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家人都来到里面别墅吃晚饭。 刚才殷元打电话给岳父,告诉他今天来了几位客人,在家里吃饭,让他也回来吃饭。 林东明说:“你在家招待客人就行,我还是在培训学校这里随意吃点就行,不想走。” 殷元当然也不好勉强他。 老头现在特别喜欢这份工作,连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守在学校,一天二十四小时,去培训学校都可以找到他,简直是以学校为家了。 学校也建了老师公寓,他对殷元说:“公寓建成我也要一套房,以后我和老太婆就住在学校这里,省得跑来跑去。” 对于这栋别墅,他们几个曾经聊过一次,林润东也在。 林东明对儿子说:“我发现你自上大学以后,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不要到时候读了几年书,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哦。” 林润东说:“怎么可能,现在每次考试我都保证通过,一门挂科的都没有。毕业以后,我也像姐夫一样去做生意……” “你不要以为做生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有很多人做生意碰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的都有。” 林东明提醒他说:“大学毕业可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收入不会很高,但一辈子有保障。” 林润东说:“老爸,你的思想还是停留在以前的年代,现在只要稍有一点能耐的人都想着去做生意,开公司办工厂,谁会愿意去单位上班?去单位上班才拿千把块钱,干十年还不如人家一个月的收入,养活一家人都难,更不用说买车买别墅了?” 他问殷元:“姐夫,当初这别墅买了多少钱?” “二十五万,我住的那栋也一样。” 林润东板着手指算开了:“别墅买了二十五万,装修至少要十万吧,总共三十五万。找个单位上班,一千块工资,不吃不喝一年一万二,三十年才能凑够这栋别墅的钱。自己还要生活呢,一千块工资自己用都不够,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这栋别墅,别说买别墅,买套房都不行。” 殷元说:“这栋别墅爸妈和你可以一起住,况且房产证上名字是你姐的,她愿意转让给你我都没意见。” 林润东说:“谢谢姐夫,我们一家庆幸有你,我姐也是。这别墅给爸妈住说得过去,但是我若是有这个想法就不应该了。 人来到这个世界,不说多大多远的目标追求,但是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把日子过得更好总是要的吧。 以后我会靠自己的能力,给父母和家人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条件达到了,别墅和小车我都会自己买……” 殷元说:“你有这份上进心当然好,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姐夫都会给你帮助。” 吃晚饭时分了两张餐桌。 周雅菲准备了十几道有特色的客家菜。 几人吃了都夸厨艺好。 殷安邦也乖乖的坐在爸妈旁边,安静的吃饭。 想要什么菜就叫妈妈夹。 于阳光跟殷元说:“十天后会在省美术馆举办一个青年画家佳作展览,要么给小安邦也报个名? 展览采取匿名方式,观众打分,评委评分,然后公正透明地决出名次。我看小安邦的画作有希望取得名次……” 黄云裕表示同意:“能不能取得名次还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有机会都可以送去锻炼。” 管彬刖提议说:“看小安邦目前阶段最擅长画得最有灵性的画作,送去参展。” 黄云裕说:“我觉得小安邦画那种静态物都能够画出神韵来,这次可以专门让他画这种系列。像上次在我书房画的茶壶和书柜,那种神韵,我们都不一定画得出来。” 殷元对儿子说:“刚才两个爷爷的建议,你懂了没有?” 殷安邦点头说:“我懂了,这几天我在家里就画这些,比如餐桌、凳子、椅子、电视机,沙发,甚至楼梯和爸爸书房的电脑,还有我玩过的玩具。” 章梅说:“小安邦鬼灵精怪,只要稍为一点拨,他就能够明白。” 于阳光说:“我这就给小安邦报名,记得十天后带画作到省美术馆参展就行。” 吃过晚饭,聊了许久,于阳光开车带管彬刖和黎敏城回江明酒楼。 黄云裕住在别墅。 管彬刖问老黄:“有空去羊城美院走走么?我召集众多名画家开个座谈会,请你黄大师给大家传授经验。” 黄云裕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们的,我能教的你也一样能教,况且粤省有名气的画家现在不都是在这里办学习班吗,我现在有空就去跟他们交流。” 他说:“在这里待几天就回京城,几位有空去京城到我荷园来做客。” 管彬刖去过京城他的荷园,他对黎敏城说:“黄大师在京城购了一块上千平的地皮,在里面建了四栋楼,还建了一个两百多平的荷花池,他一有空就去荷池边上画画。” 黎敏城说:“下次有机会去京城一定去拜访黄大师。” 黄肇庆打电话过来,说明天十点到江明车站。 殷元跟她约好去车站接他们。 这时华伟打他电话。 “老殷,下个月我跟卢小娟结婚请客,有空过来喝酒么?” 殷元说他:“为了喝你们一杯喜酒,我特意来回跑二千公里,我傻么?下次你两个来江明,去江明大酒店,定几桌酒席请大家喝酒,到时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华伟呵呵笑道:“后天我们送一车货去江明,明天可以帮我去江明酒店订四桌酒席么?就订四桌,订后天晚上六点的。我怕后天过去来不及。” 殷元说:“没问题,那个许总我认得,我等下就可以打个电话跟他说。要什么价位的?” 华伟说:“订那种八百一桌的,对了,酒也订好一点的。” 