,把其中的条款告诉她。 吃过午饭,邱海莲兄妹以及钟建华夫妇都来到了办公室。 林曼妮把协议打印出来了,把内容念给他们听。 都表示没意见,签字时让姜蓉蓉在上面签上自己名字,开始她不肯签,钟建华跟她说半天软话,最后她才不情愿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以后每个月初钟建华准时把五百块钱付到邱海莲手里,邱海莲给他写张收据。 殷元觉得这个结果也算不错,钟建华在自己工地做事,对他还有一定的约束力,假如他不在自己工地干,他就可以不理自己了。 自己也不可能理他们的事十多年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殷元接到表哥叶昌文的电话:“小元,我在香山的装修公司都还在开,他为什么又去你开发的那个商业街跟我抢生意?” 殷元当时是把自己开装修公司的一整套经验教给了表哥,他按照自己的做法生意也很快有了起色。 赚了不少的钱。 但是表哥是个心野的人,口袋有钱了,又在香山市开了一间品牌服装店,请另外一个女老乡去管理。 表嫂孙翠花很快发现了问题,那个看服装店的女老乡,跟叶昌文搞到了一起。 两人闹了几个月,孙翠花把女老乡赶走了,自己接管了那间服装店。 叶昌文经营装修公司,私下跟女老乡藕断丝连,心里没有放在做生意上面。 年底的时候殷元还问过他一次,叶昌文自己说:“装修公司开得半生不熟,没有信心再做了。” 当时殷元和红兵都以为他装修公司没有再开了。 允许他使用衡艺装修公司的名义,当时也把香山市的装修订单让他去接。 几个客户反馈到总公司,说装修质量出现了不少问题。 打电话跟表哥勾通,叶昌文当时因为女老乡的事被老婆发现正闹得焦头烂额,对于装修的事他也无心去管理。 红兵说干脆跟他解除加盟关系,反正表哥也从来没有缴过加盟管理费用。 现在他又打电话说这件事。 殷元说:“表哥,你装修公司不是不开了么?” 叶昌文说:“唉,我发现还是开装修公司更稳定,也更熟练,现在那间服装店搞得进货的资金都没有,二个月后要缴房租了,但是现在缴房租的钱都不知道从哪里找。看你开发的商业街交房了,想去接几个单,收些定金,好交服装店房租,发现红兵带人在售楼部旁边搞了一个店。” 殷元说他:“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香山市你以为就只有你一家装修公司么?现在有三四家都做得不错了。市场份额你不用心去做,就肯定会给其他人占领。红兵不带人去商业街设点,肯定就会有其他公司进入。人家单都接了不少了,你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再说当时教你怎样经营装修公司,跟你合作让你按照我这边的方法操作,你那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许多房主反映的问题,你都没有去处理。” 叶昌文发了几句牢骚就没有再说其他的。 最后他还吱唔着说:“你表嫂跟我说,能不能你商业街暂时卖不出去的商铺,让一间给我们开服装店,以后有人买了商铺,我们付房租给他。” 殷元想:你还真会打主意,我卖价几十万的商铺白白送给你开服装店? 你是不是想我商业街暂时卖不出去的套房也送一套给你住? 你两口子这种做派,估计一千万到你手上,也经不了多久给你挥霍。 他肯定地说:“你不用打这个主意,铺面和套房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是我一个人的,也没有说借给你开店的说法。” 没有什么可以让人送的道理。 叶昌文只好不再提这件事。 本来他还想跟殷元借钱的,但是想到殷元以前说过:假如你是刚开始做生意,我可以借一些钱给你,但是你已经做了多年生意,再开口让我借钱,就说不过去了。 不是做生意的料,借再多钱都不够你挥霍。 殷元晚上回去跟红兵说了这件事。 红兵气愤地说:“这个表哥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赚到一点钱了他心里就会做怪,这种性格只能是一辈子受穷。” 周雅菲说他两兄弟:“都是自己表哥,能帮就帮帮他。你姨妈就他一个儿子,从小就宠坏他了。” 殷本繁慢条斯理地说:“怎么帮?人家做生意是越做越大,他们两口子却是越做越小。他说借你铺面做生意,他这是想学刘备借荆州,有借没还的。” 殷红兵说:“红军比他做得还更好,表哥几年前生意做得这样,几年后还是这样,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做的?” 红兵还记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在香山市一个宾馆前,遇见过表嫂跟一个男青年,两人好像刚去宾馆开房的样子。她看见我,当场就面红耳赤,慌忙解释说有一位女老乡从老家过来,没地方住,安排她住这里,很怕我揭穿她的样子。” 周雅菲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个昌文也真的不像话,好好的家搞成这样。他自己先做对不起翠花的事,有钱了就学人家在外面养小三了。你们两个要是学他的样,我一定收拾你们。” 红兵说:“唉,表哥是表哥,我们是我们,怎么会跟他一样。” 殷本繁也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个个都跟他一样?” 殷红兵还问大哥:“你说表嫂这件事要不要跟表哥说?” 殷元说:“或许表哥已经知道了,两口子不管是谁,外面有人,对方都会有感觉的。或许他们两人在各玩各的都有可能。” 周雅菲说:“若是这样的话就不行,要好好骂他们一顿。” 她觉得老姐和姐夫已经老了,又是在老家,也管不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了,但是自己在江明这里还是要尽到一点长辈的责任。 她让殷元打通叶昌文的电话,她来跟他说几句话。 殷红兵问老妈:“你想怎么样说他?”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夫妻在一起就要好好相处,何况还有两个小孩了。实在过不下就离婚,现在又不是没有离婚的。” 红兵说:“还是老妈想得通。” 殷元打通了叶昌文的电话。 “表哥,我妈想跟你聊聊天。” 叶昌文两口子来江明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开始可能是认为他比殷元几个都更早来广东开装修公司,觉得资历上比殷元两兄弟更老。 殷元还在祁山矿当采矿技术员的时候,他已经在莞城开装修公司了。 红兵和红军都在帮他打工。 当时殷元说准备过广东来打工,曾经问过他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 叶昌文一口拒绝了他:“我们这种装修的工,你肯定干不了。” 就害怕他会去莞城找他一样,所以后来殷元在江明混出名堂以后,他对这位表哥也不是很亲近。 假如不是亲戚关系,他都懒得搭理他。 此时的叶昌文对于姨妈说想跟自己聊天,感到有点意外。 他想:向表弟借钱和借他商铺开服装店的事,是不是可以求姨妈,经过姨妈跟表弟说,或许成功的机率更大。 “姨妈好,我和刘翠花总说有空去看你和姨夫,但是一直没空。你和姨夫身体都好吧?” 周雅菲说:“我们两个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你要多关心关心你老爸老妈,他们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对了,现在你两个小孩还是放在家里,你爸妈帮你带?” “是呀,带到这外面,要读书的话,开支这么大,哪里负担得起?” “唉,你也是做生意,你表弟也是做生意,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 “唉,我怎么能跟表弟比……” 周雅菲认真地问:“你跟你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不吵架就好了,基本上我不管她,她不管我,各玩各的……” “你们怎么这样,过得下去就好好过,小孩都两个了,赚点钱给小孩的未来创造更好的条件。实在过不下去了,要离就离,你们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叶昌文说:“去年我们两人闹离婚的时候,我爸妈坚决不同意我跟她离,说要是我跟她离了,就会打一辈子光棍了。再一个我跟她离了,养二个小孩也确实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