他说:“到时你家全部人都去吧。” 殷元说:“我家还另外有四个客人哦,我师傅一家子……” 华伟说:“那就订五桌吧,怕到时坐不下。” 他还提议说:“能不能请那个杜永媚跟她老公也过来喝杯酒,以前对她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结婚了也算是对以前的一种交代吧。” 殷元说:“这事我没法帮你,因为我跟她是亲戚关系,出现意外我没法交差,况且她也不是嫁在江明,估计也不会来喝你的酒。她现在小孩都几岁了,过得幸福,也不会愿意再跟你接触的。你少打她的主意,安心过你们的小日子吧。” 华伟呵呵笑道:“原来不是在江明,难怪我以前找不到她。唉,算了,这辈子就是有缘无分了。好在卢小娟也不错……” 殷元提醒他:“你这小子,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以后一门心思对卢小娟好,不要辜负了人家。” 华伟说:“我现在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没有去上班了。那个李昌芸特意找我谈过话,大概是李松柏把我做旧木头生意赚钱的事,跟他说了。 李昌芸还说自己都有下海经商的想法,可是已经爬到了生产矿长的位置,一年也可以捞十万八万,所以也不舍得丢掉。” 殷元问他:“你在祁山矿当生产坑长,一年可以捞多少钱?以前你也当过工区长……” 他以前干的是采矿技术员,一个月四百多工资,每个月奖金几十块钱,每个月工资从来没有超过五百块。 年底奖能够有一二百块,算是比较高了。 当时也知道当干部的基本工资不会很高,但是奖金以及各种名目的钱会比较多。 技术组长一年收入都超过万元。 华伟说:“你这家伙现在脑袋这么好用,当初在祁山矿时却像一头犟牛,脾气还那么臭,一点都不知道跟领导搞好关系。当时我当区长的时候,一年收入就有一万多。当生产坑长肯定多几倍,一年三五万应该还是有的。” 殷元说:“人家矿工一个月辛辛苦苦,出汗流血才四五百工资,你们当干部的是人家十倍,你们拿得也不心痛?” 华伟说:“就像你一样,每个月赚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家打工的才一二千块,这个能比么?你一幅画可以卖十几万,人家打工的干十几年都不一定赚得到十万。” 跟华伟挂断电话后,殷元看时间上还不到十一点,他打通了许文艺的电话。 响了一会,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谁,找许文艺什么事?” 这声音不是乔建军的。 难道许文艺跟其他男的在一起?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黄董事长的,那个香港老头,前世殷元跟他聊过天。 他连忙说:“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后天想在江明酒店订五桌酒席,我有许总的电话,所以打电话跟她说一声。” 黄老头说:“你等一下,我让文艺跟你说。” 一分钟以后传来许文艺的声音:“殷总好,你朋友要订五桌酒席是吧,要什么价位的?” 殷元说:“他说订那种800元一桌的,酒水另算,酒给他配五粮液吧。明天我过去付款……” “你殷元我们信得过,喝完酒让你朋友自己结账就行。” 殷元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许文艺说:“不用那么客气,这段时间你照顾酒店那么多生意,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 她指的是作家班和画家班在酒店开办的事。 他说:“是你们酒店档次高,作协和美协才会选择在你们酒店举办。” 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第二天,六点半起床,看见黄云裕也起了床。 殷元跟他去外面晨跑。 路过豪庭小区外面,看见杨军祺正在打开装修建材店的大门。 不到七点就开门营业了,也算是非常勤肯了。 红兵说跟杨军祺签了装修公司加盟协议,所以现在欣会区的单都是让他去接。 杨军祺做事比较实在,做了几个月,口啤也不错,客户普遍反应不错。 殷元跟黄云裕沿着城际路慢跑了一公里左右,然后慢慢走路回去。 经过豪庭小区时,看见杨军棋装修公司隔壁的饮食店,店老板正在揪住一个人,对他拳打脚踢。 杨军棋也在旁边助威。 殷元走了前去,杨军祺连忙看见了,过来跟他打招呼。 “殷总,这么早起来晨跑?” 殷元问他:“打这个年轻人干什么?” 杨军祺说:“这家伙一大早来隔壁饮食店吃早餐,拿一张一百元假钞付账,老板一时忙没注意,找了钱给他。很快就发现了是假钞,于是叫住他,但是他根本不承认,说老板自己收了其他人假钱,见他是外地人就想赖在他身上。 还想动手打老板,旁边有食客指认就是他给的假钱。旁边这些人都跟老板熟,肯定帮老板,不老实免不了挨一顿揍。” 殷元想:这件事确实很难说得清了,当时收到钱发现是假的,老板当然可以指责他,不收他的钱。 但是你把钱收进钱包,而且找了零钱,突然发现有张假钱,说是这个人的,人家肯定可以不承认。 他对杨军祺说:“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动手打人,不然的话你会吃亏的。” 还有两个人按住男子在地上打。 殷元说:“不要打人,有矛盾可以找警察,或者城防队员解决。” 杨军祺也大声说:“邱老板,打电话报警吧。” 另外一人说:“我怀疑这人是专门换假钞的,刚才拿一百元假钞来我店买一瓶矿泉水,被我发现了没有收。他当时水也没买,就来老邱店吃早餐……” 邱老板说:“对,我刚才见他拿出十几张百元大钞……” 杨军祺说:“这样的话就更要报警了。” 这时被按在地上的男青年,抬头看了殷元一眼,惊喜地说:“你就是殷元吧?我是以前在峡山初中饭堂工作的杨海顺,那时候你们给我起外号叫杨三抖的。” 殷元认真看了他一眼,印象中浮现出当时杨海顺在饭堂工作时的印象。 昨天刘慈英说了已经跟杨海顺离婚的事,想不到今天又在这里碰见了他。